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張彥明對仙媛說:「比如你在上學,你們班上有一個殘疾同學,不能走路。
你感覺她很可憐,就想幫助她。
但是你怎麼幫助她呢?她不缺東西,也不缺錢,就是不能走路。
於是你決定背著她。一次,兩次,你能背多少次?一天,兩天,你能堅持多少天?
如果你一直堅持到畢業,那你就是在做好事,做善事,如果你只做了幾次就堅持不下去了,那就是對這位同學最大的傷害,明白嗎?
就反而不如不做,不如就把她當成普通同學一樣做朋友。
可憐,其實未嘗不是一種歧視,最大的善心是看不到她的殘疾,能和她像正常人一樣做朋友來往,而不是可憐她。
這事兒不我編的,我哥初中的時候,他們班上的事兒。他班另一個同學就背了這個同學三年,風雨不誤。」
仙媛低下頭思考起來,孫紅葉說:「其實不管出於什麼心理,我覺得這事兒能做,就是不能常做,偶爾一次兩次也挺好的。
有目的慈善一樣是慈善,不管怎麼說他做了好事,有人得到了幫助這是事實。」
「我沒說不行,我是說我們不行。我們不能做也不要去參與,可以指導或者引導他們自己去做,或者提供一些相關資料。」
「為什麼?」仙媛問。
「我們是私募基金,資金來源是自己的公司盈利,不能和外部的一切人財物發生任何關係,轉手也不行,參與轉手也不行,會讓人抓小辮子,會影響我們的正常操作。」
「這些人真可惡,他們自己不做還不讓別人做。」
「可不能這麼說,很多事他們能做我們不能說,人家是單位,有公章的,人家的條文規定是可以比同或者超越法I律的。」
「為什麼呀?」
「我們的特色嘛,制度的優越性。」
「別什麼都亂說。」孫紅葉拍了張彥明一巴掌。這個傢伙上來勁兒什麼都敢說,也是頭疼。
「你看,」張彥明對仙媛說:「這就是一個能做不能說的例子,說了就是我不對。我們的最偉大之處就是不接受任何批評指責,因為你會帶壞風氣。」
「那這事兒到底做不做呀?我怎麼回復?」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考慮吧。」張彥明隨意的應付了一句。這事兒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事兒,想辦就辦,不想辦就不辦,無所謂。
「你可以給們提供些信息讓他們自己組織起來,至於怎麼做讓他們自己想,需要咱們幫忙的時候再說唄。」孫紅葉給仙媛指招兒。
「真是的,真是吃飽了撐的,做點好事兒弄的倒像做賊似的,他們干不好還不許別人干。」仙媛急惱的嘟囔了一句,心裡對某些組織充滿了不憤和不屑。
「到是也不能這麼說。」張彥明說:「事情還是做了不少的,你不能就這麼冤枉人家。只不過大家的大方向還有關注點不一樣而已。
不管怎麼回事兒,裡面有什麼彎彎繞繞,你得承認人家確實在搞,也確實在某些方面起著帶頭作用,宏觀調節作用,獲益的人也不能說少。」
「即使這樣也不能把手伸太長啊,關咱們什麼事兒?」
「這就是思維上的問題了,這很奇怪嗎?咱們的各種組織各種協會什麼會什麼的,哪一個不是把自己當成主管方領導者的?」
「領導個der。」
「你把他們集合起來,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搞不是一樣?你還輕鬆,非得摻合呀?是不是工作太少?」
「少不少你心裡沒數啊?張扒皮。」
「二叔咱們出去玩兒吧?」唐豆豆扯了扯張彥明的衣服。
「好。」張彥明伸手從張小悅身上把張小懌揪起來,拿紙巾給姐弟兩個擦了擦臉:「姐姐好不好吃?」
張小悅哈哈大笑:「他要吃了我,一直咬啊咬的,幸虧沒咬動。」
「嗯,吃是沒吃成,到是給你洗了個臉。」
唐豆豆也不吱聲,在一邊看著張彥明把張小悅張小懌收拾好了,拽著他衣服就往外走。
「怎麼了這是?感覺像生氣了。」仙媛扭頭看了小丫頭一眼。
孫紅葉就笑:「你以為呢?讓你惹著了唄,誰讓你說人家二叔的?看看,都不讓二叔搭理你了。」
……
「要是冬天就好了,可以滑滑梯。」
「夏天可以划船。」
「有張小懌和張小樂呢,不能劃。他們要掉里怎麼辦?」
「我不能掉,我能抓住。」張小樂感覺自己被姐姐小看了,急著辯解。
「你能抓住個屁,長那麼大一點兒。」
「屁抓不住。」
張彥明抱著張小懌找了個有陽光的地方站在那,給張小懌曬曬太陽,小東西被太陽曬的睜不開眼睛了,連著打了兩個噴涕,扭頭往張彥明脖子下面躲。
「滑梯是不行了,奶奶不讓裝,等過段時間爸爸給你們裝幾個吊椅吧,可以坐在上面晃悠,還能看書睡覺。」
「次悠啊?」
「和鞦韆有點像,不過坐在上面不用扶著,晃的幅度也沒有那麼大。就是個大椅子掛在空中,有個罩子。」
「有幾個人坐?一起。」
「你們幾個應該可以,大人的話只能坐兩個。」
「那可不可以在裡面放一張床?我們幾個都在裡面睡覺覺做遊戲。」
「那也太大了,再說,白天太陽曬,晚上墳子咬,夏天熱冬天涼,你什麼時候睡呀?」
「呃……太陽公公真討厭,墳子也討厭,冬天還討厭。要是只有春天就好了。」
「那個,二嬸那個島,沒有冬天的。」唐豆豆捅了捅張小悅:「還能睡帳蓬,睡在沙灘上,你忘啦?」
「對哦。爸爸,那個,那個島上面是不是就可以吊個床了?」
「嗯,可以。可是那不是家呀,也不能總在那邊。」
小丫頭癟了癟嘴,感覺好像哪都比家裡好。
「二叔,渝州那個山上可不可以?這個吊椅。」
「可以,那邊有。到時候我找人給你們的房間裡裝一個吊床,你們晚上就在吊床上面睡覺。晃啊晃啊,肯定睡的特別香。」
「會不會晃迷糊了?下來不會走路了。」張小悅認真的問。小丫頭想的可真多。
「我沒試過,到時候正好拿你做個試驗。」
「哈哈哈,你個壞爸爸。」
「彥明。」值班的安保員走過來。
張彥明扭頭看過去,王老師跟在安保員邊上,後面還有一個男的和一對老兩口。
「哎喲,王老師。」張彥明站起來迎了幾步。
「不好意思啊張先生,我爸媽非得要過來和您見見……這是我爸媽。這是,陸老師,我一個辦公室的。」王老師臉色微紅,給張彥明介紹了一下。
「王叔王嬸好,陸老師你好。」張彥明和幾個人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