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應該是沒想到張彥明會直接扣電話，隔了一分鐘又撥了回來。
「張先生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張彥明皺了皺眉頭：「這事兒上面還沒有確切的意見，我感覺沒有什麼好聊的，而且也不是你能和我聊的。好吧？就這樣，不要再打了。」
再次扣上電話。說實話有點煩。
平時張彥明一向是比較溫和的，很少來情緒，老孫看的一愣一愣的：「怎麼了這是？」
「京城商行的不知道什麼人，自稱李老總，讓下面人給我打電話，接通了三四分鐘才說話，一上來就安排我。讓我過去他要和我聊聊。」
老孫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靠，這是哪特麼來的山炮，太DER了。我問問。」
他拿出電話撥號：「哎，老黃，你打聽打聽，京城商行的，姓李，據說是什麼特麼老總。應該是總部的。」
「怎麼了？」
「沒事兒，他剛給彥明打了個電話，牛逼大了呀，我看看這人是誰。」
「什麼情況？」那邊來了興趣兒。
「叫下面人打過來的，通了說他們老總要和彥明通話，叫彥明等了三四分鐘，然後特麼，呵呵，讓彥明過去一趟，他要當面聊聊。讓彥明給掛了。」
「行了，不搭理他就完了。」張彥明擺了擺手示意老孫別扯蛋。
「你不管，我看看是誰，好多年沒遇到這麼牛逼的了。」老孫叫張彥明別管。
張彥明搖了搖頭也就隨便他們了，心裡核計起關於和意呆利銀行合作的事情來。
原本打算是等回去京城以後，和市里幾位大佬碰一碰，推動一下，現在這個姓李的這麼一弄，京城商行好像，不太合適了。
一個是這種消息能漏露，這就挺有意思，二一個，從這個姓李的『老總』身上也能品出很多東西來。
架子太大譜太多，說白了就是把自己當成政府單位了。
雖然這是國內絕大部分國營企事業的通病，習慣性作風，但張彥明還是不舒服。這種企業說句良心話，要不是有政府托底保護，有多少死多少。
他們會非常自覺並習慣的把自己放到高高的管理位置上俯視客戶，惟利是圖，只管想盡辦法搜刮賺取而永遠不會考慮服務和便民。
老百姓為什麼越活越難？不就是因為這些企業聯起手來從各個角度各個行業的合力絞殺麼？說句不客氣的，萬惡之源。
想了想，張彥明拿出電話給賀老大撥了一個。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賀伯伯，我想了一下，如果您這邊沒什麼問題，可以讓渝商這邊和我聯繫一下，我和他們談一談。」
「想好了？你不是在度假嗎？捨得工作？」
「嘿嘿，一邊工作一邊度假嘛，兩不耽誤。」
「這件事我確實有興趣，你也要考慮好，京城那邊人家在頭裡，不要產生什麼影響。」
「沒事兒，我解釋一下就行了，這事兒任何人也不可能決定，還是要談，最終要看聖保羅那邊的意思。
整件事情來說，咱們其實沒什麼主動權，我也只能在中間牽牽線兒。」
「這個我到是理解。行，你要是有把握我就把這事兒推一下，談談又沒有什麼損失。」
「好，讓他們直接打給我就行。」
放下電話，張彥明想了想，又給倫丁尼那邊發了個保密簡訊，把意呆利方面的事情提上日程。
金融方面的事情不是隨時想開始就能馬上開始的，要有一個充足的準備時間，資金調撥，帳戶籌備建立，切入時機等等。
如果不想把一切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需要事事潤物無聲。
保密簡訊就是，發一堆亂碼，然後那邊收到以後按約定好的規則重新排序閱讀。這個只適用於外文，中文還是算了，以簡訊的篇幅怎麼亂都不影響閱讀。
這會兒可不是後來可以隨意發幾百上千字的時代，字數上是有限制的。
……
京城。
復興門大街某棟豪華的寫字樓，西北角附樓七層的某間辦公室內。
「特麼的，什麼玩藝兒？孫子敢掛我電話？」
一個頭髮略顯稀疏，梳著四六分頭的胖子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面同樣寬大的真皮老闆椅上，因為低頭看著桌上的電話，下巴被擠出來三層，顯得有些油膩。
他動了動身體，大肚腩顫了幾下，椅子吱嘎的響了幾聲。
皺了皺眉頭，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幾下，他拿起桌上的座機：「小艷兒，再幫我撥過去。」
等了幾分鐘，就在他不耐煩的時候，座機響起來，他伸出手，伸到一半停了下來，嘴角抽了幾下，故意多等了幾聲才拿起話筒。
「李總，對面不接聽，我打了兩次都被掛斷了。對不起。」
「你怎麼做事的？」
「對不起李總，對方不接我，我我也沒辦法呀。」
「笨手笨腳的。」李總憤憤的扣上電話：「特麼的，和我玩這套。真特麼給臉不要臉。」
他扭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記事本，想了想伸手拿過來翻看，找了一會兒找到了想要找的號碼，拿起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了出去。
響了兩聲，他拿起話筒，又等了三四聲，對面接通。
「餵？王主任，您好，我是京商的小李。」
「李總？！你好你好，有事兒？」
「是這樣，王主任，我聽說，上面有個和意呆利銀行的合作計劃？」
「……」對面停了一會兒：「你從哪聽來的？」
「那什麼，我有個同學無意之中提過一嘴，我是搞業務的嘛，就上心了。這不就過來跟您諮詢一下，也是想早點做好準備工作配合您的工作。」
對面停了一下，不過也沒追問：「是有這麼個話頭，不過並沒有具體的討論落實，事情也不是我們發起的，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別呀，王主任，您一大主任，這事兒就是您手頭的擺活啊。您放心，我絕對禁口，就是做一下相關的準備工作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我說的是事實，你電話都打過來了，有的我也不會故意不說……這事兒不是我們挑的頭，是上面有這麼個想法，我也得等通知。」
「這樣啊？那謝謝了王主任，哪天我做東咱們聚聚……哎，主任，我順便問一聲兒，這裡面那個，那個，」
他翻了翻記事本：「有個張先生，在這裡面是什麼身份？我聽說這事和他有點關係。」
「張先生？叫什麼？」
「名字？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就知道姓張，電話我有，剛才也打過，我剛說讓他過來當面聊聊他就把我電話掛了。
我就想知道一下這位張先生，是幹什麼的？也是咱們口的？沒聽說過呀，聽聲音歲數不大，挺牛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