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仁愛醫院。
「江醫生,病人情緒不穩定,逐漸暴躁。」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跑進他的辦公室,一臉驚恐。
「知道了,我去看看。」他拿起病曆本放好工位證,起身。
病曆本上赫然寫著。
姓名:顧晚
性別:女
職業:國家格鬥選手
情況:患有人格分裂和躁鬱症,發病時間不穩定
上面是她大大小小的診斷記錄。
主人格:冷漠無情,同理心弱,厭世。
副人格:為少女階段,樂觀善良,同理心極強。
江書硯合上病曆本,推開病房門,入眼是滿地的碎片,折射出鮮亮的弧度。
「顧小姐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嗎?」
「可以和我說。」他語氣淡淡,看向始作俑者。
顧晚蹲在病床旁,一隻手按著肩膀,瞳孔里沒有一絲光,整個人冰冷,毫無生氣,像破碎的娃娃。
「別動!」她驚叫。
「踩上去,江書硯。」她抬頭,綻開一抹微笑,卻不達眼底,破敗不堪。
「你可以踩上去嗎?」顧晚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被連續注射鎮靜劑的她看起來十分虛弱和無力。
江書硯沒有猶豫,抬腳踩了上去。
一瞬間,瓷片割裂鞋底,刺穿脆弱的皮肉,隨著血液刺痛人的眼睛。
「是有什麼事嗎?」
他踩過滿地的玻璃碎片,臉上痛意不顯分毫,一步步走向她。
蹲下,摸著她的頭。
「可以和我說嗎?」顧晚微愣兩秒,目光遲疑,勾起一抹笑,冷冷清清。
「為什麼要說呢?」她一把捏著他的俊臉,湊近看他。
「你說對嗎?」
「川?」
她嘴角的笑逐漸擴散,閃著興奮的光。
「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別裝了。」他看著她不吭聲,神色晦暗不明。
從始至終,穿書只是場騙局。
作為有雙重人格的她,在另外一個副人格出現後,江書硯帶她進行了夢境修復。
就是從夢境中去經歷她遭受苦難的來源。
是她,無父無母,是真正的孤兒,後來被人收養。
是她會格鬥,販賣黑槍的也是她,之後被警方抓獲,送到了精神病院進行治療,成為了他手下的病人。
恍惚間,他又看到另外一個顧晚,天真又甜甜地朝著他微笑「:做了夢,我就能一直看到哥哥嗎?」
「當然。」他神色沒有半分不虞,扶了下眼鏡,注視著她。
從始至終,他都在對她使用移情。
攻略反派,不過是攻略自己。
走馬觀花看完自己的人生經歷,以他人視角重溫,會是什麼感受?
顧晚花了很多天消化夢中的一切。
再見時,她眼中的防備減了一半,笑意搖曳。
「那你到底是川?還是江書硯呢?」
在一個燦爛的午後,她笑著把手扶上他的白大褂,嗓音嫵媚。
江書硯覺得有些口乾舌燥,隨意扯了扯領口。
不得已解釋道。
「川只是我的執念。」他也一起進入夢境,給了她一場大汗淋漓的夢。
夢醒後,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午後陽光從半遮半掩的窗簾跳過,纏在她的皓腕上。
此刻,她的手被人十指相握,動彈不得。
風吹動滿室漣漪,映出兩人動情交吻的畫面。
你相信嗎?
我一直都在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