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張彥明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三十出頭，長的也不醜，就是有點瘦弱。
「是撒，幾年老，老家待不下切，就在城頭打打零工，我又沒啥子文化，帶到她又不好上班兒，還能啷麼嘛？」
張彥明點了點頭，看了看張著小手保護在媽媽前面的小姑娘，伸手在她頭上撫了一下。
這事兒，也確實不好說什麼。也的確是不容易，沒吃過人家的苦，又沒有資格對人家指指點點。
到是孩子這事兒，得想想辦法。
這些人雖然也是買賣人口謀利，但總的來說造的孽有限，甚至可以說要好過這些孩子留在父母手裡。
這事兒真不用懷疑，但凡有一點人性，也不可能把女兒賣了換錢。
而且這些父母，你就算在他家門口開個福利院他都不會送過來，因為福利院不給錢，仍然會選擇偷偷賣掉。
他們的罪孽和冷血才是最可怕的。
還有那些虐待的，為了弄錢殘忍到不可想像的，那些拐的偷的，才真的是罪大惡極。
西邊五省，東邊五省，一進一出形成了龐大的交易市場，從業者眾多，一人從業帶動全村的現像一點都不稀罕。
這種買賣真的就那麼天衣無縫不可察覺嗎？並不是。
只是事不關己而已，而且下面村子富了上面就有功勞，還能因此升官發財。多好的事兒。
這種事兒要真想管起來其實相當簡單。
……
半個多小時，渝州安保公司的大隊長，也就是經理，和政委一起到了酒店。
過來的還有五個警察……酒店前台報警了。
也不知道她在電話里是怎麼說的，派出所一下子出動了五個荷槍實彈的警察，這已經是大場面了。
警察先到的。
大隊長張利民和政委何國富走出電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三個警察手捂著腰站在外圍盯著幾個安保員，兩個被王淼攔住正在說什麼。
「請出示證件，手不要放在腰間。」王淼擋在兩個警察前面：「那邊那三個同志，請把手放下，以免引起誤會。」
「你們是什麼人？」他們接到報警，說酒店裡來了一撥人，老老少少好幾十口，然後從外面抓進來幾個人有男有女有小孩兒，讓人下跪還打人。
這也就是她們站在櫃檯里沒看到剛才王淼掏槍，要不這事兒就有意思了。
「請出示證件。」
電梯一開，大家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張利民和何國富走了進來。
一個一身黑色制服，一個一身軍裝。張彥明身邊這些安保員都是便裝。
「這什麼情況？」張利民問了一句。
「應該是酒店前台報的警，他們帶了武器。」王淼回了一句。
在驗明正身之前他絕對不會讓這幾個警察走到張彥明面前，雖然知道不可能是假的，但這是他的職責。
「誰是帶隊？」何國富問了一句。
「你好，我是太陽所所長。」王淼面前那兩個警察之一回了一句。
「你好。」何國富敬了個軍禮掏出證件：「我是警備區政治部何國富，根據相關保衛條例，請你們出示證件，並交出武器。」
「算了，過來吧，他們還能打我？」張彥明招了招手：「別弄的這麼緊張，這還有孩子呢。」
王淼退了一步讓開路，張利民和何國富走到張彥明面前立正，敬禮。整的還挺整齊。
張小悅和唐豆豆在邊上有模有樣的跟著學，小肚子挺的老高，把孫紅葉和王佳慧逗樂了，王佳慧伸手把兩個調皮的丫頭摟到懷裡。
「坐吧。」張彥明掏煙散，包括那兩個也跟著敬禮的警察。
那所長也接了：「這事兒弄的，這什麼情況啊？」他看了看還跪在一邊鼻青臉腫的男人。
「人都來了？」張彥明問張利民。
「在樓下，今天在家裡的都過來了，應到四十六人，實到三十二人。其他幾個中隊我還沒通知。」
「你們那邊有多少人？」張彥明問所長。
「我們？我們晚上值班就三個人，都來了。」他說的是警員，沒包括輔警。
「那你們就派個人跟著吧，帶著他，」張彥明指了指跪著的男人：「把他們的人還有孩子全部帶回來。
再派台車，帶著他去一趟蓉城，把他們在那邊的人和孩子也帶回來。大渡口那邊還有一夥，他也知道情況。」
「拐子？」張利民問。
「按他的話，如果屬實的話，屬於買賣人口，不是拐子。大渡口那伙還不清楚，先把人帶回來吧。
在基地安排一下，準備房間和伙食，一會兒這些孩子過來了給洗個澡檢查一下，吃個飽飯，安排專人陪著。」
「行，沒問題。」張利民掏手機撥號：「多少人？」
「有接近五十多個孩子。」
「我操。」所長沒忍住，爆了粗口。
「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不過我這邊要先審一下，你們可以全程旁觀。」張彥明對所長說了一句。
「沒問題。」所長乾脆的點了頭。
「他們有多少人？」張利民問。
「說是三十多人，這邊和蓉城二十七個，另外幾個應該在外地。你們審一下吧。
大渡口那邊那些人是另外一夥，是拐還是買賣他說不清楚。」
張利民和所長很快各自把自己人的任務布置了一下，帶著這四個男的下樓去了。
「這個是怎麼回事兒？」張利民指了指那女的。
「她是本地人，被這些人雇過來做飯的，這是她女兒。如果不是這丫頭找我買花我還真沒注意這事兒，也算是巧了。」
「她這個得怎麼算？」張利民問太陽所所長。
「不知道，這種情況沒遇到過，得看上面怎麼指示。」所長搖了搖頭。
這種確實不好判定，說她是同夥吧，真不是，說不是同夥吧，情況她知道一些但是沒報警，還在那天天給做飯來著。
「她就算了。」張彥明看了那小姑娘一眼：「自己帶個孩子也不容易。
馬上找地方，先把這邊的青訓營弄起來，正好安置這些孩子，讓她過去上班吧，還是做飯，孩子和那些孩子一起上學。」
「直接安排小學呀？」
「先在營里學一年吧，算是幼兒園大班，明年再上小學。」
「戶口怎麼辦？就由青訓營辦集體的？孤兒？」
「不需要幫這些孩子找一下父母麼？按理說裡面一部分應該是能找到的。」所長在一邊插話。
「這些都能找到。」張彥明看了所長一眼：「但是我不會去找，以後這些就是我們安保公司的孩子。
老張，你讓大夥願意的，去找個合眼緣的孩子認個閨女，沒事兒的時候陪一陪，節假日帶著出來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