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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懇。

  「你他媽再裝!」原煬怒喝一聲,「我全都給我爸了,這下你高興了!」

  顧青裴眨了眨眼睛,「啊?原煬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心想這傻小子真是一點兒都經不起激,跟自己想的一樣,只要原立江一跟他要錢,他保證自尊心暴漲,立刻就給了。

  就是瞅准了這點,他才讓原立江這麼做的,不給原煬點兒實質性地教訓,就難以服人。這次對原煬的教訓應該不小,任誰從嘴裡往外吐錢,肯定都難受,看原煬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過,自己好像處境有點兒危險。顧青裴看了看周圍,因為太早了,停車場裡隔老遠才能看著一個人,不過有人也沒用。

  原煬冷哼道:「背地裡什麼都敢幹,表面上就裝孫子,顧青裴,我真想掐死你。」

  顧青裴露出安撫性地笑容,「原煬,你冷靜一點,其實你想想,這也是好事,如果你真的想讓原董不管束你,你就要做到真正的獨立,等有一天你賺的錢比原董多了,他肯定就管不了你了。」

  「操,你以為我是你們?要那麼多錢能帶進棺材?」原煬眯著眼睛兇狠地看著顧青裴,「姓顧的,我今天給你點小教訓,別以為我一直忍著你,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顧青裴後退了一步,不知道原煬要幹什麼。

  只見原煬返回自己的悍馬車,從后座上拎出一個碩大的錘子,就是工地上用來砸水泥的那種。這傢伙有可能真的是從工地上拖出來的,碩大的鐵錘頭上還裹著厚厚一層泥。

  顧青裴忍住了撒腿想跑的衝動,但他確實挺想跑的。

  雖然他平時有健身的習慣,但就是施瓦辛格也禁不住這大傢伙。

  原煬用手掂了掂錘子,趕緊挺順手的,拎著錘子就朝顧青裴走過來了。

  顧青裴又後退了一步,眼睛直直地瞪著原煬,他不相信原煬敢拿錘子打他。

  原煬一下子掄起了錘子,狠狠朝他的車砸了下去。

  砰地一聲巨響,顧青裴剛換了兩年不到的卡宴,車前蓋凹陷下去了一個巨坑。

  車瘋狂地叫了起來,旁邊的車也因為巨響紛紛跟著叫喚,停車場的保安從遠處往這邊跑來。

  顧青裴臉色沉了下去,冷冷地看著原煬。

  原煬扯著嘴角挑釁地一笑,「放心,我會賠的,趁我還賠得起之前。」說完掄起錘子,又是一錘,砸在側面車門上,漂亮的車身已經徹底變形。

  「不過,我只付折舊後的費用,要是不滿意的話,找我爸要吧,反正我的錢都給他了。」說完又是一錘。

  那一下又一下,好像都砸在了顧青裴臉上,他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中怒意翻湧。

  小區的保安跑了過來,大喊道:「哎,你幹什麼!」

  原煬拎著錘子一轉身,眼睛一瞪,幾個保安竟然嚇得不敢過來。

  顧青裴抬手示意,「沒事,你們不用管。」

  「我、我報警吧。」

  「不用。」顧青裴冷冷看著原煬,「你砸吧,我會把帳單寄給你原董的。」

  「不用拿我爸嚇唬我,老子他媽再讓你在我面前囂張跋扈,明天你是不是都要騎到我頭上了。」

  原煬似乎砸上了癮,把對顧青裴的憤恨全都發泄在了那輛無辜的車上,直接把好好一輛車砸成了廢鐵。旁邊的保安和住戶都看傻了。

  顧青裴就鐵青著臉色在旁邊看著,慢慢調整自己的情緒。

  原煬雖然是一錘錘砸在車上,卻確實對他起到了一些威震的作用,讓他需要重新調整一下對原煬的策略,不敢再逼得太緊。

  不管他有沒有把握原煬會不會跟他動手,他也不能輕易冒這個險,畢竟看到一輛結實的車在自己面前被砸得稀爛,誰也不敢想那錘子落到人身上是什麼效果。

  儘管在他眼裡原煬太嫩、太衝動,但用殺雞儆猴的暴力手段鎮壓反對聲音的手段倒是用的挺嫻熟,這種流氓作風一般人真學不來,原煬這一招,效果不錯。

  原煬出了一身的汗,才盡興地扔了錘子,他跳掉西裝外套,裡面的襯衫前襟已經有些濕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臨下地看著顧青裴,「顧總,上班嗎?」

  顧青裴看了看表,「你耽誤了二十分鐘的時間,今天星期一特別堵車,如果我們遲到了,你要扣發雙人份的遲到罰金。」

  原煬哼笑道:「你是覺得這麼做,扣我工資就能有用了是嗎?」

  反正車也砸了,顧青裴也懶得和他裝了,眯著眼睛一笑,「對,你要是覺得沒用,顯然你錢還沒還乾淨。」

  原煬的指尖幾乎頂到了他的鼻子,「我說給了就是給了,一分都不需要留,沒有什麼苦是我沒吃過的,沒錢算個屁。」

  顧青裴冷笑道:「真是純爺們兒啊,我就看看你這個月怎麼活。先說好了,真有種,別找你那些大富大貴的朋友借錢。」

  「老子從來不跟人借錢,山珍海味我能吃,凍得像石頭一樣的饅頭我一樣能吃。」原煬眯著眼睛,拍了拍顧青裴的臉,「不過,姓顧的,咱倆這梁子,結大了。」

  顧青裴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今天是星期一,按照顧青裴的要求,八點半要準時開周例會,各管理層人員匯報工作。

  匯報完工作後,輪到顧青裴做總結髮言和提出本周工作要求,他一張嘴說話,就道:「在布置工作前,我先下發一個處罰通知。」他拿起一張文件,念道:「關於給予原煬同志處罰的同志。」

  大致就是原煬在上班期間無故離崗兩次,扣發300元以示警告。

  坐在他旁邊的是財務總監劉總,劉總忍不住瞄了一眼顧青裴手裡的同志,發現那是一張會務通知,根本不是處罰文件,不禁看了原煬一樣,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得罪老總了。

  顧青裴念完之後,笑盈盈地看了原煬一樣,「小原啊,公司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任何人不得違背,否則就要受到相應的處罰。希望在座的每一個人引以為戒。」

  原煬冷冷看了他一眼。

  顧青裴這才開始布置下周工作。

  散會後,顧青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原立江打電話告狀。

  告狀是非常有技巧的一件事,首先,不能主動提起告狀,而是先扯別的,通過暗示讓對方主動提起事件,自己把告狀的事情當做一件順理成章的匯報。

  於是顧青裴先是跟原立江扯了十多分鐘債務的事,匯報一下進展,又跟他說公司精神面貌云云,終於原立江自己忍不住了,問原煬情況怎麼樣,自己把他的財產全部要回來了,有什麼反應沒有。

  顧青裴緩緩嘆了口氣,「是有點反應,不過小孩子嘛,激動一點可以理解。」

  「什麼?他幹什麼了?」

  顧青裴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只是太衝動了而已,以後他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他究竟幹什麼了?不會跟你動手了吧。」

  顧青裴又遮遮掩掩了幾句,才把原煬大清早提著錘子把他的車砸了的是「為難」地告訴了原立江,並且補充道:「原董,其實沒什麼,我有全險,正好我也想換車了,你要理解他新換了個環境,一時很難適應,讓他發泄發泄也好……」

  「混帳東西!」原立江在電話那頭怒不可赦。

  顧青裴又勸了兩句,才掛上電話,感覺心裡舒服多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13、第十三章

  一直到午飯時間,顧青裴一上午都沒看到原煬的人影兒,不知道是跑到哪個角落抽菸去了,還是生悶氣去了。

  眼不見心不煩,再說他又有理由扣原煬的工資了。估計這三千塊錢的工資,到了月底分毛不剩,如果那時候原煬還活得很瀟灑,他就要問問他都吃誰的住誰的去了,如果活得不好,那正合他意。

  以前他在國企的時候,管人靠的就是用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壓制,不服?扣工資,不守規矩?扣工資,無視制度?扣工資。不禁月月扣工資,績效考核成績還奇差,獎金永遠拿最少,升職加薪永遠沒有份兒,這麼治人,兩三次就能老實,不老實的,要麼離職了,要麼呆在某個角落不得志了,總之,無論怎樣,他規範公司管理環境的目的都能達到。可是扣工資這招兒之前對原煬顯然不好使,所以非得讓他感覺到工資有用才行。

  雖然這一手成功的希望不大,但多少能對原煬起到點兒作用,原煬這樣極其傲慢的人,絕對不會服輸,他就看看原煬靠一個月三千怎麼活。

  吃完午飯後,顧青裴坐在辦公室里休息,打算消化消化好去睡一覺,這幾天因為原煬的事,休息一直不太好。

  休息了二十分鐘,他打算進午休間睡覺了,他在屋裡放了幾套睡衣,畢竟燙的板板整整的西裝不能穿著睡覺,起來就沒法看了。

  他正脫了衣服在換睡衣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顧青裴驚訝地回頭,原煬正皺著眉頭站在門口。

  顧青裴穿著條黑色的子彈內褲,兩條長腿和勁瘦的腰身一覽無遺,他光著腳站在地板上,手裡拿著棉質睡衣,因為脫領帶而不小心弄亂了的劉海耷拉在額前,那副總是隱藏了他很多情緒的眼睛也被他摘掉了,讓他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褪掉了那一層西裝皮,大大地掩去了他身上的精英氣質,這副半裸著發愣的樣子平添了幾分自然和隨性。

  原煬沒想到一個人穿著衣服和脫了衣服差距會這麼大。就好像那身西裝是顧青裴身上的武裝,一旦除去之後,這個人,至少表面上沒了那種壓人一籌的氣勢。

  難道對付這個男人就要把他扒光?

  原煬在意識到自己生出怎樣的想法後,被自己嚇了一跳。

  都是彭放那個傻逼,滿嘴亂放炮。

  顧青裴有些近視,度數不深,雖然他能看清是原煬,但還是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眼神因為輕微的撒光而顯得有幾分迷茫,「你……你幹什麼呀?」

  「找你。」

  「有事嗎?下午再說吧,我要休息。」顧青裴彎下腰套上褲子,這個動作拉長了他的背部和腿部的線條,脊椎骨微微凸起,腰部沒有半絲贅肉,好像一隻胳膊就能抱住……

  原煬心裡又開始罵彭放。儘管他不是同性戀,但是當他意識到眼前的人不是一個單純的同性,而是一個對男人感興趣的同性的時候,他實在沒法不往別的地方想。

  何況,他也不知道顧青裴這樣的,究竟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一想到眼前這個處處壓制著他,讓他怒不可赦的男人有可能也張開腿讓別的男人干,他就覺得接受不了,他簡直無法想像那樣的畫面。

  就好像一個尚且能和他一戰的對手卻被一個市井嘍囉打倒了一樣,對他來說是種侮辱。

  原煬的語氣突然變得又急促又粗暴,「跟我爸打完小報告,你還想睡午覺?」

  顧青裴聳了聳肩,一邊穿睡衣的上衣一邊說:「這兩件事之間根本沒有邏輯性,你要是想討論這個,先出去吧,等我睡醒了叫你。」

  「我也要睡覺,以後我中午就睡在這裡,你愛睡哪兒睡哪兒。」原煬一把推開他上了床。

  顧青裴愣了愣,哭笑不得,「這裡是總裁辦公室,按理說我沒準許你進來,你就不該進來。」

  「你能怎麼樣?扣我工資,繼續扣啊。」原煬起身脫了鞋,然後把外套也脫了,正要習慣性地解扣子的時候,意識到了什麼,他看了顧青裴一眼,合衣躺下了。

  顧青裴皺眉道:「怎麼不脫衣服了?怕被我看著?」

  原煬瞪了他一眼,「我怕你?放屁。脫了讓你白看?」

  顧青裴輕笑,「我好像忘了跟你說,我對你這型的沒興趣。」

  原煬冷笑,「你就喜歡那天那樣兒的?是你干他啊還是他干你啊。」

  顧青裴哼笑道:「個人隱私,不便奉告。」

  原煬沒由來的心裡升起一股火,「像你這樣的,專愛花錢找年輕男的上你吧。」

  顧青裴面不改色地說:「也不花你的錢,不用跟你匯報明細吧。」

  原煬臉色一沉,「真他媽噁心。」

  顧青裴眼中寒光一閃,皮笑肉不笑地說:「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非得自找噁心。」說完他沒等原煬反應過來,直接上了床。

  原煬喝道:「你他媽幹什麼,誰讓你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