「臣在!」
蕭墨心裡問候了一遍宋望家中女性,邁步從角落裡走出。
「宋御史參你之事,你有何話辯駁?」楚霄霆看向他。
「回陛下,我認了!」蕭墨抱拳一禮。
「認了?」
殿內眾大臣一聽,全都將目光移向他。
眾人心中十分清楚,宋望參奏蕭墨的真正原因。
而且,也都知道參他的罪名不實,其中有很多連捕風捉影都算不上。
原本以為他會激烈辯駁,沒想到竟是全都認下,著實有些出人預料。
蕭墨心中冷笑,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冤枉。
宋望給他羅列了這麼多罪名,若是想要解釋的話,那就掉入了自證陷阱。
與其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楚霄霆大有深意看了蕭墨一眼,這小子的確有些小聰明。
但他想以退為進把事情混弄過去,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了。
「蕭墨,既然你認罪,那朕就不得不對你做出懲罰了!」
「懇請陛下罷黜其世子之位,以正朝綱!」宋望不失時機,躬身說道。
蕭墨瞥了他一眼,裝出委屈模樣。
「陛下,宋御史參我其它罪名,臣無從反駁,但他說我辱罵官員,這點打死我也不認!」
「哦?」
楚霄霆笑了笑:「其它罪名不少都比這條嚴重,為何你偏偏不認這條?」
「陛下,既然是宋御史要參我,那事情的經過還是讓他來說吧。」蕭墨恭敬一禮。
「宋愛卿,你說說吧。」
宋望見蕭墨已經認罪,心中有些得意,便沒有過多考慮。
其它罪名他或許沒有證據,但這條卻是有很多人可以證明。
於是,他將昨天的事講了一遍。
「陛下,蕭墨辱罵尚書是狗,侍郎是狗,御史吃屎!」
「這種行徑實在是有辱斯文,目無尊長,更是對我朝官員的極大羞辱!」
「還望陛下嚴懲,以儆效尤!」宋望越說越激動。
他話音剛落,蕭墨便滿臉氣憤,說道:「陛下,宋御史冤枉我!」
「他完全是在曲解意思,仗著御史的身份栽贓陷害!」
短短几句話過後,原本需要他自證的局面,轉眼間就變成宋望要解釋了!
宋望聽蕭墨說他栽贓,立即反駁道:「你胡說!完全是在狡辯!」
「你昨日的惡劣行徑,可是有不少人親眼所見!」
蕭墨冷笑一聲:「我昨天便說過,有些人思想骯髒,把所有人想的也是骯髒!」
「我明明只是討論狗,你非要說成我是罵朝中官員!」
「既然你說不少人都親眼看見,那我倒要看看有誰和你一樣骯髒!」
聽到這話,昨天在場的官員,紛紛露出古怪之色。
蕭墨用諧音罵人這事本來就說不清楚,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當時他在罵誰。
這時候若是站出來幫宋望說話,那不是成了蕭墨說的骯髒之人?
再說,大殿裡可不止一個尚書、侍郎、御史。
甚至有些人本身就是,更不會將這罵接到自己身上。
見到眾人都不說話,宋望有些著急。
「呂大人?」
「劉大人?」
「……」
「你們說話啊!」
他喊了一圈,只有趙守才表示贊同他的意思。
這時,蕭墨抱拳說道:「陛下,如今事情已經明了!」
「不用微臣解釋,大家都知道是宋御史對我栽贓陷害!」
說到這裡,他聲音微頓,繼續道:「臣請陛下明鑑,他既然一件事能栽贓,那他給我羅列的其它罪名也都不實!」
「你…你胡說!」
宋望氣得額上青筋暴起,原以為能輕鬆拿捏蕭墨,卻被其巧妙反駁,局面陡然翻轉。
蕭墨神色淡定,對宋望的怒吼置若罔聞,等著皇帝表態。
楚霄霆看向蕭墨,眼中露出些許笑意。
這小子先是假意認罪,待宋望提及辱罵官員之事時,再精準反擊。
然後,以點破面證明這是誣陷,使得其他罪名也跟著不攻自破。
「宋愛卿。」
楚霄霆看向宋望:「你參奏蕭墨,可有其他實據?」
看似平常的話,卻讓宋望心頭一緊。
「陛下,臣是御史,有…」
宋望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心中暗恨蕭墨狡猾。
雖說御史有聞風奏事之權,但如今被對方抓住把柄,僅憑言辭就想給他定罪,在朝堂上已經說不通。
楚霄霆現在也看夠了,蕭墨這小子的確不像外面所傳是個廢物。
但也只是有些小聰明,若說有多深的心機謀略,倒是沒有看出來。
「蕭墨,以後注意你的言辭,若是再敢言語無狀,朕一定不會輕饒!」楚霄霆訓斥一句。
「是!」蕭墨躬身。
「陛下,他…」
宋望還想再說,卻被楚霄霆打斷。
「宋愛卿,你要還想參他就拿出證據來。」
「這…」
宋望語塞。
他也看出來了,皇帝明顯是要各打五十大板,不準備分出誰對誰錯!
雖然心中很是不甘,但他已經沒有理由繼續參奏蕭墨。
一場鬧劇無疾而終,就在皇帝準備散朝之時。
「陛下…!」
忽然,白萬策朝服凌亂,跌跌撞撞闖入大殿之內。
他直接撲倒在地上,哭道:「陛下,你可要為老臣做主啊!」
見此一幕,大殿內眾人大驚。
白萬策身為戶部尚書,從一品官員,在朝中可謂是位高權重。
平日裡在朝堂之上他都是一副沉穩幹練、八面玲瓏的形象。
如今這般闖入大殿,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半分穩重,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楚霄霆滿眼疑惑,剛才宋望參奏蕭墨的時候說過,這小子將白萬策兒子打的不輕,
但只是兒子被打了一頓,他一個六部主官也不至於這般不顧儀態上殿告狀吧?
「白愛卿,究竟發生了何事?」
「陛下,臣要告鎮遠王世子蕭墨,他當街行兇將我兒白軒活活打死!」白萬策哭道。
「什麼?死了?」
聽到這話,全場再次大驚。
當街打死人可不是小事,即使蕭墨是鎮遠王世子,也要遭受嚴厲懲罰。
這次他打死的還是戶部尚書之子,更不可能輕易算了。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蕭墨,不少人眼中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蕭墨臉上閃過意外之色,昨天雖然下手狠了些,但也不至於要人性命。
可這種事白萬策顯然不會亂說,白軒應該是真死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