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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裴指了指床,「這是我的,我要睡午覺,你愛在這裡跟一個同性戀一起睡,我也不攔著你,不過都是你自找的。」說完他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閉著眼睛躺了下來。

  原煬有些發愣,看著顧青裴緊閉的眼睛,修長的睫毛微微閃動著,鼻翼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原煬是最不肯服輸的性格,這時候就是想走也不能走,否則就落了下風了,他一咬牙,也鑽進了被子裡,不過躺在雙人床的另一頭,跟顧青裴平分了被子。

  儘管是雙人床,可是也只有一米五,本來就是用於午休的,一個人綽綽有餘,可是躺了兩個大男人之後,空間實在狹窄得可憐,原煬只要輕輕一動,就能碰著顧青裴的胳膊,他就跟殭屍一樣平躺著,不想碰觸到顧青裴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

  因為哪怕不碰到,他也能感覺到顧青裴皮膚里撒發出來的熱量。

  那種熱量太真實、太具體了,如果直接摸到,肯定是熱乎乎的……

  顧青裴真的是被人幹的那個嗎?他剛才雖然沒承認,可他娘的也沒否認。顧青裴這種人,也會像個女人一樣敞開腿,或者趴著,或者……

  原煬無法克制自己地在腦海中勾畫出顧青裴被男人操弄的畫面,怎麼阻止自己都阻止不了,他的思維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不受控制,顧青裴那張讓他恨得牙痒痒的臉不停地出現、變幻,那張總是帶著從容的、諷刺的、虛偽的、狡詐的各種笑容的臉,如果出現高潮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呢?

  他真的……真的很好奇。

  這個讓他天天不順心,日日想動手的男人,這個能把他擠兌的有火發不出,絞盡腦汁、費盡心思想要對付的男人,這個他將之認為是可以較量一番的對手的男人,在床上也許是完全不同的樣子,也許會像條母狗一樣求男人操,只要一想到這個,原煬就怎麼都無法平靜。

  他冒出了一個很嚇人的想法,那就是也許在平時很難打敗、處處找他麻煩的對手,在床上干一頓就能解決。

  這個想法讓他心裡對顧青裴愈發厭惡。如果不是發現顧青裴是同性戀,他怎麼會冒出這麼噁心的想法來。

  睡在他旁邊的顧青裴,就跟一個炸彈似的,讓他渾身難受。

  14、第十四章

  過了一會兒,原煬聽到了顧青裴發出的平穩均勻的呼吸聲。

  居然真的睡著了?這也能睡著?原煬看著顧青裴平靜地睡臉,心裡升起一股火。

  這小子不是他媽同性戀嗎,怎麼跟自己睡一張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自己反而渾身彆扭地睡不著,太他娘的氣人了。

  原煬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一會兒。

  因為是建在辦公室內的臨時午休間,屋子裡沒有窗戶,非常地安靜,只有床頭一盞昏黃的檯燈能提供一些光亮,但是那昏昏沉沉的光線只讓人更想睡覺。

  其實這是個不錯的睡眠環境,不過身旁躺了個死活都不應該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的人,實在讓人心神不寧。

  原煬心想,自己睡不著一定是因為有光線,把燈關了吧。

  他坐起身,伸長了手臂,半身越過顧青裴的身體上空,想把那盞檯燈給關了。

  沒想到他一動,顧青裴猛地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看著他。

  原煬也被他嚇了一跳,一邊身子在伸手一邊身子想往後退,結果一個不穩,整個上半身摔在了顧青裴身上。

  顧青裴悶哼一聲,猛地伸手一推。

  原煬正被他推在肚子上,胃裡一陣翻湧,沒想到顧青裴力氣還真大,他沒有防備,跟被照著肚子揍了一拳差不多。

  他一下子火了,一把卡住了顧青裴的脖子,咬牙道:「找死是不是。」

  顧青裴的眼神恢復一絲清明,皺眉道:「你要幹什麼?」說話間呼吸有些不易察覺地急促。

  原煬氣勢洶洶地說:「關燈。你敢打我!」

  顧青裴又吸了口氣,原煬幾乎壓在他身上,那分量真的很沉,隔著兩層衣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原煬那鼓鼓囊囊的胸肌,正隨著呼吸起伏,一下一下地頂著他的前胸,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刺激,他冷下臉,一字一頓地說:「從我身上下去。」

  原煬低頭一看,自己幾乎上半身都壓在顧青裴身上,這個姿勢實在太不對勁兒了。他趕緊撐起了身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顧青裴呼出一口氣,下意識地蜷縮起了身體,伸手把燈關了。

  原煬躺回自己的位置,剛才因為被揍了一下,正是火大,現在稍微平靜下來後,忍不住回想起剛才接觸時的一些奇怪的感覺。

  突然,他感覺腦門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寒聲道:「你他媽剛才是不是硬了。」剛才壓在顧青裴身上的時候,那個奇怪的感覺……是男人應該都不會陌生。

  還好是在黑暗中,不然原煬就會發現,饒是顧青裴這樣臉皮修煉得無比厚的老江湖,臉也在發燙。

  顧青裴嗤笑一聲,故作淡定地說:「東西長在我自己身上,沒礙著你走路吧。」

  原煬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操,真他媽噁心。」說完穿上鞋,摔上門走了。

  顧青裴舒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口中默念道:「傻逼。」

  躺了一會兒,顧青裴也沒法入睡了。身體熱的厲害,腦子裡全是些聲色犬馬的幻想,也許是因為有兩三個月沒發泄過了,身體太敏感,稍微來點兒刺激就硬了,也在原煬面前丟了回丑,想想就讓他鬱悶。

  獨身男人的悲哀啊,顧青裴自嘲地想。

  他不自覺地側趴在床上,用下身蹭了蹭被單,但他不想用手碰,因為跟原煬身體接觸就硬了已經夠難看了,這時候自慰簡直就好像是為了原煬一樣,他一點兒都不想意淫這種不討喜的角色。

  自從他認識原煬之後,每天生氣的次數直線上升,對修身養性實在是個不小的挑戰。不僅如此,還要面對來自原煬的暴力威脅,時時膽戰心驚,他除了感嘆錢不好賺,真是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他甚至都開始對原立江產生怨憤了。

  午休結束後,顧青裴召集地產項目的兩個負責人開了個短會,討論土地融資的事情。

  開完會後,顧青裴回到辦公室,發現不見了的原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靠著軟軟的沙發墊擺弄手機。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原煬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

  顧青裴心裡那個來氣,淡淡掃了他一眼,乾脆當做沒看見,自顧自地坐回座位,打開辦公室上一疊疊送呈上來的文件,批閱起來。

  他發現原煬不愛呆在秘書辦公室,大概是嫌太窄太暗不透氣,平時就呆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顧青裴覺得他這樣挺煩人的,又趕不走他。還好原煬也不是經常在這兒,大部分時候都是不知所蹤。

  平時這不算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可是想到剛才原煬的表情,他就多一秒都不想看到這個人。他盯著一個報銷申請單看了半天,多沒看進去,最後抬起頭來,對原煬說:「別成天呆在我辦公室,你出去吧。」

  原煬沒理他。

  顧青裴合上文件夾,「交代你點兒活,把這些文件按照封皮上的上呈部門發下去。」他拍了拍桌上厚厚一疊呈報總裁審批的文件夾。

  原煬終於抬起臉來看了他一眼,突然眯著眼睛一笑,「是不是心虛了?」

  顧青裴不動聲色,「什麼意思?」

  「你在裡屋打飛機了嗎?」

  顧青裴皺起眉,「你管的倒挺寬。」

  原煬站了起來,邁開兩條長腿走到他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面,微微彎下身,高大的身材將顧青裴籠在了一片陰影里,原煬用手指點了點顧青裴的腦袋,口氣中充滿了警告地意味,「姓顧的,我不管你腦子裡在想什麼玩意兒,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意淫我,我就給你開瓢透透氣。」

  原煬點的那幾下很輕,但充滿了羞辱的味道,顧青裴「啪」地打開了他的手,慍怒道:「要點臉行嗎小同志?即使你是個直的,也不是看到什么女人都能硬吧。今天中午只是自然反應,我說了,我對你絲毫不感興趣,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原煬冷笑一聲,「最好是這樣,不然我饒不了你。」他瞪著兇狠的眼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才拿起桌上厚厚的文件夾走了。

  顧青裴嘆了口氣,越來越不像樣了,他真是受不了原煬繼續在他眼前晃悠了,現在哪怕挨一頓揍,他也想讓原煬滾蛋。

  正想著對策呢,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顧青裴接起電話,是罪魁禍首原立江打來的。

  顧青裴心裡積怨頗深,口氣卻是熱情的,「喂,原董啊。」

  「哎,顧總,中午休息好嗎?」

  「挺好的,這個房間很安靜,環境很好。」

  「那就好,等二樓辦公室裝修好了,給你換一個有窗戶的午睡房。」

  「不礙事,不礙事。」

  倆人閒扯了幾句,原立江切入了正題,「顧總,這個星期你得出趟差。」

  「去哪裡呀?」

  「去杭州。」

  「是收購白元化工的事情嗎?」

  「對,主要是這個,還有一個事是需要你跟我去看一塊地。你呢,先帶上財務法務過去,做一下淨值調查,三天之後我再過去,帶你去看看那塊地,我打算買過來做房地產開發,你幫我參謀參謀。」

  「行,沒問題,什麼時候去?」

  「就這個星期吧,對了,你把原煬帶上吧。」

  顧青裴頓了頓,「帶他做什麼?他現在還沒接觸業務。」

  「早點讓他接觸也是好事,就把他帶上吧,學點東西。」

  顧青裴雖然不滿,卻也沒表現出來,看來原立江是對自己把原煬當司機使不太滿意,又不好直接說,所以側面提醒他呢,「好,那……這個周四怎麼樣?」

  「可以,你們星期四過去,我下個星期一過去,四天時間應該足夠了,時間空餘你們還可以出去玩玩兒逛逛。」

  「好的,到時候看安排,原董,下星期一見。」

  顧青裴掛上電話後,心情更不好了。連出差都要被迫帶著原煬,這對父子真是比著賽給他找麻煩。

  顧青裴走出辦公室,對張霞說:「一會兒原煬回來了,讓他來我辦公室。」

  「好的,顧總。」

  過了一會兒,原煬進來了。

  顧青裴道:「這個星期四,你跟我去趟杭州出差,你那本子記下我說的。」

  原煬犯了個白眼,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找了個本子,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買星期四上午的機票,帶財務趙姐和法務小林,還有投資部王經理一起去,訂四星以上級別酒店,距離白元化工公司辦公地點不超過10分鐘車程,開三個房間,我一間,兩個女的住一間,你和王經理一間。」

  原煬皺眉,「我不跟他一起睡。」

  「你沒有選擇權利,這是要計入公司成本的,關於差旅費用標準這塊兒,回去好好看看制度,但是我保證哪個公司都不會讓司機單獨住一個房間的,只要是公司有明文規定的東西,就不能破例。否則,你自己承擔住宿費用。」

  原煬冷哼一聲。

  顧青裴點了點桌子,提醒道:「你別忘了,你所有財產已經上繳了,如果你還住得起一晚上七八百的酒店,那就說明你撒了謊。」

  原煬臉色沉了一下來,他根本忘了自己已經沒錢了這茬。

  他當時真是給的乾淨利落,因為他爸把律師都帶來了,直接和他的財務顧問對接,把他帳上財產凍結的凍結,划走的划走,他除了錢包里還剩下那麼一千多塊錢,所有的卡都不能用了,準確地說,他現在的資產就剩下那點錢了。

  但是他這幾天一直沒什麼感覺。他現在住的房子是他買的,不用交房子,公司提供早午飯,晚上他基本懶得吃,車開的是公司配給顧青裴的那輛奧迪,油費不用他花錢。

  他好像這段時間都沒花過錢,自然也就意識不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這一次,他真的切實地感覺到了。

  他是個對生活質量要求並不高的人,否則也不會在部隊呆上四年多都沒有什麼怨言,只是,在他之前的人生中,他經歷的都是有錢沒處花,而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