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說：「肯定不是金融口的人，這事兒還沒落到這邊來，現在就是上面在討論。
你說的這個張先生我也不知道是誰，你要是想了解情況就想辦法走走上面吧，啊？我還有事。」
「好，好，您忙，謝謝呀，哪天我做東，咱們聚聚。」李總帶著笑點頭哈腰的陪著小心。
「再說吧，好吧？掛了。」對面掛斷了電話。
李總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把電話扣上，晃著身子琢磨起來。
想了一會兒，他又拿起電話，熟練的撥了一個號碼，一邊等著對面接聽一邊拿了根煙點上抽了一口。
「哎？」
「老羅，我老李。」
「嗯，沒看號碼，我這忙著呢，有事兒？」
「有什麼可忙的，說的像真事兒似的。」李總隨意的說著。
「我可不能跟你比，銀行老總，辦公室像皇宮一樣，成天閒著也沒人管，我這就是個跑腿的，隨時有事兒，什麼事都得上，差一點都是錯誤。有事就說。」
「我剛才聯繫了一下王主任，他說你說那意呆利銀行的事兒和他們沒關係呀，還沒落到那邊。」
「嗯，本來就是，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這是上面的想法，還在討論，不過落實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你早做準備就行了。別亂打聽。」
「哪一層？」
「我上面老大那層，最上面那層。這事兒是誰都能研究的嗎？」
「哎，老羅，上次你給我那電話，那個張先生，誰呀？挺裝逼的。」
「怎麼了？你聯繫了？沒說什麼吧？」
「我讓小艷兒聯繫了一下，他什麼也不說呀，我讓他過來當面聊聊結果特麼把我電話掛了，再打不接了，操。什麼玩藝兒啊。」
那邊明顯嘩啦一聲，頓了一下：「你打電話，讓他過來到你這聊聊？他把你電話掛了？」
「啊，這叫什麼事兒啊這？這人誰呀？」
「……」對面停了一會兒，明顯的吸了兩口氣：「老李，我以前感覺你挺溜的呀，事兒也能玩明白，你這是，你真是……靠。」
「怎麼了？誰呀？」
「你打報告吧，請調。我特麼……最好別牽連到我。以後咱們親是親財是財，各走各道吧，我惹不起你。」
「啊？怎麼了這是？老羅你說明白點。」
「我說，你打報告請調吧，聽明白沒？我好意幫你個忙你特麼坑我。
我告訴，李副行長，我上面的老大想見人家都得先問問人家有沒有時間，平等對話，懂不？
你特麼當個副行長不研究研究股東會嗎？人家是京商的第三大股東，最大的個人股東，是你老闆。
我給你電話的時候是不是讓你客氣著點兒？我靠特個裡根啷兒啊。」
老羅夸幾一聲掛斷了電話。
李總馬上按了復撥鍵，響了兩聲那邊接了起來：「還幹嘛？」
「不是，你也沒和我說他是誰呀，我現在怎麼弄？」
「我特麼知道怎麼弄？我去找領導認錯去，你自己琢磨吧。」老羅再一次掛斷電話。
李總呆了片刻，琢磨了一下：「不對呀，股東里哪有姓張的？」他低頭翻了翻，找出內部人員聯繫本來翻。
「第三股東……這特麼明明是姓孫哪，孫紅葉，楓城公司董事長。楓城公司？」他琢磨了一會兒，臉色難看起來。
看到楓城公司，他終於想起來這個張先生是誰了。
張彥明雖然不怎麼露面，但是京城就這麼大，圈子就這麼多，大家大圈套小圈的，各種消息都能知道個差不多。
張彥明這一號自然也在某個層次的圈子的茶餘飯後談論之中。
現役將I軍，軍部文藝局副局長，著名詞曲作者，製片人，導演，歌唱家，楓城的實際控制者。在某個層級來說，這都不是什麼秘密。
圈子裡都在傳說這一家人財富深不可測，投資都是千億級項目，和上面大佬的關係相當好，很受支持。
「我特麼打人家電話叫人等了好幾分鐘，還特麼吩咐人家過來聊聊？」李總有點懷疑人生。
正胡思亂想，身上手機響。
「餵？」
「老李，你最近有什麼事兒？」
「怎麼了？」
「有人打聽你呢，我給你提個醒兒。」
「誰？」
「據說是軍部那邊，市里也有人在問。你不是惹了什麼事兒了吧？」
「沒有，我怎麼可能惹事兒，沒事兒。」李總輕描淡寫的回話，額頭上的汗卻流了下來，心裡慌了。
……
「有人來學校看環境？多少人？哪的？」
「就是渝州本地的，我們不是聯繫了一些高中嘛，主要就是渝州和魯爾兩個省的，這邊算是比較用心的，過來考察情況。」
「什麼時候來？」
「已經過來了，估計一會兒到就大門了，我問問您怎麼安排。」
張彥明扶著腰站在路邊看著張小悅和唐豆豆幾個孩子打電話。
電話那邊是渝州古樵職業學院的院長，渝州大學退休復聘過來的老教授。
「那怎麼安排？到學院參觀唄，宿舍教學樓，各種設施設備看一圈兒，介紹一下各個專業還有就業方面的事情。要不留著吃頓飯？」
「這些我知道，我是問，可不可以調一架直升機？直接飛上來，看一看整體環境先震一下子。」
「……行，我來安排，您這真是，厲害。」
老院長哈哈笑起來，掛斷了電話。張彥明笑了笑，給山門接待中心那邊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又給宮賀新打了一個，讓他給安排飛機。
「爸爸。」張小悅衝到張彥明面前，仰著頭盯著他看。
「幹什麼？」
「飛機，我聽到了，你說的安排飛機。」
「啊，來客人了，要接待一下。」
「我，我們也想坐，可不可以嘛？」張小悅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小樣子，沖張彥明快速的眨了眨眼睛。
「哈哈哈哈，好吧，可以，一會兒把人送上來了你們就坐一圈兒，行吧？」
「行，你是好爸爸。」張小悅拽著張彥明有衣服讓他蹲上來，實實在在的在臉上親了一口，摟著脖子拿小臉蹭了幾下，以示獎勵。
山下。
一輛大巴開進停車場。
「是這裡吧？」
「對，說是古樵山風景區接待中心，那不牌子嘛，這兒就這麼一個對外的停車場。」
「在風景區裡面唆？」
「對，說是在景區中心。走嘛，看看啷個上切。」
「直接開上去要不得埋？要換車唆？」
「說是山頭不讓外面車車進切，防止污染啥子的，走嘛，應該有安排喲。」
來人是十幾所高中的聯合團隊，十幾所高中來了二十多個人。
現在升學率對於高中來說是大事兒，而且據說這邊還管畢業生的工作安排，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次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