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衛,負責文職工作的探花郎蕭岩一直沒下班,沒有工作他就盤膝修煉,樂在其中。
他在等,等袁滑回來匯報情況。
結果卻首先等到了對面仙部的完顏鴻基,「蕭兄,還沒走啊。」
蕭岩,「基兄你不也是嗎。」
完顏鴻基笑呵呵,「最近比較忙,這條街上那些門派有什麼矛盾都得仙部來調解,我們明明是凌駕於六部之上的第七部,可現在卻有點感覺像是居委會。」
「基兄說笑了,你來皇權衛是來找我的?」蕭岩問。
「是想問問作亂的妖精抓住了嗎,如今宮裡剛剛誕下三皇子,正是普天同慶之際,現在鬧出這種事,這不是給陛下心裡添堵嗎,每每想到這個,我的心裡也堵得慌啊。」
在完顏鴻基心中,天大地大,皇上的心情最大,身為臣子,就得先皇上之憂而憂,後皇上之樂而樂,這是何大人教他的道理,所以因為這件事他恨不得親自上陣捉妖。
蕭岩其實比完顏鴻基還急,但他更擔心當地百姓遭罪,「基兄稍安勿躁,袁滑這次找了趙德柱,應該沒什麼問題。」
說曹操曹操到,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陰柔的聲音,「我們回來了!」
是袁滑,而且不止一兩個人的聲音,兩人出門一看,就見袁滑和趙德柱各自擒著一人,小個子的袁滑擒著一高大粗漢,大個子的趙德柱拘著一個嬌俏女郎。
「妖精抓到了?」完顏鴻基激動問道。
袁滑嘿嘿一笑,「我們運氣不錯,本來是無功而返的,結果趙尋歡先生請我們去饕餮樓吃飯,吃完之後,老趙說這兩個人看著可疑,妖里妖氣的,我們就上前盤問,問他們是何門何派,來自何地,結果他們支支吾吾,柱子兄一上手就知道他們是妖精,還想逃,但怎麼逃得出我們的手段!」
完顏鴻基笑道,「大善,快快定了他們的罪,也好快些休息。」
那個嬌俏女郎扭著身段,「幾位官爺,不知道我們犯了什麼罪,我們是妖精不假,可哪條法律說妖精不能下館子吃飯的,我們又不是沒給錢。」
袁滑呵斥一聲,「你們若是沒犯罪,當我們說出你們妖精身份的時候,你們跑什麼!」
女郎笑道,「我們畢竟是妖精嘛,平時日受人白眼,突然被你們當差的說破,有些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沒做虧心事怕什麼!」袁滑冷哼一聲。
蕭岩道,「別在這裡說了,壓到後面去,我來主審,幾位旁聽。」
趙德柱,「我還要聽啊,明早我還要給鐵錘妹妹送早餐呢。」
蕭岩拉著趙德柱,「不會耽誤你的正事的,明早劉波大人來了,我們這裡有高手坐鎮,你就可以忙自己的事了,你若不在,焉能保證這二妖不生亂呢。」
片刻後,「說,你二人分別是什麼妖。」
高大猛男看了女子一眼,女子道,「小女子不過是區區一隻貓妖而已,我這兄弟乃是一隻熊妖。」
完顏鴻基負責文案記錄,「原來是一對熊貓,還請顯個形,以辨真偽。」
貓妖對熊妖點點頭,熊妖直接變成了一隻高達三米的巨熊,貓妖也變成了一隻騷里騷氣的玳瑁貓,據說這種花色的貓在貓中是絕色大美女的存在,平日裡最是不缺桃花。
蕭岩,「好了,可以變回來了,不知該怎麼稱呼兩位。」
貓妖,「我叫黃真真,他叫熊出墨。」
「說,通縣趙莊趙老四一家五口的血案是不是你們做下的!」完顏鴻基越俎代庖地問了一句。
「什麼趙莊,什麼趙老四,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嘴硬是吧,」蕭岩拿出一個袋子,「這裡是三根貓毛,與你的花色正好吻合,正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黃真真辯解道,「大人,天下間相同毛色的貓數不勝數,如何就能說這是我的毛呢。」
「當日案發是在雨後,本官這裡不止有貓毛,還有貓爪印,掌紋清晰可見,只是還要麻煩這位黃姑娘再變回原型,重新比對一下,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蕭岩又道。
黃真真,「好吧,我承認當時我在現場,但人不是我殺的。」
熊出墨,「也不是我。」
完顏鴻基想說休要狡辯,蕭岩攔住他,問了一句,「既然你們在現場,那麻煩把事發經過說一下,切記,事無巨細,等一下,滑子,分開審。」
半個時辰後,蕭岩看著兩份妖精的供詞,完全一致,他們說是四隻龜妖犯下的案子,只是現場並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
事實上,幾起案子基本都沒有留下明顯證據,那幾根貓毛也不證明是貓妖,只不過那戶人家並沒有養貓卻有貓毛,有些可疑,所以被留了下來,至於貓爪印純屬蕭岩在詐他們。
而從屍檢結果來看,這些死者有的死於刀傷,有的死於棍棒,還有的死於叉子之類的武器,跟這貓妖說的也能對上,四隻烏龜精分別使用的是刀叉棍棒。
只是讓蕭岩就這麼把最大嫌疑人放了也不可能,就在他想著該不該用刑的時候,出去一趟的趙德柱回來了,「老蕭,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什麼?」
「剛剛我去了一趟饕餮酒樓,準備給鐵錘妹妹訂餐,結果發現昨晚有人給他們倆結帳。」
「誰?」
「律王府!」
~
皇宮,天還沒黑,胡祿鬼鬼祟祟進入天通苑。
自從奧屯櫻入住廣明宮,一剪梅也跟著她一起搬到了那邊,一副陪嫁丫鬟的姿態。
所以現在天通苑只有淳于緋紅和蔡芯兩人,現如今淳于緋紅也要走了,而且這一走就是常走,只會偶爾回京小住。
對於仙植培養,御花園地界畢竟還是小,只適合小規模栽培,想要擴大規模,豐富種類,還得到自然中去,胡祿給寶丹派劃分的百花谷再適合不過了。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種後果,可能胡祿也不會給寶丹派劃這麼一片地,其實他是想做一個試點,百花谷是大岳第一個正式承認的修真門派駐地,唯一正式登記在冊的,而其他門派不管他們坐擁哪個山頭,理論上都是非法占地,其他門派也能占,而且朝廷是可以取締的。
當然,胡祿暫時肯定不會那麼做,朝廷還沒強勢到那個地步上,而且這樣的結果必然會導致門派紛紛外逃,並非好事,畢竟除了大岳,還有一大半土地是外國,另外還有各種無人海島呢。
胡祿想要做的其實就是把寶丹派樹立為典型,讓各大門派登記造冊,確定自己的山門所在,劃分勢力範圍,明確權利和責任,做到不越界不搞事,方便朝廷的管理。
你尊重朝廷,朝廷才會愛護你。
胡祿本來約好,今晚來小蔡這裡,跟她談古論今的,可是看到淳于緋紅的房間還亮著燈,想到她即將遠行,胡祿還是貿然推開了她的門。
淳于緋紅還在煉丹,白天她通常要忙著教學,所以就要把晚上的時間利用起來,這麼辛苦也是值得的,現在她已經有兩個弟子進入鍊氣期,並且開始嘗試煉製一轉丹藥了,於是淳于緋紅又從全國招收了一批醫者弟子,擴大了寶丹派的規模,反正靈石和丹藥管夠,這不擴張還猶豫什麼。
淳于緋紅此刻煉的還是三轉丹,雖然她成功煉製了四轉的造化丹,但材料難尋,而且好幾種三轉丹她都沒試過呢,如今西單什麼材料都找得到,她就索性多試試。
見胡祿推門進來,淳于緋紅「哎呀」一聲,怎麼又忘了鎖門。
自己真是不長記性,這已經不是胡祿第一次偷偷潛入自己閨房了。
胡祿進來後一聲不吭,直接鑽進了她的被窩。
以前他也是這樣,進來後要麼跟自己說會兒話,要麼就躺在她的床上,還閉著眼睛輕嗅,說很香。
為了他這這句「很香」的評價,本來並不需要睡覺的淳于緋紅每天都要裹著被子小憩一會兒。
原本也就這樣了,這段時間胡祿並沒有再像當初那樣逾越,不過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走了,淳于緋紅猶豫片刻後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鑽進了被窩裡。
兩人有些默契的,胡祿二話沒說,直接抱住。
緋紅輕輕撫著胡祿的腦袋,一如二十多年前那樣。
只是當年小胡祿得不到他想要的,然後他就會生氣,會哭。
那時胡祿雖然智商在線,但餓了只能通過哭讓人知道。
緋紅姐輕聲道,「今天我就要走了。」
胡祿怔了一下,抬頭看她,「不是說這幾天嗎?」
「今天也是這幾天啊,我看今兒天氣不錯,宜出行。」
胡祿沒有說「不讓你走」這樣的話,因為沒必要。
從前交通不便,壽命有限,遠隔千里就意味著今生可能不再見,但現在是修真大時代,距離和時間都不是問題。
不就是異地戀嗎,完全可以承受得起。
「咯吱,門開了。」胡祿從淳于緋紅房間出來後,直接離開了天通苑,這次對小蔡只能爽約了,沒辦法,一時沒控制住,緋紅姐對他出手了,胡祿確實招架不住,如今已經沒庫存了。
房間裡,淳于緋紅也沒了力氣,她一陣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法術徹底清洗了一遍。
聽雪閣內,雲輕看著胡祿和淳于緋紅分開,口乾舌燥的,感覺身體都有些滾燙,這應該是心魔作祟吧,可惡!
~
回味著剛剛的感覺,胡祿忍不住笑出聲來,差一點,就差一點了,若不是緋紅姐果斷「出手」,胡祿就要得逞了。
不過這次差一點,下次就應該分毫不差了,小紅紅,你給朕等著。
剛剛已經說好,淳于緋紅不讓胡祿送行,她要悄悄地走,所以當早上用膳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她了,寶寶都傻眼了,「我姐呢!」
胡祿安撫著這小豹女,「寶寶啊,你已經是個大寶寶了,應該開始學習了,緋紅的意思是讓你跟在平安她們身邊學知識,等下次朕去百花谷的時候會帶你一起去的。」
平安喜樂無憂她們齊上陣,就連大皇子胡政都冒著鼻涕泡安慰小姐姐,寶寶這才安分下來。
不過散場後,蔡芯跟在胡祿身後問,「陛下,昨晚你和緋紅仙子在房間裡做的事要記在起居註裡嗎,臣建議還是記一下,若是將來有了子嗣,也好找對出處。」
胡祿一怔,「小蔡,你怎麼也學會聽牆根了,這個習慣可不好,得改。」
小蔡委屈巴巴,「人家哪裡聽牆根了,只是一夜未眠,偶爾推窗望月,卻看到陛下從緋紅仙子房間裡倉皇而出,那味道瀰漫在整個天通苑,故而臣有此一問。」
胡祿拉著她的小手,「不必記,朕和緋紅並沒有實質性接觸,從法律層面並不算發生關係,昨晚你沒休息好吧,等到了四象殿,你就趴在朕懷裡補一覺。」
然而到了四象殿,很快蕭岩來求見,蔡芯也睡不成了。
他直接進宮面聖,顯然是以皇權衛身份而來,是公事。
「可是為了最近京郊各縣精怪作亂的事?」胡祿猜測。
蕭岩,「正是。」
「可抓到妖了。」胡祿很生氣,因為界靈樹上沒有精怪的信息,再加上手段詭異,這些妖精作亂胡祿也沒什麼很好的反制辦法,只能依靠皇權衛和那些有正義感的修真門派。
可京城如今修真者雲集,竟然還有妖怪敢於作亂,這也太狗膽包天了,可偏偏一個月了都沒有抓到現行。
蕭岩拜了拜,「臣想說的其實是和此案相關的另一件事,臣發現,律王胡碧疑似勾結妖邪,不知是否有不臣之心。」
「什麼!」胡祿直接站了起來,「你沒搞錯吧!」
「臣說的是疑似,自然還需要辨偽,但那畢竟是律王,是陛下的血親兄弟,所以臣不敢貿然行動,特來請示。」
「你說說,具體什麼情況。」
然後蕭岩把袁滑他們抓住了一對熊貓精,事後又牽扯到律王府的事講了一遍,律王府也沒有太多靈石,所以那頓飯只是記在律王府名下,每個月都有一定額度,可以由皇室報銷,能記在律王府帳上的,起碼也是王世子級別的人,都是律王最親近之人,所以律王和這兩隻妖精難脫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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