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茶館靠近西港,王角蹬著自行車過去溜達了一圈,發現王三叔在那裡混了幾天,就教會了牌友們打「血流成河」……
這就離譜好嗎?!
成都路忠武軍上代大都頭的三弟,就這?!
「太湖茶館……」
掃了一眼招牌,茶館就叫「太湖茶館」,外門的門柱子上,還掛著另外一塊新的牌子——莫談國事。
「……」
強烈的既視感讓王角感覺實在是荒誕,仿佛是置身於影視劇中。
掃了掃,王三叔不在,王角也挺納悶的,這老小子不是天天過來喝茶搓麻將嗎?怎麼又不在?不會是玩大牌去了吧?
「血流成河」還不夠嗎?!
淦!
正要離開呢,卻聽隔著兩三個鋪面,有一家酒肆,傳來了王三叔的聲音。
調門奇高不說,還挺有節奏感。
「零是不來拳!一是頭一頂!二是鍋倆好!三是三桃園……喝!紮起!好漢要得!好酒量!繼續!開整!」
「……」
酒肆裡頭,王中就穿著一條背心,一條腿踩在板凳上,一條腿支著,跟對面一個肚皮滾圓兒的漢子划拳。
那漢子也是實誠人,輸了就喝,雖說殺龍港這裡大多是低度酒,可也經不起這樣喝的。
此刻漢子渾身上下通紅,旁邊的胡姬忙不迭地給他扇風。
「王老闆,說好的啊,下一期給我狗場打GG!」
「江湖兒女,不消多說。一句話哩事情,成都忠武人家,不興拉稀擺帶!」
很是豪氣地大手一揮,「朋友兄弟,一起發財!發大財!」
「王老闆大氣!幹了!」
「干嘍!」
站路邊扶著自行車的王角,感覺自己就是一隻沙雕。
他真傻,真的,《上天報》怎麼能不上天?
它必須能上天啊?!
王三叔這麼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同志,那能騙人嗎?
自己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對這位老同志的事業敷衍了事……
這好嗎?
這不好。
沒有廢話,王角跨上自行車,默默地走了。
《上天報》的下一期,原本豆腐塊的小角落,又多了一個內容,狗場老闆發布的鬥狗場次,以及最近一個月不同鬥狗的勝負場。
「我叼尼瑪的……」
增印了一千兩百份,兩千份《上天報》居然還是銷售一空,更離譜的是,居然已經有了長期訂閱的客戶,而且數量還不少,光冰室街那裡,就有三百多份,直接付了一年的錢。
「憑什麼啊,老子辛辛苦苦搞小黃文,結果賣得還不如這個?」
淦!
這也太傷人了吧!
可還真別說,《上天報》報紙本身,基本賺不到什麼錢,可這GG費,王三叔都給人打了折,還能有不少結餘,維持《上天報》的運作,居然就夠了。
原本王角打算安排兩個採編,再弄幾個「包打聽」,然後再請個能寫會算的過來當編輯,這就完事兒了。
萬萬沒想到啊,王三叔突然一閃身,這速度真是快如閃電,把王角本就虛弱的腰子都閃折了。
「官人~~」
扭著水蛇腰的金總編,一屁股就坐在了辦公桌上,側身看著王角,「胖妹兒讓我來問你一聲,晚上要不要去蕭家吃個晚飯~~」
啪!
抬手就是一巴掌,王角義正言辭地批評道:「坐沒坐相!」
揉著屁股,金總編「嚶嚶嚶」了好一會兒,這才繞過了辦公桌,摟著王角的脖子香了一口,然後撒嬌道:「官人~~你想吃啥子東西嘛,跟我說一聲,我一哈就過去跟胖妹兒說~~」
「你走,不要打擾我工作!」
「我不嘛~~官人~~你陪我耍哈子噻~」
「我真的還要工作!」
隱隱作痛的腰子,可能需要韭菜滋補一下了。
雖說戰鬥力是上來了,可金飛山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那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最近幾次跟金飛山這隻妖精打架,都是慘勝,慘勝那也叫勝?
王角想好了,從明天開始,天天擼鐵加深蹲,坐著辦公的時候,也要時不時提肛。
見王角這副模樣,金飛山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然後貝齒輕咬紅唇,在王角耳邊吹了口香氣兒,那甜到發膩又極為勾人的聲音從王角的耳朵眼兒里灌了進去。
「官人~~我早上去『安利百貨』,買了一件新肚兜兒,用哩是蘇絲……」
嘴唇翕張,那種津液黏連的「滋啦」聲,聽得王角頭皮都麻了,整個人都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官人~~蘇州絲綢硬是安逸,抻手摸到起……巴適哩很!」
咕。
王角一臉正色,眼神極為肅然地扭頭看著金飛山:「手感真那麼好?我不信。」
「官人先忙到起,一哈再來驗收噻。」
「工作是工作,求知是求知,我現在就想知道,這蘇州的絲綢,是不是手感就這麼好!」
「咋個不好嘛,摸到起,那是又是順來又是滑……」
說著俏皮的話,手指還當空有節奏地輕點,金飛山一雙眼睛狡黠地看著王角,「天氣恁麼熱,這上好哩絲綢……」
頭又湊近了王角的耳垂邊,氣吐香蘭:「清清爽爽,透氣……涼快……」
「真有那麼絲滑嗎?」
王角挑著眉毛,如是問道。
姿容俏麗的金總編沒有說話,只是掩嘴在那裡「嗤嗤嗤嗤」地竊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此刻,跟一副桃花眼兒似的,勾人到了極點。
王角猛地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辦公室門口,反手就把掛在門把手上的牌子翻轉了過來,只見上面有幾個小字:休息中,請勿打擾。
砰!
唰!
門一關,窗簾一拉,王同學就忙不迭地想要看看,這蘇州的絲綢,真的就有這麼好?
他就不信了,還能比得上「維多利亞的秘密」?
他必須上手看一看,摸一摸,實踐出真知,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
這房門關上之後,便聽到裡頭傳來了嬉笑聲,不一會兒,還有女郎俏皮機靈的輕笑聲,時不時還有窸窸窣窣的言語傳來。
「官人~~慢點兒,慢點兒嘛~~」
「新買哩,你不要撕壞了嘛~~」
只一會兒,女郎笑得仿佛銀瓶炸裂,又仿佛是銀鈴晃動,又是清脆,又是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