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復生 第2更

  真疼啊……喘氣都疼。

  緩緩地恢復知覺,方棋條件反射的動了動手指,這一動不要緊,直接把他還混沌不清的意識和遲鈍麻木的知覺喚了回來,全身刀削剜骨,一抽一抽的疼。

  ……為什麼還會疼?

  方棋睜開眼睛,眼皮不知道牽動了哪裡的神經,居然拉得整個臉都抽搐起來。可他卻疼得很高興,活人才知道疼,死了怎麼還會有知覺?!疼得好!

  不過……

  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還活著?

  方棋齜牙咧嘴的坐起來,當時他滿身是血,嚇壞他了吧,男人的表情還清晰地印在腦海里……不是痛苦,不是難過痛心,而是一種說不出的絕望的味道,仿佛被打回原形的無望。方棋揉了揉額角,一邊緩解頭疼,一邊不自覺地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鴻元的時候,那么小的一個人,眼神平靜的不合乎常理,心死如灰,那個眼神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富貴貧窮公平邪惡,看花看草看樹看貓貓狗狗活物死物,都像是在看一塊冰冷的石頭。

  可是……他最後看到的鴻元,方棋蹙起眉來,那個人像是他,也不像是他。

  長街上發生的慘事很明顯是那些無故出現的銀光導致的,不管它起到的作用是傳送魔獸還是生產魔獸,那股力量都非同小可。畢竟銀光吐出來的魔獸戰鬥力不是虛的,長街上幾乎有大半的修士慘死魔獸腳下,可見力量有多強悍,然而就是這樣的銀光居然被黑霧穩穩地壓了一頭,怎麼可能?

  根本不可能!

  雖然在他眼裡看來,鴻元哪哪兒都是好的,可也不得不承認,就算鴻元天賦異稟,身負魔獸血脈,但在繼承修為的短短四個月里擁有如此龐大的修為也是天方夜譚!

  那個人又切切實實的就是他,硬朗的五官,熟悉的溫柔,高大的身材……兩人朝夕相伴,他絕不可能會認錯!

  到底怎麼回事,方棋本來全身都疼,現在連頭也跟著一起爆裂似的疼。

  本來風瑤山傳音石小變大等等,這些謎題夠他喝上好一壺的了,結果鴻元又冒出這檔子事!看他遊刃有餘的應付,手法動作並不生疏,顯然不是突然之間才爆發修為。如果不是突然爆發,那說明什麼?說明他早就擁有如此強橫的修為?怎麼會……他繼承修為才區區四個月啊……書里明明說三千年才能繼承修為,一年十二個月,三千乘以十二等於三萬六千個月,36000:4……這四個月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極少有時間好好修煉,他原以為照鴻元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可能三萬年才能成神……四個月絕對、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方棋幾近吐血,他又陷進一個死循環。

  猜的再多也沒用,不如直接去問比較省事。方棋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待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沒門沒窗,四面都是牆,屋裡沒有點蠟燭,卻白晃晃的猶如白晝,四面牆壁發出淺淡柔和的光芒。

  這又是哪裡?

  既然沒門,他怎麼進來的?

  方棋低頭看去,自己躺在一張白石床上,看起來冰冰涼涼,觸手摸起來卻很溫暖,不過身上的衣服……方棋目光凝住,愣住了。白色輕柔的衣裳,質地輕|薄,觸手柔軟,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誰給他換了衣服?鴻元……除了他還能有誰,他人呢?

  方棋摸了摸衣裳,突然覺得哪裡不對,他呆了呆,慌忙掀開了衣袖。

  他從二樓滾到樓下,手肘手背擦著地滑過去,有大片大片的擦傷,可是……身上依然撕心裂肺的疼,卻……沒有傷口?

  方棋默然片刻,小心地掀開上衣,一心以為會看到衣服黏著傷口的一幕,誰知肚腹上乾乾淨淨,沒有血痕,沒有血口……什麼都沒有。

  方棋懵了幾秒。

  是他一夢睡了千百日,所以傷口早就癒合了?不可能……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連疤痕都沒有,那十多根利刺鋒利無比,從他身上穿刺而過,擊在身後的牆壁仍有半寸之深,這麼重的傷會沒有留疤嗎。

  越來越多的問題涌過來,方棋臉色越來越難看,從床榻上跳下來。地上沒鞋,光腳走到一面牆的前面,用手上上下下的摸了摸,觸感堅硬,的確是牆沒錯。方棋四面牆挨個摸了摸,怎麼都是牆!

  他本就滿腹疑問,為數不少的耐心被無數的疑惑和不合理磨得一乾二淨,如今看到被困在這裡,幾乎立刻開始急躁起來,他怎麼出去?!

  將耳朵貼在牆壁上,方棋試探著喊了一聲鴻元,側耳聽了一會,外面沒人應聲。方棋磨了磨牙,該不會是鴻元做了虧心事,對他有所隱瞞,心虛所以不敢出來?!

  方棋一邊大聲喊他,一邊憋著氣用力錘牆,還沒兩下,手掌錘得死疼,這牆不會是用石頭壘成的吧,怎麼這麼硬?

  方棋手換腳用力踢了一下解氣,剛收回腿來,驀然旁側的牆面上傳來細微的聲音,方棋皺眉,退後幾步看去,那面牆像是水紋一般扭動起來,方棋壓低了嗓子,做出秋後算帳的表情,準備等男人一進來就劈頭蓋臉的把問題砸過去!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然而進來的不是高大硬朗的男人,而是兩個白衫少年穿過牆壁極了進來,看到他先愣了一愣,隨即驚喜道:「你終於醒了?」

  另一個白衫弟子激動地滿面紅光,道:「天啊!我這就去通知師祖!」

  說完往後一轉,熟練的穿過牆走了。

  方棋也跟著愣了一愣,警覺地做出防禦的姿勢,看這兩個少年人身手了得,不知道他跟著鴻元學的三腳貓的功夫能不能打得過,一邊問道:「你們是誰?」

  這小少年用頗為熟稔的語氣與他說話,方棋回想片刻,面前的人非常陌生,確定並不認識這個人。

  白衫弟子手裡端著一個白色玉盤,上面有放著幾個丹藥瓶,白衫弟子端著盤子熱切道:「我是雲淮劍宗雁若長老手下的二弟子,您可以叫我雁飛。您昏迷了六天……可算是醒了,我修真界千千萬萬的修士,終於有救了!」

  方棋:「………………」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認識你嗎?」方棋眼神怪異,仿佛在看一個精神病。他和鴻元掠過書中大部分的劇情,跟修真界的大門大派,小門小派,從來沒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