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再催催，是不沒把我們當事？老子一分鐘多少錢知道嗎？」
剛拉開門就聽到這麼一句。
屋裡煙氣繚繞的，兩個小助理在屋裡陪著三個人，說話的是坐在中間那個，應該是打頭的，一隻腳蹬在茶几上晃動著。
「你一分鐘多少錢？」張彥明皺了皺眉，看了那隻蹬在茶几上的腳一眼，把目光停在他臉上。
「哥。」小助理委屈巴拉的站起來叫人：「說他也不聽，還罵人。」
「把門窗打開放放，這是把我屋當成吸菸室了？」
兩個小助理跑過去把窗戶全都推開，一股冷風吹進來，屋裡的煙氣一陣涌動，順著窗子往外跑。
「你誰呀？」那哥們也在打量張彥明。
「你們又是誰呀？」張彥明脫下大敞掛到衣帽架上，露出了裡面的軍裝。
那哥們愣了一下，卡巴卡巴眼睛。
張彥明走到沙發邊上看了看，抬腳在他那隻腳上輕踢了一下：「放下去，這是你家炕頭嗎？」
還好，菸頭都在菸灰缸里，就是腳踩了一下。張彥明很喜歡這套家具，要是燙了肯定得鬧心。
解開風紀扣，張彥明在一邊坐下來：「說吧，什麼事兒。」
「這嘛意思？你是誰呀？」
「你不得先介紹下自己嗎？我是誰？這是我家，你說我是誰？」
「你是這兒老闆？」
「你是來上學的呀？有事兒就直接說，沒事我也不留你們了。」
那哥們皺了下眉頭：「行，痛快。你這個，工作室我看上了，多少錢？我買了。」
「呵呵，你是誰？你是哪裡來的？誰讓你來的？」
「這是我們崔總，」邊上那倆應該是跟班，在一邊給介紹，就是語氣有點，反正一聽就不是買賣人，社會精英人士那種。
「中誼知道吧？那是我們崔總家裡開的。」
「中誼？中誼老闆不是姓汪嗎？改姓崔了？還是，你吹的？」
「怎麼的？當我們在吹牛逼呀？」
「有點，行吧，你說什麼是什麼，你說華影是你家的那就是。崔總是吧？準備出多少買我工作室？」
「你報個數吧，我也不難為你，你花了多少錢我給你翻一倍。」崔總還是敞亮人，大手一揮就翻一番，相當有氣勢。
「一倍呀？一倍怕是不行，你知道娛樂公司什麼最值錢嗎？明星，我這有五個呢，剛上完大年晚會。是吧？」
「那你喊個數。」
「呃……」張彥明又打量了崔總幾眼：「算了，十五個億。我也不管你多要，拿十五個億我賣給你。」
「你玩我？」
「沒有啊，你很好玩嗎？你自己說翻一倍，我也沒多要啊，你不會是連我工作室值多少錢都不知道就跑來了吧？
你沒查查？不是說中誼是你家的嗎？你問問汪總，看看我這兒值多少錢，讓他給我個數。」
「我們崔總的爸爸去年來的京里，是副部長，知道不？」那跟班一臉你不識抬舉的表情。
「哪個部啊？」張彥明笑了，指了指前胸：「不管哪個部，就是國院也管不到我呀，不認識這個？」
「你特麼耍誰呢？穿套戲服就牛逼呀？裝也裝像點，你多大呀就特麼中將？以後把肩章和胸章弄成一樣的，我教教你。」
邊上小助理都樂了：「你是個傻子吧？在這不懂裝懂，我哥這是文職銜，肩章都是一樣的，得看胸牌。」
其實小助理也沒搞懂。文職銜不是軍銜，使用也沒幾年，一般老百姓都弄不明白。
不過說的也不算有毛病，高級文職幹部確實肩章都一樣，松枝加上寶相花，確實是靠資歷章來區分。
這裡面比較複雜，又要分純粹的文職和技術文職，各有一套標準。
而有些文職幹部又因為職務原因會授予標準軍銜，那又是一套標準。
還有文職人員，因為工作需要也會默許著裝，但他們實際沒有軍藉，不屬於在役人員，也有自己的一套標準。
反正，要想具體弄清楚，就只能看工作證，還要了解等級標準才能看懂。
「冒充軍人和冒穿軍裝都是犯法的，你不懂嗎？」張彥明笑著點了根煙：「你還是給汪總打個電話吧，問明白再和我說話。」
屋裡煙霧也散差不多了，兩個小助理把窗戶關好，把靠這邊的窗扇留一點縫隙。
「你認識我姨夫？」崔總問了一句。
「汪總？你姨夫？嗯，他認識我。」張彥明點了點頭。
「你真是當兵的？」
「對，現役軍官。我剛從軍部開會回來。」
反正也沒事兒，張彥明也沒從這幾個人身上感覺到太大的惡意，就樂呵呵的陪著他們聊。
「那，」崔總想了想，問：「我入股行不行？」
「你不是要買嗎？」
「我也不知道你認識我……姨夫。入股行吧？我不多要，一半就行。」
「行啊，八個億，給你一半股。」
「你，」邊上那跟班抬手指向張彥明，被崔總攔了下來。
「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他強調了一下。
「我也是認真的呀，開什麼玩笑？我工作室五個大明星，一個創業園，一間音樂酒吧，和國家台合作兩部電視劇兩部綜藝，你感覺能值多少？
這邊的地，創業園的地都是工作室買下來建的，南邊還有一塊地馬上要動工了，那一塊地三個億就擋不住，我要你這些多嗎？」
「不是，不就是一間工作室嗎？錄幾首歌發發專輯，用得著這麼多錢？」
「你以為呢？創業園那邊當初投了一個多億，錄音棚錄影棚又是小一個億，這不都是投進去的錢嗎？」
「我，我就是說你這個工作室，不算那些東西。」
「那怎麼可能？這都是聯帶著的，產業鏈懂吧？不可能分割開來算。那你的意思，我就轉給你一張執照？藝人節目電視劇電影所有這些都不算？」
「哥，我給汪總打個電話吧？」小助理在一邊問。
「行，說一聲也好。」張彥明點點頭。
「不是，那啥，兄弟你等會兒行不？」崔總抬手招呼住小助理，扭頭看向張彥明：「我就是想入個股，有那麼難嗎？至於嗎？」
「你一會兒要買一會要入股的，整那麼牛逼，誰知道到底要幹什麼。」小助理懟了一句。
孫紅葉開門走進來：「又在屋裡抽這麼多煙。談好了沒？」
張永光跟在孫紅葉後面進了屋，看了看情況：「他們要買工作室啊？那現在什麼情況？我老闆換了沒呢？」
「誰給你指的路啊？」張彥明把煙掐滅，看著那崔總問了一句。
「沒誰呀。」
「那你怎麼找過來的？」
「我就直接過來了，你們地址不是印在光碟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