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是不是你又自作主張了?
今夜宴席上毒發的人怎麼會是我們的太后娘娘呢?
孟星河怎麼會沒事呢?你之前是怎麼跟我稟報的?她的症狀呢?
本宮看她面色紅潤,很是康健啊!
反倒是我們的太后娘娘,毒發了!」
她將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咬牙切齒的氣音。
林貴太妃雙手死死地掐著身前琳琅的雙臂,她抿著唇,眼中滿是摻雜了一絲不可置信的慌亂。
呂太后倒地之後,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心中紛雜的情緒,不敢露出什麼破綻來。
回到了靜安宮的寧心殿,像以往一樣,平靜地將伺候的宮人們都揮退,她才任由情緒瘋長。
「奴婢沒有,娘娘,
奴婢知道自己不聰明,也知道這次舉動的危險性,咱們的人手都凋零了,怎麼還敢擅作主張呢?
奴婢與娘娘一同長大,您還不了解奴婢嗎?」琳琅心中的委屈化作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著,她急切地解釋著。
「去給本宮拿紙筆來,本宮要抄經。」林貴太妃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是駭浪驚濤,語氣卻沒了波動。
每當想靜下心來的時候,她都會在小佛堂中,一筆一划地抄寫著佛經。
等抄完了經,再將經書在佛前燒成灰燼,她的心緒也就徹底平和下來了。
林貴太妃除了讓人去摸索追尋宸妃真正的孩子以外,還動用了人手將君影草下在朱雀殿的孟星河身上。
孟吳越和孟星河有恩怨未解,與太后也有摩擦。
前段時間,她聽說到孟吳越的鸞儀殿新栽種了許多鈴蘭,
而鈴蘭就是君影草的別稱。
此花全株有毒,尤其是葉、莖,就連撒在鮮花的水珠也會沾染上些許毒素。
中毒後頭疼,心律不齊,噁心,嘔吐,出現幻覺,嚴重些就會出現心力衰竭,昏迷,以致死亡。
鈴蘭不如其他蘭草出名,
生得可愛,卻十分罕見,
這花是宸妃送予她的禮物,說是在高山的幽谷之間偶然得到的,漂亮卻有毒,讓她養著玩的。
直到某一日。
秦至的後宮居然又有人養起了鈴蘭,還大張旗鼓的,這要是不利用起來,怎麼對得起她呢?
她本想用鸞儀殿新鮮的鈴蘭花露珠讓孟星河慢慢中毒,
到了呂太后的聖節當夜,讓孟星河一屍兩命,
想來這與當年有幾分相似的瀕死之狀應該能勾起呂太后的某些回憶,
所以她只讓人給呂太后下了微末劑量的毒素,
當她被孟星河的死狀勾起回憶之時,微末毒素帶來的幻覺或許會讓呂太后將所做的大逆不道之事在人前吐露出來,
就算沒有當眾吐露醜事也沒關係,中了毒的呂太后,那就是被孟星河的一屍兩命嚇到驚悸而亡的了。
只是可惜了那些還對她忠心耿耿的宮人了,當初秦至雖然將後宮清洗了一遍,但是洗一次怎麼洗的乾淨呢?在他的母后那,還有不少忠於她的人手。
感謝太祖陳皇后沒什麼精力,讓當初身為良娣的她,協助掌管後宮,才讓她的人手藏得那麼深、遍得那麼廣。
呂太后那個廢物,便是越過她成了太子妃、成了皇后又如何,給她權力都抓不穩當,要不是有個好兒子,呵!
一動不如一靜,可惜了。
若是不計代價的話,她隨時都可以送走呂太后,要不是她,宸妃怎麼會被趕出宮呢?要不是她,宸妃怎麼死呢?
林貴太妃眼中儘是深切地恨意。
當然,沒能保護好宸妃,反而弄巧成拙害死了宸妃的她,與呂太后一樣該死。
但是不行,她還沒有找到宸妃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孩子,她還不能死。
所以這次林貴太妃是打算故技重施,將這毒栽贓到種了一院子鈴蘭的孟吳越身上的。
之前襲擊呂希音,罪魁禍首自盡一事,本是要讓太后和孟吳越對上,
然後她再悄悄出來,在孟吳越的背後襄助,借孟吳越的手再影響宮廷。
林貴太妃覺得孟吳越與她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都以側妃之位代掌過中宮之事。
呂希音被襲一事,確實讓孟吳越和呂太后生出了齟齬,可林貴太妃的目的卻沒達到。
因為呂太后被皇帝軟禁了起來,她見勢不妙只好將伸出去的手縮了回去。
這次又出了紕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去查,我要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