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辦了學校？」大爺問。
「沒有，就是蓋了點校舍，算是捐的。」
「這事兒辦的好，積德呀。你們是好樣的。」
張彥明想了想，有點瀉氣，張彥君說的沒錯，這事兒誰也管不起，也管不過來。
看了看張彥兵，張彥明琢磨了一下，問孫紅葉：「紅葉，你身上有多少現錢？」
「包里有兩萬，幹什麼？」
「我這有一萬。」唐靜吱了一聲，擦了擦嘴去抱張小樂，該餵奶了。
奶瓶里的淡糖水早就喝光了，這傻孩子也不鬧，還在那抱個空瓶子嘬的嘖嘖響。
「幹什麼呀？」張彥君扭頭問張彥明。
「把錢拿來。」
孫紅葉去包里掏錢：「都要啊？」
「都拿來吧，嫂子的也拿過來。」
「我這還有點。」張彥君拿過自己的手包看了看：「一萬多點。」
「我身上有兩千來塊錢。」張彥輝臉通紅，但意識還比較清醒。
「不用了，四萬夠。」
張彥明接過孫紅葉遞過來的錢放到大爺面前，又把張彥君的一萬拿過來碼在上面：「大爺，這錢放你這兒。」
「幹什麼玩藝兒？拿這些錢嘎哈？」
「不是給你的，你聽我說。」張彥明拍了拍錢：「咱們家爺爺不在了，大爺你是老大，一家之主。這些錢就放你這兒，你記個帳。
咱們家，從我太爺那輩算吧，堡里這邊，凡是孩子上學的，學習成績能行的，從初中開始上你這拿錢，學費我包了，一直管到大學畢業。」
大爺愣了一下，皺起眉頭看著面前的錢想了想，緩慢的點了點頭：「行，這事兒是好事兒，我管了。就管學費和書費，其他的自己想招兒。」
「行，大爺你看著安排，用完了你給我打電話，我隨時補過來。」
「這得管到啥時候啊？」四叔問了一句。
「就五服唄，從咱們這枝算，往下就到小穎她們，再往下那得二十年以後了，到時候再看。」大爺直接作了決定。
從張彥明太爺那輩算下來，到張學穎這輩正好五福，也是現在老張家最小的一波孩子。
等她們再長大結婚生子，那確實是十幾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到時候這一大家子能到什麼程度還不好說，現在無法預計。
「等我老了這事兒就交給你。」大爺拍了拍張彥君：「到時候這個心你操。」
張彥良笑著說：「等小穎她們長大，有彥明幫著，那肯定都念大學進城了，那會兒也不用管了。」
「也是。」大爺點點頭：「那就好嘍，咱們老張家就算是行了。」拍了拍面前的錢，這就是希望啊。
張彥兵托著腮幫子在那看著錢發呆，說：「那就叫我伍哥回來唄？還打什麼工啊？好好看書好好考試，要是明年考不好還有臉哪？」
四叔又是一巴掌上去：「好好說話，陰陽怪調的。」
「我說的是真話，我還替他耽心呢，這有學費了，好好考個大學不對呀？彥明哥說讓俺們考京城呢，那麼好考啊？」
「嗯，都努力往京城考，在那邊我照顧著方便點。考其他地方也一樣，好大學到處都有。」
張彥兵舉著手指頭在那比劃，嘟嘟囔囔的算計了一會兒：「這點錢不夠啊，開年一開學就得兩萬多吧？我們這輩，現在上學的就十五六個。」
「有那麼些嗎？」大爺愣了一下。
「怎麼沒有呢？不是從我太爺那輩算嗎？我爺，哥四個吧？你們這輩十三個，我們這輩二十八個，估計小穎栓子他們這輩，那不得四五十啊？」
「不對。」三叔搖了搖頭：「嫁出去的生孩子不能算，這裡丫頭也不少呢。」
這就是人的本性了，也不能說錯，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生的孩子確實也不是自己家的。
「那，」張彥兵眼睛嘀了咕嚕轉了幾圈：「那我們這輩二十五個，上學的十二個，丫頭還沒嫁呢，得管吧？」
老張家有點陽盛陰衰，連著好幾輩丫頭都少，太爺四個兒子沒有閨女，張爸他們這一輩十三個，只有兩個女孩。
張彥明這一輩二十八個，六個女孩兒，已經結婚的十二個裡面有兩個丫頭。
嫁了的女孩兒不算，結婚這哥十個現在生了十一個孩子，只有三個丫頭。
怪不得王爺府那麼大，這麼一算，那會兒也沒有計劃生育，還能娶好幾個媳婦兒，三代人就得幾百口了。
估計那王爺能把兒女記全估計應該沒問題，到了孫子輩兒的肯定大部分都不認識。
「我還真沒細算過，這要放到過去，咱們家這也是大家族了。」大爺笑著搖了搖頭。
「這還是後面有計劃生育管著，要不他們這一輩就不止二十八個了，再下一輩不得上百呀？有點嚇人。」
「四叔家彥明這一輩還小呢，九個才結了倆，將來至少也是十來個。」農村第一胎丫頭的可以生二胎。
大爺看了看張彥明，這麼一算，張彥明他們下一輩至少得四十來個孩子，都供到大學那不是小數了。
「沒事兒，就這麼定了，只要上學的我都管了，能念到哪就供到哪，大爺你操點心。」
「哎呀，那開年了，就不是兩萬多了，算上小穎她們這一輩兒，那得三萬多，我大爺爺那邊，張學海他們都初中了，小學還有好幾個呢。」
「行，有多少就算多少，不夠我再補。這些你都認識啊？」張彥明感覺張彥兵很神奇，這麼多親戚他好像都知道，都挺熟的。
「也有不認識的，沒在堡里住的我去哪認識啊？彥輝哥我都是才認識。」
「嗯，這幾年搬出去幾家，大部分都在，沒在張家堡也在周邊堡子，都不遠。」
「我突然感覺，計劃生育還是有必要的，這不是一般的有效啊。」張彥明有點感慨。
「你感覺哪？偉人考慮的比咱們遠多了，要不然到現在咱們國家人口都能翻出兩翻去你信不？」張彥輝吃飽了，迷迷糊糊的靠在牆上念叨。
「你躺會兒吧。」張彥良起來給張彥輝拿枕頭。
張彥明說：「大爺，過了年你辦張卡，到時候我把錢直接轉到你卡里。」
「行，等過了年我去趟縣城。辦卡要帶什麼不？」
「帶身份證就行，本人拿著身份證去。你辦農行的。」
大爺點點頭，又滋溜了一盅，看了看錢「彥兵，這個任務交給你了啊，統計一下，挨家通知通知，讓他們帶著孩子過來找我。
得要學校的證明信啊，空口白牙不好使。」
「行，交給我吧。那啥，大爺，有跑腿錢沒？」張彥兵沖大爺搓了搓手指，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他也不當個事兒，估計四叔也捨不得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