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穿著亥豬繡樣的紅肚兜躺在搖籃里呼呼大睡,清和緩緩搖晃著搖籃一直不停。
「母妃,弟弟的麒麟紅肚兜還沒縫製好嗎?這十二生肖款式的紅肚兜宮中每個皇子公主都有,我看都看厭了。」
「你跟前只見得到你親弟弟,你上哪看厭了去?」
孟吳越啞然失笑道。
「我不管,麒麟主太平、長壽,可是我在古籍中找了好幾日,親自給弟弟選的繡樣,尚服局的效率竟如此低下嗎?也不知去年的考評為何是上上等。」
一邊說著,舞陽公主秦榮祿一邊用生疏的姿勢抱起她心心念念盼來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七皇子。
七皇子感覺到睡覺被騷擾,姿勢彆扭又難受,沒有哭嚎,而是依舊緊閉著眼睛,蹙起了眉頭,全然靠本能的掙扎著。
他伸展著雙手和雙腳胡亂地拍打、亂蹬,秦榮祿差一點就要按不住就像生猛的鯉魚一樣的活蹦亂跳的弟弟了。
電光火石之間,秦榮祿無視了七皇子頭朝下的姿勢,先將七皇子一把鎖在自己懷裡,然後再將七皇子火速塞進了在一旁張著手臂護著、目光警惕著的清和懷中,動作一氣呵成。
見七皇子進了清和的懷裡被搖晃搖晃著很快平靜了下來,秦榮祿才鬆了一口氣。
聽見秦榮祿的孟吳越扶著石罐子用杵臼輕搗著鳳仙花和礬石,聞言一頓。
她正要開口打算糊弄過去就算了,卻看見秦榮祿抱著弟弟手忙腳亂的驚險情形嚇得心頭一顫,驚魂還未定,失語了片刻,就被維夏代答了。
「殿下,奴婢去取肚兜的時候,尚服局的人說那件肚兜說被親自去取夏衣的江貴人看上,直接搶去了。」
「猗蘭殿的江貴人?她不知道東西是我們鸞儀殿讓做的嗎?還是說,生了皇子之後覺得自己抖擻起來了?」
秦榮祿抿了抿唇,咬著牙,怕發火嚇到弟弟所以壓著自己的怒火,低聲說道。
「母妃?」
「拿去就拿去吧,就一件肚兜而已。」
孟吳越若無其事地繼續搗弄著鳳仙花的花汁。
「維夏,去給本宮去染甲的毛筆過來,榮祿要染嗎?七八月份的粉色鳳仙花開得正好,母妃採得多了些,用不了這麼多,用不完倒了顯然就浪費了。」
「母妃,一個小小的貴人都敢冒犯您堂堂懿貴妃娘娘,您大度不與她計較是您性子好,可若不給她點教訓,要如何服眾呢?」
孟吳越莞爾一笑,和容悅色地說道:
「何須動怒,本宮是好欺負的嗎?本宮還不至於淪落到還需要你一個小女孩出頭的地步。」
「母妃已經教訓過她了?」
「談不上,只是今年夏天熱,冰塊可能有些不夠用,上庠宮那邊皇子們要讀書,天氣燥熱,心也就難靜些,不比後宮的閒得無聊的妃嬪們更需要冰塊?
本宮就提議了尚功局那邊將妃嬪們的冰塊勻了一些過去給皇子們用。」
「母妃這樣做豈不是波及了其他無辜的娘娘?不會招致了她們的厭惡嗎?」
「其他的妃嬪本宮用自己的份例都補上了,只是本宮的鸞儀殿有七皇子和舞陽公主兩個孩子,也不太夠用,剛好到江貴人那就分不了了。
唉,只能叫江貴人儉省著些用了,不要像往年一樣沒點規劃,把份例都用了,再跳出來胡鬧。
人人都夠用,為何就江貴人不夠呢?」
「那我們鸞儀殿豈不是更缺冰嗎?就為了給一個小小的貴人教訓,女兒覺得有些不值。」
「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那,哪宮缺我們這都不會缺的,傻丫頭。」
維夏插話道:「殿下,往年慈安宮才是用冰的大戶。」
秦榮祿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以後啊,我們榮祿住的是自己的公主府,連公婆都是要向你行禮的,闔府的下人,生殺大權全都在你自己手裡,倒也不必使這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