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你。」江書硯仿佛是為了印證他剛剛問的問題,他現在才說出心中的話。
顧晚瞪大眼睛,剛剛江書硯問她喜不喜歡這個,她沒想過江書硯會給她拍下這件跟簪子,沒想到真的是。
「之前看到一眼,覺得很配你。」他安靜地坐在那裡,透著生人勿近的冷冽,對顧晚說話卻有種冰雪初融的溫暖。
他的手抬起,看著是想摸摸她,最終又放了下去。
他看著她,眼中有深沉的情緒,卻被他壓在眼底,太過沉重。
包含太多的難解。
顧晚不知道為什麼他臉上出現的是如此沉重的眼神。
她能看懂川,川是想占有她,想叫她攻城掠地,不能上岸。
那江書硯呢?
為什麼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心事重重。
翡翠之心被人送上來,江書硯親手給她簪上。
慢慢的,一點點的,推到頭髮中間,定型。
他眼中閃過驚艷,是無法捕捉的撼色。
「好看嗎?」
「好看。」
「是我見過最美的一次。」
顧晚眼角上揚,笑容洋溢。
「我也覺得很好看。」
「恍恍惚惚,已經隔世,遺憾無法說……」
是江書硯的來電鈴聲。
他接過,一秒兩秒,一瞬間他的眉頭就皺起。
大事不妙,這是顧晚的第一感覺。
江書硯臉色已經徹底冷下來,眼中有殺意閃過。
「出事了。」
他起身就走。
顧晚:什麼情況?
她及時跟上去,江書硯開車狂飆,提高時速。
引的旁邊開車的人罵了一句「:瘋子!哪有開車這麼快的!
顧晚看著窗外的風景已成殘影,連影子都不屑給她看。
江書硯手背青筋鼓起,死死抿著唇,眼神目視前方,有不顧一切的瘋感。
顧晚現在一句話都說不了,因為車速實在是太快了。
她只能看著前方,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命喪黃泉了。
顧晚連忙叫希希查清楚情況。
希希:他的養父被撞了。
顧晚:?!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到了醫院。
江書硯跑到二樓,白元旭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看得觸目驚心。
眼睛緊閉,面容一片滄桑。
真正看到這一幕,江書硯反而冷靜下來,他看著白元旭身上的傷勢,目光冷冽,周圍靜的可怕。
看完白元旭之後,江書硯又轉頭去了另外一個病房,白色映入眼帘,床上安靜地躺著一個女人。
白色的病床服,她正在插著氧,呼吸微弱。
臉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
正是他的養母。
柳霜。
沒有嚎啕大哭,沒有落淚,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有的只是冷靜再冷靜。
江書硯聽眼線說,在白元旭的武館中來了幾個人,他們說要領教白教練的武術,結果打的時候人一起上。
白元旭不敵,跑出館外,卻被一輛急衝過來的轎車撞倒。
等送到醫院的時候就進入了搶救室,眼線趕緊打了電話給江書硯。
柳霜是一時氣火攻心,一口氣沒有上來,心臟本就衰弱的她也被送進了醫院。
「是白先生和柳女士的家屬嗎?」
「請到這邊付清醫藥費。」
不知是誰提醒他一句,他冷著臉,語氣毫不掩飾。
「滾。」
站在旁邊的眼線立馬上前去付醫藥費。
這個主是個性格多變的人,還是少讓他生氣比較好。
醫生過來提醒「:五號病床患者明天準備手術,請家屬過來簽字。」
江書硯機械轉身,緩緩拿過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顧晚在旁邊清楚地看到手術風險為67%,超過一半就很難預測手術的成功機率。
「查到了,兇手說是喝了酒,剛拿駕駛證,不小心弄出了事故。」
「現在在自首。」眼線報告。
江書硯坐在病床外面的凳子上,雙手交叉,頭埋在手臂下,看起來深深的無奈。
顧晚剛想安慰幾句,就蹦出來希希的話。
「主人,反派黑化值高達90,危險!」
親人受難,還有什麼比這更悲痛的嗎。
「武館的那些人呢?」江書硯嗓子低啞,顯然很難受。
眼線低頭,如實匯報「:查出來,有人蓄意為之,但背後人仍然在查,不出晚上就會有消息。」
現在醫院人很少,走廊幾乎都沒有人,眼線匯報的場面看起來就像是在安慰家屬。
江書硯坐了幾分鐘,最終起身,恢復了平靜,不再看到悲傷的樣子,只是那眼神,就像要吃人般,他涼涼吩咐道「:換到最好的病房,繼續查。」
「是。」眼線低頭領命。
其實眼線不過是一個小伙子,長的十分黑,像從滾泥潭中爬出來。
但眉眼機靈,難怪能做眼線。
江書硯最終去了白元旭的病房,坐在他床邊,看著他。
顧晚也叫希希去查具體的情況。
顧晚也坐了下來,陪著他守著白元旭。
但她的電話突然想起來,她走到病房外,想知道是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晚晚,聯繫一下醫院,去醫院看下白元旭夫婦。」
「在仁愛醫院。」
白元旭?這不是江書硯的養父名字嗎?
「媽,有什麼事?」
「之前媽媽的病就是他救過來的。」
「現在人家出了車禍,要去探望,媽媽和爸爸明天就回來。」
「好的。」
顧晚沒有說更多的話解釋,等他們到了就知道了。
江書硯在病房裡一直待到晚上,沒有進食。
江書硯待了多久,顧晚就在病房陪了他多久。
在晚上的時候,顧晚點了份外賣,是粥。
江書硯坐了這麼久也不見倦意,冷靜地看著顧晚「: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先吃點吧。」
兩人僵持著,最終江書硯敗下陣來,他嘗了幾口。
隨後他帶著顧晚走去病房,上車把她送回她原本的家。
顧晚本想拒絕,但他手勁太大,她根本無法掙脫。
「我處理一些事,你好好休息。」臨走前,他抱了抱她,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眼中有不舍。
顧晚看著他消失在漆黑的黑夜中,尋不到蹤跡。
原來人的生命真的很渺小,可能隨時消失,也能永久長存於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