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 李星羅已經乘勝追擊將左淮名從比武台上擊落,只是他自己也傷勢不輕,顯然無法再繼續比武。
李星羅不知是誰出的聲音, 只能忍著手腕疼痛, 勉強抱拳行了一個四方禮:「晚輩李星羅, 多謝高人指點!」
容宣只是看不慣左淮名出手陰毒, 這才出言提醒。沒想到李星羅運氣不錯,居然真的險勝一招。聞言笑了笑,並沒有出聲。
然而西涼使臣見左淮名從比武台上被擊落,竟是惱羞成怒,完全將「厚顏無恥」四字貫徹到了極點。一名白髮老者嘩的從位置上起身, 對著皇上行禮道:「陛下,李星羅受人指點才擊敗左淮名,此局怎能作數?!」
容宣聞言微微挑眉, 心想這老頭年紀一大把臉皮怎麼這麼厚,隔著帘子似笑非笑的出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閣下方才暗中出手,一枚碎石直擊死穴, 相比之下我不過出言指點幾句,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一句話竟是直接挑破了西涼使臣剛才作弊的陰司。
周帝狠狠皺眉, 顯然也不喜這般手段。
姬凡心中狐疑更甚, 起身走至圍欄邊,抬手將帘子微微掀起看向對面。如果他沒聽錯的話, 剛才那道出言指點的聲音是從趙素廂房傳出的, 聽起來怎麼那麼像容宣?
西涼民風一向彪悍,那使臣聞言竟是嘩啦一聲直接扯掉了帘子。他是名身材魁梧的白須老者,瞪眼看向太子的廂房那邊:「無知小兒,不要藏頭露尾, 你有膽子下來與我打一場!」
容宣聞言微微傾身,往外瞥了眼,殊不知這個動作讓對面的姬凡看清了他的容貌:「與你打一場?閣下口氣如此之大,莫不是西涼赫赫有名的左丘年?」
那使臣冷笑一聲:「老祖宗閉關已久,早已立誓不出西涼。你一個黃口小兒,怎配與他相比?!」
容宣心想原來如此,他就說嘛,左丘年堂堂一代劍宗,怎麼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容正青聽見有人罵自己兒子,心裡不樂意了,聞言直接大笑出聲:「那姓左的老頭兒怕是走不動路沒幾年活頭了吧,你既不是左丘年,那就快快滾回去,一品之下盡螻蟻,你不配與我比試!」
眾人聞言俱是一驚,心想這人好大的口氣,光明正大嘲諷左家那位老祖宗活不長也就罷了,竟稱一品下的人都是螻蟻,實在張狂至極!
西涼使臣氣得跳腳,也不顧說話的人並不是容宣,開口斥罵道:「那小子!你有種就下來與我比劍!」
容宣是靠嘴皮子吃飯的,比他老子更能氣人,聞言吃驚反問道:「比賤?閣下竟然要與我比賤?那不必比了,自然是您更勝一籌,在下甘拜下風。」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裡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頓時哄堂大笑。就連周帝與皇后都不由得莞爾一笑,連連搖頭。
姬凡已經可以篤定說話的人就是容宣了,他嘩一聲拉開紗帳,目光如炬地看向對面。而容宣欣賞完西涼使臣被氣得臉色發青的情景,唇角微勾,不緊不慢收回視線,恰好與姬凡對了個正著,身形不由得一頓。
壞了,姬凡怎麼也在這裡?
容宣不知道自己心裡為什麼會忽然一咯噔,莫名有種逛青樓被抓的心虛感。雖然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但確實明晃晃的出現了。他坐在原地,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姬凡無聲眯眼,心中也在疑惑容宣為什麼會與趙素廝混在一起。他情緒不明的看了容宣一眼,半晌後終於慢慢收手,放下了帘子,神思不屬的坐回了原位。
淺色的紗簾隔絕了視線,使得對面的景物窺不真切。
容宣心想姬凡怎麼會來這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原著中煙年公主招親之時,姬凡告病推辭,並未前來,怎麼會在這裡遇到?
趙素一直注意著容宣,見他陷入沉思,猶豫著出聲詢問道:「……容先生,你怎麼了?」
細聽聲音比起剛才多了幾分慎重與關切。
容宣聞言慢半拍回神,隨後笑了笑:「無事,方才我們父子莽撞,給殿下添麻煩了。」
趙素連忙搖頭:「先生哪裡的話,我該謝過先生才是。」
僅憑剛才三言兩語,趙素已然能斷定容宣並不簡單。她生平最敬有才之人,此刻態度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台下比武仍在繼續。李星羅重傷,左淮名掉落擂台,二人同時離開。而此時諸國使臣也終於掀開底牌,紛紛派出了壓箱底的高手,打眼一看竟沒有一個是四品之下的。
太子也在不斷派人上台,只是一人之力難與群狼相抵,麾下高手很快便都用盡,已經折得七七八八了。
現在擂台上只剩下了姜國的一名二品劍士。此人實力不俗,連挫數名高手,實在難纏。
容宣抿了口茶,心思全在對面廂房。只是他掀開帘子往外看了好幾眼,姬凡那邊偏偏半點動靜也無,什麼都瞧不真切。
就在此時,廂房外間忽然有人通報。一名身著盔甲的英武將軍護送著一名模樣嬌俏的漂亮姑娘來了此處,面色為難的對趙素抱拳道:「太子殿下,煙年公主方才一直哭鬧不休,娘娘無奈,只能命末將把她送來此處。」
而那名漂亮姑娘一見到趙素,立刻拎著裙擺擠到他身旁落座,笑眯眯小聲叫了一句「皇兄」。赫然是公主趙煙年。
趙素對這個妹妹一向疼寵,聞言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又胡鬧了,也罷,坐在此處玩會兒吧。」
語罷抬頭看向那名男子:「有勞軒轅將軍了,此處位置尚夠,將軍不如坐下一同來看比武。」
軒轅將軍?
這四個字終於讓容宣回過了神。♢💚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他回頭看向身旁,卻見是一名身形魁梧,劍眉星目的英武男子,目光落在對方腰間的玄色佩劍上,心想這難道就是原著中被姬凡愛得要死要活的護國將軍軒轅清?
《山河永壽》其實是一部大女主小說,講述了主角趙素是如何女扮男裝,以女子之身當上太子,最後在眾人幫助下成功登基成為一代女帝的故事。
不過很可惜,這個女人心裡沒有愛情,她只有遠大的抱負與家國。
姬凡愛軒轅清,軒轅清卻愛趙素,這三人一直從頭寡到結局,最後誰也沒得到誰,堪稱史上最虐三角戀。
根據原著劇情推斷,軒轅清此時應該已經愛上了太子趙素,並在後期的奪嫡之爭中心甘情願幫她剷除對手,不是舔狗但勝似舔狗。
面對心上人的邀請,軒轅清自然不會拒絕,紅著臉施禮道謝,一臉憨厚的在旁邊落座:「多謝太子殿下。」
容宣只喜歡美男,不喜歡猛男,所以對軒轅清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他挑剔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不動聲色打量著,然而細看半天也找不出任何閃光點。心想姬凡到底看上這貨什麼了,一副憨傻愚笨的模樣,瞧著便不解風情。
容宣微微皺眉,不由得腦洞大開:姬凡今日來四方樓赴宴,該不會就是為了見軒轅清吧?
容宣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由得掀起帘子看向樓對面,目光莫名帶了點興師問罪的意味。姬凡幹嘛一定要喜歡軒轅清,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原著的結局難道還不夠慘?
燕鳳臣正坐在椅子上拋杯子玩,忽然察覺到對面的視線,不由得出聲提醒道:「殿下,對面有個人好像一直在瞪你。」
姬凡原本在閉目養神,聞言直接睜開了眼。他走到圍欄邊掀起帘子,果不其然發現容宣正目光複雜的皺眉看向自己這邊,面帶譴責,活像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般。
姬凡攥住帘子的手不由得一緊,目光冷冷回望了過去。
容宣居然還敢瞪自己?!
他與趙素那幫人廝混在一起,自己還沒找他算帳呢,他倒是先瞪上自己了?!
他們二人一句話未說,莫名其妙就開始僵持上了,空氣中充滿了硝煙味。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服誰,仿佛是為了比誰眼睛更大。
容宣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會兒,然而下一秒肩上就忽然一沉,猝不及防被容正青抓了進去:「宣兒,現如今底下就剩那名姜國劍士了,你速速去將他從擂台打落!」
容正青並不知道趙煙年性子痴傻,只覺得這小姑娘頗為漂亮,與容宣倒是郎才女貌。他此言一出,趙素和納蘭春都目光灼灼的看了過來,顯然也都希望容宣能去比武拔得頭籌。
容宣卻拒絕了:「我無意迎娶公主,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不過軒轅將軍儀表堂堂,應當尚未娶親,不如下去一試?」
軒轅清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不由得一驚。他喜歡趙素,怎麼會去參加比武呢,連連擺手道:「不不不……在下……在下……」
容宣想起他在原著里劍殺姬凡的結局心裡就不大痛快,那麼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自己疼都來不及,他竟也捨得殺:「軒轅將軍有妻室了?」
軒轅清一噎:「並無。」
容宣蔫壞:「那便是嫌棄公主不漂亮?」
軒轅清更不能接這個鍋了:「不不不,公主貌若天仙!」
容宣反問:「那將軍為何不願下去比武?」
軒轅清有些惱怒:「你!」
趙煙年靠在趙素懷裡,什麼也聽不懂,一雙眼黑白分明,懵懂而又乾淨。她抱著一個果盤,不知道容宣和軒轅清為什麼會吵起來,往他們一人懷裡放了一個橘子,像哄小孩似的道:「別吵了別吵了,一起吃果子。」
趙素並不知道軒轅清喜歡自己,不知不覺竟是被容宣帶偏了思路。她拱手,對著軒轅清正肅一禮,出聲懇求道:「軒轅將軍,煙年性子單純,我實在不舍讓她遠嫁。還請將軍助素一臂之力,贏得比武。將軍倘若不願迎娶煙年,事後我自有辦法讓將軍避開婚事。」
總而言之,這次比武絕不能讓異國之人拔得頭籌。
軒轅清連汗都急出來了,卻又不捨得拒絕趙素。最後眼見那姜國劍士已經快贏得比武,咬咬牙道了一聲「也罷」,腳踩欄杆,直接飛身躍到了比武台上。
「在下軒轅清,請閣下賜教!」
周帝瞧見軒轅清上去,狐疑唔了一聲:「軒轅將軍怎麼也來湊熱鬧了,朕竟是沒看出來他對公主有意,早說出來朕不就給他們賜婚了,何必鬧這一出。」
他倒是頗為寵信軒轅清。
皇后聞氏身子素來不好,用帕子掩唇低咳了兩聲道:「軒轅將軍乃是二品劍,除非來了一品宗師,否則難遇敵手,陛下放心吧。」
台下已經開打了,他們二人勢均力敵,招式也更為兇猛。
姬凡眯眼注視著台下二人,發現軒轅清這個名字莫名有些耳熟,細看片刻才發現是入周當日,曾解自己於危困之中的那位將軍。
他心無波瀾,安靜如昔,只淺淺生出了幾分感激。好似湖面飄萍,無根無源,風一吹便散盡了。
姬凡注意著台下時,容宣也在注意著他。眼見姬凡目不轉睛盯著軒轅清,心想對方赴宴果然是為了看心上人的,真被自己猜對了。
容宣心底不大平靜。他把納蘭春手裡的摺扇借來,面無表情用力扇了兩下,然而火氣還未散,只聽台下一聲驚呼,軒轅清竟是被打落了擂台。
納蘭春一驚:「軒轅將軍怎麼會輸?!」
容宣抿了口茶,淡淡出聲:「他本就無意贏,自然難勝。」
比武重在全神貫注。軒轅清無意贏得比武,心有雜念,打起來難免束手束腳,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被打落擂台倒也不奇怪。
嘖,姬凡到底喜歡他什麼?
趙素臉色白了白,無意識攥緊趙煙年的手,正憂慮萬分,耳畔忽而響起了一道平靜的聲音:「我可以上台去將那人擊落,不過婚事卻是萬萬不可的。」
趙素循聲看去,卻見說話的人竟是容宣,連忙出聲道:「先生若能出手相助,趙素無論如何都欠先生一個人情。至於婚事,先生若無意迎娶,趙素自然不敢相逼,有無數種法子可以避過。」
容宣得了他的應允,直接掀開帘子飛身躍下比武台。眾人只見一白衣公子翩然而至,清俊神秀,氣度不俗,乃眾人之冠。聲音一出,竟是先前指點李星羅、把西涼使臣氣得跳腳的那位「高人」:
「在下漳州容宣,請閣下賜教。」
姬凡沒想到容宣竟會上台比武,面色冷凝,心中平白升起一股野火,指尖攥緊,險些將帘子扯下來:這個混帳王八蛋上去做什麼,難道想娶公主不成?!
【黑化度悄無聲息漲了3】
容宣當然不是為了娶公主,只是軒轅清難得出醜,他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向姬凡展示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優質男子」。免得對方眼瞎,錯把魚目當珍珠。再則那傻公主也怪可憐的,幫一幫也無妨。
周帝原本在為軒轅清被擊落比武台感到不虞,眼見容宣上台,不由得滿意點頭。他求仙問道,嚮往長生,就喜歡那種白白淨淨仙氣飄飄的人。
隨著比武鑼聲一響,那姜國劍士直接朝著容宣刺了過去。他本以為這個小白臉沒什麼本事,但沒想到一出手竟是二品境的功力。而且對方似乎能看透人心,每每都能提前預判自己的招數,實在防不勝防。
台下叫好聲一片,覺得這二人過招實在精彩。
容宣身集百家所長,招式讓對方完全琢磨不透,角度刁鑽,奇巧萬分。那姜國劍士不防,膝蓋挨了他一記「刻舟求劍」,緊接著脖頸被木劍橫擊,又挨了一招「仙人指月」,最後頭昏腦漲,被容宣一腳踢下了擂台。
「好!打得好!」
「精彩精彩,實在是後生可畏啊!」
周圍叫好聲一片。軒轅清站在台下,不免面色羞愧。
姬凡見狀拍欄,冷冷出聲:「鳳臣!」
燕鳳臣下意識抬頭,一臉茫然:「殿下?」
姬凡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喜怒難辨:「去,將那白衣男子給我擊下擂台。」
燕鳳臣只是貪吃,又不傻,聞言連連擺手,嗖一聲後退躲了個老遠:「不行不行,贏了豈不是要娶公主,我不要。」
姬凡瞥了他一眼:「為何不要?」
燕鳳臣靠著柱子害羞搖頭,扭扭捏捏道:「殿下,我還小……義父說女色誤人,不讓我娶親。」
姬凡眯眼:「你義父說了不算,孤說了才算。去,你若能勝了他,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孤再不攔你。」
話音未落,燕鳳臣眼睛一亮,一個鷂子翻身直接躍出廂房,輕巧利落地站在了比武台上。他二話不說,照著容宣就是一記連環腿,同時木劍劈刺,想要將他打落擂台。
容宣心想怎麼又來一個,只能迎了上去。燕鳳臣雖是武學奇才,可架不住性子單純,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很快就被容宣發現弱點,將他耍得團團轉。
眼見燕鳳臣勢弱,姬凡一把掀開帘子,皺了皺眉,竟是直接飛身躍了下去。他手持木劍,有破風之勢,招式靈巧好似游龍,在比武台上與容宣纏鬥在一起,一時勝負難分。
眾人眼見燕太子下台,齊齊驚呼出聲,心想這算個什麼事兒啊,難道他也想娶公主不成?!
然而這還不算完,容正青眼見對方兩個打一個,欺負自家兒子,哪裡忍得下去。他也跟著躍下高台,一掌直接擊中姬凡胸口,將對方打退三步。待看見姬凡眉心一點硃砂,不由得哈哈大笑:「原來是卿子,生得倒比姑娘還俊,只是比武之道講究光明磊落,二打一也未免太過不公。」
容宣沒料到容正青會忽然出手,急急叫了一聲「住手」,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姬凡已經捂著胸口,面色蒼白的吐了一口血出來。
場面頓時亂了套。
容宣下意識上前,一把攥住姬凡的手問道:「你怎麼樣了?!」
姬凡方才根本沒盡全力,只想把容宣從擂台上逼下去。猝不及防挨了容正青一掌,氣血翻湧,冷汗涔涔,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陰沉沉看了容宣一眼,直接把手抽了回來。
周帝也從位置上站起了身。他看著擂台上的四個人,急得拍桌皺眉:「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姬凡,你素來溫良規矩,怎麼也跟著上去湊熱鬧!」
周帝對姬凡並沒有什麼提防之心,相反,他倒是挺喜歡這個進退懂禮的後輩子侄。再則姬凡乃是卿子,又不能娶親,上台做什麼!
姬凡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擦掉嘴角血跡,朝著上方拱手失禮,一番話得體而又不失禮數:「陛下有所不知,我見這位容公子招式漂亮,一時技癢想切磋一二,竟是忘了規矩,還望陛下勿怪。」
周帝本也沒想罰他,聞言擺了擺手:「其餘比武之人皆已落敗,現在場上只剩你們四人,該如何分辨啊?」
姬凡是卿子,自然不做數。他垂眸掩去眼底情緒,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後退了一步。
姬凡出局。
容正青無意參加比武,純粹是來幫場子的,也跟著後退了一步,示意自己退出。
容正青出局。
現在場上只剩下燕鳳臣和容宣。容宣見那小子傻愣愣,當即猜出他是韓嘯雲的義子,原著中心眼不壞,是個實誠人。再加上燕鳳臣陪姬凡做質,需久留盛京,竟是個再適合不過的駙馬人選。
容宣眼睛一亮,思索一瞬,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周帝見狀疑惑嗯了一聲,所有比武者中,他最看好的就是容宣。長相得體,武功也不俗,怎麼忽然退出了:「容宣,方才比武之時你略占上風,不如朕將公主嫁與你可好?」
容宣沒想到周帝居然盯上了自己。他聞言故作驚訝,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姬凡:「啊?娶公主?在下還以為是這位燕太子在比武招親呢,原來竟是煙年公主嗎?」
言外之意,他想娶的是姬凡太子,而不是煙年公主。裝傻充愣,竟不知是不是在故意調戲。
姬凡聞言臉上一熱,瞪了容宣一眼,心想這人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周帝看在容宣劍術不俗的份上,竟也沒有過多苛責,反而覺得頗有意思,只虎著臉輕斥了一句胡鬧:「煙年公主比武招親,周國人盡皆知,和燕太子又有什麼關係。罷了罷了,你既無意迎娶便退下吧,你身旁的那名男子是……?」
姬凡出聲解釋:「回稟陛下,此人名喚燕鳳臣,乃我燕國少將軍,韓大將軍的義子。」
現在場上就剩燕鳳臣一人,周帝是斷然不會給他機會推辭了。他也曾聽過燕鳳臣少年天才的名聲,聞言仔細端詳一番,覺得才貌膽識都是上佳,倒也配得上。拂袖一揮,竟是直接拍板定案了:「來人,傳朕旨意,燕鳳臣少年英才,四方樓內力挫群雄,當拔頭籌。今日朕將公主下嫁,即日完婚,速速命人進宮稟報太皇太后!」
燕鳳臣聞言緩緩瞪大眼睛,人都傻了:「???」
他還未來得及反駁,宮裡便來了一群女官,一口一個「駙馬爺」,直接把他架上了馬車。
比武就此結束。姬凡看也未看容宣,轉身拂袖離去。他坐上馬車,捂著悶痛不已的心口,冷冷出聲道:「去別苑。」
侍從猶豫了一瞬:「殿下,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
姬凡咽下喉中腥甜,眉頭緊皺,聲音沉沉:「不必,速回別苑。」
此時天色已然擦黑,外間一片朦朦朧朧的藍。容宣眼見姬凡轉身離去,便要跟上,誰知卻被容正青攔住:「你做什麼?」
容宣急匆匆道:「爹,我去接娘,你先回客棧等我吧。」
語罷直接出了四方樓,輕功縱躍間追上姬凡的馬車,趁車夫不備直接從帘子里鑽了進去。
姬凡瞧見有人進來,心中一驚,下意識坐直身形,結果因為牽扯到傷勢又白著臉跌坐了回去,不由得悶哼出聲。
容宣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沒事吧?」
容正青下手沒輕沒重,容宣真怕他把姬凡打出個好歹來。
姬凡一見是容宣,神情冷若冰霜:「你來做什麼,娶你的公主去,莫不是見我攪了你的局,想來找我算帳?」
語氣冷冷,細聽有些酸溜溜的。
容宣強行與他擠坐一處,眉頭緊蹙:「誰說我想娶公主了,你的傷怎麼樣了,快讓我看看。」
語罷攥住姬凡的手腕,直接扯開他的衣服想看傷勢。姬凡掙扎不肯,蒼白的面色浮起兩抹胭脂色,死死攥住衣襟不肯鬆手:「不用你管,你不是盼著我死麼,正如了你的意。」
容宣心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誰盼著他死了:「打你的是我父親,又不是我,你怪我做什麼?」
姬凡背對著容宣,就是不肯給他看,駕車的馬夫聽見動靜,不由得問了一句:「殿下,怎麼了?」
姬凡隔著帘子瞪了他一眼,冷冷斥道:「駕你的車!」
活像吃了炮仗。
容宣實在擔心他的傷勢,猶豫一瞬,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從後面將姬凡抱進了懷裡。雙手落在他腰間,想解開他的腰帶,低聲道:「你就算有什麼氣,也不該拿身體開玩笑,讓我看看你的傷,有什麼帳待會兒再一起算。」
姬凡忽然被他抱住,身形不由得一僵,想推開他:「容宣,你又放肆。」
哪家卿子會任由男人這麼摟摟抱抱。
容宣卻偏不讓他如意,反而將姬凡抱得更緊了。指尖探入衣襟,三兩下就將外袍扒了開來,露出一片精壯白皙的胸膛和兩點殷紅朱果。心口處有一片紫印,赫然是被容正青打傷的。
容宣微微皺眉:「都打成這樣了,還倔?」
姬凡抿唇不吭聲,扭過了頭去。直到容宣修長帶著薄繭的手忽然落在他胸口,這才警惕一把按住:「你做什麼?」
容宣笑了笑:「做什麼?自然是替你揉傷口,不過你若覺得我在耍流氓,那自然也是隨你。」
容宣也被容正青打過,經驗豐富,淤血必須揉散了才好的快。不然堆積在胸口,幾天都喘不上氣。
姬凡覺得容宣就是在耍流氓,薄唇緊抿:「用不著你揉。」
容宣淡淡挑眉:「用不著我揉?太子殿下莫不是想叫軒轅將軍來替你看傷勢不成?也罷,我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白費心了。」
語罷竟是直接鬆開姬凡,真的不管他了。
姬凡不防他態度古怪,不由得愣了一瞬,連生氣都忘了:「什麼軒轅將軍?」
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容宣吃錯了什麼藥,硬要扯在一起。
容宣瞥了他一眼:「自然是護國將軍軒轅清。燕太子對他敬重萬分,想必是只信得過他。我是下流無恥,他是正人君子,你找他給你看傷吧。」
語罷竟是打算直接離開。
姬凡見狀心中一緊,下意識坐直了身形。他臉色青白變幻,語氣陰沉道:「容宣,你今日若敢走出半步,後果自負——」
容宣聞言腳步一頓,輕笑一聲,竟是直接坐了回去:「走?我自然不走,太子殿下總得讓我把母親接回來不是。」
原來只是為了他母親……
姬凡聞言不知為何,心忽然涼了一截。他衣衫不整,面色蒼白地靠著車壁,指尖緊捂住胸口傷勢,不由得閉了閉眼。
是了,容宣來找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藏了他母親,難道還能是因為別的不成……
說不定對方壓根就不願與自己纏在一起,否則剛才也不會上台比武,招選駙馬。
姬凡是七竅玲瓏心之人,聰明歸聰明,這種人往往卻又喜歡多思多慮。他一時鑽了死胡同,氣血翻湧,再加上馬車顛簸,竟是又吐了口血出來。
看來一品高手的掌力絕非旁人能抵。
容宣原本一言不發,冷不丁看見姬凡吐了口血,瞳孔微縮,連生氣都忘了,連忙上前問道:「你怎麼樣了,要不要找大夫?」
姬凡不說話,閉目咽下喉中腥甜,沙啞著嗓子道:「你母親就在別苑,一會兒帶她自行離去,我治好她的眼疾,就算還了你當日的恩,日後兩不相欠。」
他分明是在說賭氣的話。
容宣原本想隨了他的意,但見姬凡面白如紙,又有些不忍心。他靜默一瞬,輕輕伸手把姬凡的臉掰了過來,低聲問道:「我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你真要我走?」
姬凡喉嚨堵得厲害,莫名酸澀,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容宣坐得離他近了點,試探性伸手把姬凡拉入懷裡,對方輕微掙扎了一瞬,便沒了動作:「我如果想娶公主,剛才就答應了,何必拒絕皇上。我不過瞧著她痴傻可憐,出手相幫罷了。」
容宣按住姬凡掙扎的動作,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我父親並非有意傷你,你何必與我置氣。我一見你受傷,便立刻趕來看你,還不是怕你出事?」
姬凡自幼喪母,不得燕帝喜愛,在太后膝下長大,可謂遍嘗人情冷暖。他也不知怎麼了,眼見容宣昨夜說傾慕自己,今日便上台招親,連腦子都氣糊塗了。現在冷靜下來,才覺不該,卻又拉不下臉來致歉。
容宣一瞧姬凡不出聲,心中就猜到了幾分,修長的指尖探入他衣襟,用內力替他揉散胸口的淤血,在耳畔低聲嘆道:「殿下如此美人,我怎麼捨得讓軒轅清那個莽漢來,自然只能我來揉,換了旁人一概不行。」
姬凡掙扎不得,被容宣弄得面紅耳赤。他聞言睫毛微顫,抬眼看向容宣,面頰緋紅,眼尾狹長,平白帶了一分妖冶之氣:「你無緣無故攀扯軒轅清做什麼,我與他從無深交,你莫不是吃錯了藥?」
容宣挑了挑眉,心想原來還不熟啊。他睨著姬凡光潔的額頭,上有硃砂一點,恰如雪中胭脂色。莫名想起昨夜那一吻。他心中悸動,鬼使神差低頭吻了那硃砂痣一下,聲音低沉模糊道:「那殿下就當我吃錯藥了吧……」
他也覺得自己吃錯了藥,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
姬凡察覺到眉心溫熱,身形不由得一頓。他悄無聲息抬手扣住容宣的後頸,下巴微抬,目光緊盯著對方,精緻的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了幾個字:「容宣,你又在放肆……」
聲音低沉甜膩,像勾子一樣。
容宣心跳漏了一拍,給他揉傷口的手也不自覺移向了別處。他俯身靠近姬凡耳畔,勾唇低笑道:「我還可以再放肆一點,殿下想瞧嗎……」
作者有話要說: 婦女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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