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收起了震驚的目光,看著蕭景炎警惕道,「這份計劃很完善,你完全可以自己來做,到時候名利雙收,為何要找我呢?」
蕭景炎誠懇道,「皇兄謙虛了,這份計劃的關鍵在於有威望的人組織和帶頭,小弟自認為沒有皇兄這樣的威望。若是要小弟帶頭,京城的這些王孫公子肯定無人響應。到時候,只能成為一個笑話。」
「這個倒是不假。」
四皇子大笑,被他誇得一陣舒坦。
他半開著玩笑道,「那我自己做豈不是更省事,所有功勞都是我的,為何要帶上你呢?」
蕭景炎淡笑道,「這裡面有一個重要環節非弟莫屬,即便是皇兄也做不到。」
哦?
四皇子好奇道,「哪個環節?」
蕭景炎道,「召集汴京八艷同時上台演奏。」
四皇子想了想,承認道,「這個,我確實無法做到。她們都是有個性的奇女子,非是一般人可以隨意驅使,即便是使銀子也不行。不過為兄做不到,你又如何能做到?」
「這個就是小弟的事情了。」
蕭景炎站起身子,雙手拱起道,「皇兄只需要上奏父皇,把這件事情通傳給朝中的王公貴族。朝堂之外的事情,交給小弟來辦就行了。」
四皇子欣賞地打量著這個兄弟,暗道要是能讓蕭景炎為自己所用,那絕對是如虎添翼。
這次合作,可以嘗試。
他當場下了決斷道,「好,為兄跟你合作。不過,這具體的收成該怎麼算?」
蕭景炎早有安排道,「分四份,一份給父皇,一份給戶部,一份給兄長,一份給小弟。皇兄,您看這樣可以嗎?」
四皇子大笑道,「老九啊!老九。你果然是聰慧過人,就照你說的辦了。」
「那就祝咱們兄弟合作愉快!」
蕭景炎含笑告辭。
四皇子卻是沉下臉,補充了一句,「老九啊!你把事情搞的這麼大,要是不能完美收場,你知道該有什麼樣的懲罰吧?」
「弟,懂規矩。」
蕭景炎暗道所有的領導果然都是一樣的,事情還沒有辦,先把責任撇乾淨。
他下了保證道,「若是辦不好此事,一切責任都在小弟,與四哥無關。」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四皇子大笑著起身,親自送蕭景炎出門。
不管此事成敗,他都沒有損失,還能藉機修理蕭景炎一頓,何樂而不為?
蕭景炎走後,他跟管家詢問道,「老顧,你覺得九皇子為人如何?」
顧管家沉吟了一下道,「若不能為皇子所用,絕對是皇子的心腹之患。」
「你也這麼看好他?」
四皇子搖了下扇子道,「馭人之道,在於恩威並重。先給他一點甜頭,然後再想辦法用繩子拴住他。這樣的話,他就肯乖乖跪下來當狗了。」
「皇子英明。」
顧管家合手稱是。
四皇子吩咐道,「你去給我準備一份禮物,我待會要進宮裡去看望一下母妃。順便去老八府上通知一下,就說母妃舊疾復發,讓老八也過去探望一下。」
「老奴領命。」
顧管家合手退下。
四皇子取了筆墨,馬上給梁帝寫起了摺子。
他正擔心大將軍之位的歸屬,現在有辦法解決軍餉的問題吧,不怕梁帝不聽他的。
蕭景炎離開了四皇子府,已經是中午時分。
頭頂的太陽,曬得人腦袋都疼。
他沒有回景園,而是去了齊雲樵剛剛籌建的鬥氣閣。
這個文社,設在汴京文人氣最重的狀元街上。
每年進京趕考的文人,全部都會選擇住在這片街區。
最關鍵的是,國子監也在這裡。
汴京的文化產業,便是圍繞著國子監而建。
這裡的店鋪賣的都是文房四寶,書法字畫,花鳥魚蟲之類的東西。
汴京城最大的紅燈區,也在這一片。
文人騷客,青樓樂伎。
這兩者自古就是不分家的。
文人要是不騷,那就不是文人。
樂伎要是不沾點文化,那就成不了花魁。
在一定程度上,文人和花魁是相互成全的。
蕭景炎頂著烈日一路步行過來,心裏面無比懷念有計程車的日子。
他暗道等到了澤州站穩腳跟,馬上把出租馬車搞起來。
到時候,在城裡面溜達便要方便一些。
齊雲樵帶著一群年輕人正在打掃衛生,布置屋子。
文社有三層,前後都有院子,非常的寬敞氣派。
齊雲樵見到蕭景炎後,馬上迎了上去,高興地喊停了一群人道,「快停下,我們的東家來了。」
他帶頭給蕭景炎抱拳叩拜,「拜見皇子殿下。」
眾人紛紛拱手下拜,好奇地打量著蕭景炎。
在他們的印象里,這個皇子就是皇家的笑話。
現在,竟然開起文社來了?
蕭景炎的詩,現在只在小範圍內傳播,在場的書生還沒有看過。
「身為文人,要有骨氣。」
他們小聲議論,不明白堂堂的汴京第一才子齊雲樵,怎麼能甘心侍奉在一個廢物皇子之下?
蕭景炎搖著扇子,擺擺手道,「大家無需多禮,本皇子過來是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一群年輕文人紛紛看向了蕭景炎。
蕭景炎道,「我剛從四皇子的府里出來,他交給了我一個大活。我們要組織一場晚宴,到時候帝京的權貴都會過來出席,而且各戲行的名角都會上台演出。這是咱們鬥氣閣成立後的第一戰,我希望你們把這個活兒干好了。如果順利收工,每人賞銀百兩。」
「百兩?」
「乖乖啊!」
「我沒聽錯吧?」
「東家威武!」
「皇子陛下威武!」
一群窮酸文人打死都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賺到百兩銀子?
大家都是激動地看向蕭景炎,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說好的骨氣呢?
齊雲樵白了他們一眼,與蕭景炎擔心道,「東家,咱們文社剛成立,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啊?」
蕭景炎輕鬆道,「誰都有第一次,沒有就學,就去聘請一些有經驗的人來辦。我會給你們一份詳細的計劃書,你們照單辦理,一件件難關攻克。時間不多,三天後活動就要舉辦,大家從現在起就得行動起來。」
眾人頓感壓力,在蕭景炎的吩咐下,取了筆墨硯台,當場給他們安排了起來。
有三個要點:
第一,場地的選擇和舞台的搭建。
不同於以往的堂會,蕭景炎準備的是戶外晚會,地點就在午門的外面,到時候要讓梁帝出席觀看的。
第二,戲曲名家和汴京八艷的邀請。
齊雲樵看的越發的頭大。
戲曲的名家他倒是認識幾個,花點錢就能請來。
但是汴梁八艷,他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啊!
第三,現編一本有關災區百姓苦難生活的戲本,三日後要登台演出。
大家的頭看的越大了,哪裡見過災區的樣子?
而且現編戲,編好了也沒有戲班子會唱啊!
他們終於知道獎金為什麼有一百兩了。
時間緊,任務重。
簡直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蕭景炎知道大家的心思,鼓勵著大家道,「大家不要緊張,我會與大家一起並肩作戰。此事關乎皇家的體面,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如果完成不了,咱們的腦袋都得掛在午門的上面。」
「啊?」
一群雇員們頓時傻了眼。
沒想到,此事還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