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家裡吃過早餐後,宇智波鼬走出了家門,弟弟如今已經不需要他接送上學,他只好順路跟在後面,目送佐助走進了忍者學校的大門,這才轉過身,準備去火影大樓的任務發布廳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任務。
秋末冬初的時節,那酷熱的暑氣總算是消退了些許。
宇智波鼬行走在行人稀少的小巷中,背負著火扇子家紋的他並不是很喜歡去往人多的地方,那些遮遮掩掩,但卻又無法藏好的畏懼、厭惡的眼神實在是讓人沒辦法喜歡,所以他寧可多繞點路穿行在冷清的小路,也不往大路上去。
行走在這種僻靜的小道上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自由自在的思考,不用擔心會撞到其他人。
他的腦海中在考慮昨天吃完飯的時候父親說的話,要不要去前線戰場上走一遭······他到現在還沒有做出決定,依舊是在猶豫著,幼年時對於戰場的印象已經淡薄到快要想不起來了,以他聰明的大腦也清楚再去親身體驗一下戰爭並不是壞事。
因為他是一個忍者,
而忍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用於殺戮的兵器,不曾見血的兵器始終就只是一個樣子貨。
「鼬。」
身後傳來的喊聲讓他頓住了腳步。
清脆悅耳的聲音十分的熟悉······他回過頭循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亭亭玉立的女孩笑顏如花,鴉羽般漂亮的烏黑長髮,右眼下角有一顆淚痣,戴著木葉忍者標配的護額,在他的視線所看不到的女孩的背後,衣服上繡有火扇子的家紋。
「泉,你怎麼會在這裡?」
既然背負著同樣的火扇子家紋,女孩的姓氏自然不需要多說,結合宇智波鼬的稱呼,可以理所當然的推出女孩的全名宇智波泉。
「當然是來找你的啊!」
女孩雙手背負在身後,蹦蹦跳跳的來到男孩的身邊。
「找我?有什麼事?」
看著靠近的青梅竹馬,宇智波鼬心跳稍稍加快,不過他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並不像同齡的男孩們那樣的躁動。
「是嵐山前輩,今天早上出門就碰到了嵐山前輩,說是去你家找你發現你已經出門了,所以找到我,拜託我來找你。」宇智波泉解釋著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心中暗暗想著嵐山前輩的選擇很明智,就算是富岳叔叔也未必知道鼬的具體行蹤,只有她清楚鼬的一些小習慣,知道鼬會去什麼地方,然後成功這種偏僻的小路上逮住了鼬。
「嵐山前輩?」
宇智波鼬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名字的主人他不熟悉,但是這個名字他卻很熟悉,不如說作為宇智波一族的族人,除非是智力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嬰幼兒或者說患上老年痴呆的老人,在如今的宇智波一族中無人不知曉宇智波嵐山的大名……
族人們都在說宇智波嵐山是族長的左右手,說什麼比起來跑去前線沒影了的族長大人,宇智波嵐山才是警務部的實際掌控者。
不過,
他對於宇智波嵐山的了解並不是源自於族人們的閒言碎語。
他知道宇智波嵐山是宇智波宗弦······現在應該說是族長,宇智波嵐山是族長的心腹,就在他的父親被從族長的位子上推翻後不久,他被三代目火影大人秘密召見,賦予了他調查宇智波宗弦以及其黨羽的情報的任務。
三代目說宇智波宗弦會是霍亂村子的源頭,整個宇智波一族都將因為他墜入不可挽回的絕境,為了保護村子,保全家族,必須將宇智波宗弦以及其黨羽連根拔起的剷除掉,只有這樣才能讓村子和家族恢復和平和安寧。
然而,
不等他調查清楚宇智波宗弦和其黨羽的全部底細,三代目火影卻先一步的被族長給從火影之位上趕了下來,就在他猜測著三代目會在什麼時候東山再起的時候,傳來了霧隱村的叛忍襲擊暗殺了三代目的消息。
確認了消息的真實性之後,宇智波鼬就徹底的放棄掉了這個沒有意義的任務。
只是他不確定除了他和三代目之外,是否還有第三人知道他所承接過的任務,也不清楚是否有什麼紙質文件留下來,好在五代目代理火影上台後這麼長的時間並未有人過來聯繫他讓他繼續任務,也沒有族人們衝到他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斥責他是叛徒。
他想著或許一切就都這麼結束了!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避開了族長和族長的黨羽們,並未像族中差不多大的族人們一樣踴躍投入到現在這位年輕而又強大的族長的麾下。
「嵐山前輩找我做什麼?」
「我也問過嵐山前輩,他說是族長希望你加入警務部,說你是家族的棟樑之材。」宇智波泉興奮不已,「我就知道,以鼬你的才能,遲早是會被族長注意到的。」
明明被看重的是宇智波鼬,但是宇智波泉還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榮譽和驕傲,為鼬得到的重視而開心。
「希望我加入警務部?這是邀請?」
和笑顏如花的宇智波泉不同,宇智波鼬的臉上看不到多少笑容,好在女孩早就習慣了他的不苟言笑,小時候在忍者學校的時候的鼬還會露出來溫柔的笑容,但是這兩年畢業成為忍者的鼬臉上笑容越來越少。
「嗯,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嵐山前輩說讓我帶你去警務部,有些話應該是要當面說吧?怎麼?鼬,你不想加入警務部嗎?」女孩的直覺敏銳的發現了男孩那一點試圖隱瞞起來的抗拒。
她有些不理解。
不管警務部在村子裡的風評多麼的差勁,在宇智波一族中卻不是誰都能進入警務部的,有著編制限制的警務部是有著人員上限的,往往只有族中的佼佼者能夠加入期中,像宇智波泉也想過加入警務部,可惜的是她被刷下來了。
「······父親昨天問我要不要去前線戰場上歷練。」
宇智波鼬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雖說這樣的理由似乎有些勉強,不過女孩並未追問什麼,只是有些擔憂的問道:「那鼬你要拒絕族長的邀請嗎?」
「我也沒想好,不過既然族長邀請了我,怎麼樣也要去見一面,至於最後怎麼選······到時候再說吧!」宇智波鼬放棄了去火影大樓的原計劃,調轉方向和宇智波泉一起趕去警務部。
警務部,
坐在辦公室里的宗弦打了個哈欠,昨晚被爺爺拉著說了半宿的話,快到清晨了才眯了一會兒時間,然後稀里糊塗的吃了早餐,藤花久違的去忍者學校上學,他則是踩著晃悠悠的步子來到警務部,坐下來之後便是哈欠連天。
「部長?」
宇智波嵐山頭痛的看著打盹的宗弦。
「······啊!嵐山,我們說到哪了?」
「輝夜君麻呂,這孩子該怎麼安置?」
宇智波嵐山提醒道。
「對了,君麻呂,君麻呂······該怎麼辦呢?」
宗弦揉了揉臉,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晃著腦袋思考,說實話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只要不是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只是一兩晚上不休息還不至於讓他這麼的狼狽。
他這個樣子,只是因為他想睡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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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刻意的去克制自己的困意。
該如何安頓君麻呂,這個問題讓宗弦感到了棘手,已經被大蛇丸洗腦的君麻呂很明顯是個危險分子,將他塞進忍者學校是對其他的學生的安全不負責任的行為,但是除了忍者學校之外,似乎也沒有其它的可以用來安置這個麻煩小鬼的地方了。
也就是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都已經入土了。
否則,
這孩子一到木葉就會被強行帶走,【屍骨脈】的血繼限界是很強的,掌握了君麻呂不僅僅是意味著未來會有一個強大的打手,還代表著可能會讓這一脈的血繼限界在木葉流傳下去。
宗弦對於【屍骨脈】的血脈能否流傳下去興趣不大,他只是對於【屍骨脈】本身有一定的興致,再加上止水貌似挺執著教導君麻呂這個小鬼的,所以宗弦不準備把君麻呂交給村子去管理。
但是具體該怎麼安排年紀只有八歲的君麻呂,這個問題卻有點難住了宗弦,不能放到忍者學校,止水人又在前線······難不成要將這小鬼送到族中找人暫時照顧?好像也不是不行!止水沒擦乾淨的屁股,讓駿長老接手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就在宗弦考慮著該怎麼樣將人塞給駿長老的時候,
宇智波嵐山說了一句「實在不行就送來警務部吧!」,令宗弦如聞仙樂,茅塞頓開。
警務部中日常有宇智波一族五位以上的上忍坐鎮,就算是天才如君麻呂,在警務部也別想惹是生非,白日裡在警務部可以安排君麻呂打雜,晚上的話······宗弦昨晚將君麻呂帶回了家中暫住。
止水家裡面就他一個人,
總不能讓君麻呂一個人去住空屋,這不安分的小子少了人看管可不行。
宗弦的雙親並不介意家裡多上一個小客人,玄示老爺子倒是頗有微詞,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君麻呂身上那不曾被馴服的野性,認為這種危險的小鬼放在家裡不安全,不過只是一晚上的話勉強忍受了。
「放在警務部嗎?可以,正好我準備以後讓警務部招收村子裡其他家族和平民忍者加入,正好拿君麻呂這個小子試試手,而且說實話這小子的本事很不錯,等閒一般中忍估計都不是他的對手。」
宗弦來勁了,
那點困意也被驅散的無影無蹤。
「對了,嵐山,你有去找那個······宇智波鼬嗎?」
「今天早上就去富岳長老家拜訪了,可惜人已經出門了,不過我有委託人去找,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早上你會看到他的,怎麼?部長,你又有什麼新主意了嗎?」
看著突然來勁的宗弦,
宇智波嵐山的經驗和直覺同時起了反應,這是又要搞事的節奏?
「嵐山,你覺得讓宇智波鼬負責管理君麻呂怎麼樣?」
宗弦笑著問道。
「······沒什麼問題吧?」
宇智波嵐山沉默了兩秒鐘,沒想明白宗弦為什麼笑?讓宇智波鼬去管理君麻呂······感覺沒什麼問題,宇智波鼬也就比君麻呂大上那麼幾歲,正好宇智波鼬和君麻呂加入警務部的話都是新人,將他們倆安排在一起挺好!
兩個天才,看看誰能制住誰。
「是沒什麼問題。」
宗弦收斂了笑容。
宇智波鼬和君麻呂······挺有趣的組合不是嗎?一個能對族人和雙親痛下殺手的冷血者,一個為了拯救自己的大蛇丸奉獻上了一切的忠誠者,挺期待這兩人碰撞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火花。
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宗弦他們談論宇智波鼬的時候,
「咚咚!」
敲門聲響起,
「族長,嵐山前輩,我找到鼬了。」
走進門的宇智波泉轉動眼珠,看著辦公室中的兩位大人物,小聲的匯報著她的成果,在她的身邊是面無表情的宇智波鼬,前族長家的大公子朝著宗弦和宇智波嵐山分別低頭行禮,各自問候了一聲後便沉默下來。
「泉是嗎?辛苦了。」
宗弦有些意外的打量了宇智波泉這個小姑娘幾眼。
居然是讓這個小姑娘去找人······嵐山的辦事能力果然是值得信賴。
「不辛苦,不辛苦,我知道鼬會去哪兒,一找就找到他了。」宇智波泉臉蛋發紅,急慌慌的擺手解釋。
別誤會了,小姑娘看向宗弦的眼神中滿是崇敬,類似的視線宗弦早就習慣了,自從他干翻了志村團藏和猿飛日斬後,他在族中的聲望一日高過一日,尤其是族中的年輕人,十個裡面有九個看向宗弦的目光中所蘊藏著的狂熱不輸於狂信徒多少。
看著很緊張的女孩,宗弦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將目光轉向宇智波鼬,
「鼬,好久不見了啊!上一次見面說話還是忍者學校開學時候的事情吧?佐助最近在忍者學校表現如何?」
「佐助在忍者學校的表現很好,無論是什麼測驗或者考試都是名列前茅。」提起來自己視若珍寶的弟弟,宇智波鼬說話的口氣中帶著深深的自豪和驕傲,明明在同樣的年紀他自己的表現要更加的出色!
但弟控嘛!
沒得救!
「這麼說來我當初答應如果佐助表現優秀的話,要送他一把查克拉武器來著·····嵐山,記著幫我準備一把查克拉武器,樣式就是小太刀吧!等之後給我送過來。」
「我知道了。」
宇智波嵐山答應了一聲。
查克拉武器這玩意對於某個忍者來說可能是有點昂貴,一般都是老資歷的上忍或者豪門出身的忍者才用的起查克拉武器,但是對於警務部,對於宇智波一族而言,區區一把查克拉武器根本不算什麼。
「鼬,閒話就到此為止,我們直接說正事吧!今天找你來就是希望你加入警務部,你的天賦和才能都是第一流的,只要栽培得當,過上兩三年的時間,你就會是家族的又一根頂樑柱,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簡單的嘮了兩句閒話,宗弦便直入正題。
「族長,父親他說希望我能去前線戰場上磨礪一番。」宇智波鼬說道。
「去前線戰場?那正好啊!我這一次回來不會在村子裡呆多久,等到處理好村子裡的事情,很快就會去北方,到時候你跟著我一起去就行!」宗弦一拍桌子,「既然沒有問題,嵐山,人就交給你了。」
完全不給宇智波鼬拒絕的機會,
少年老成的宇智波鼬嘴唇嚅囁,卻最終沒有直言拒絕,因為他自己的內心也是十分的矛盾,他原本篤信著三代目告訴他的火之意志,為家族和村子之間的矛盾而煩惱痛苦。
但是現在連三代目人都沒了,家族和村子的矛盾也奇蹟似的得到了緩和。
這一切讓他陷入了巨大的迷茫當中,他感覺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源自於三代目的影響讓他面對宗弦的時候有著幾分的抗拒,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宗弦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將家族和村子推向毀滅的邊緣。
所以,
在這矛盾的心情之下,宇智波鼬最終選擇了沉默的接受宗弦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