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的時間說著挺長，其實很快，沒什麼感覺就過去了。
「爸爸，我不想讓你走。總走。」
「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再說什麼時候總走了？我這幾個月都一直在家好吧？再說了，你們就是考個期末，然後不就放假了嗎？
還有幾天？對不對？然後咱們就又在一起玩了。」
「哎呀，我說正經的呢，什麼玩啊玩的？就知道玩啊？」
「呃……行，咱不玩，到時候咱們天天學習行吧？」
「……可是到時候都放假了呀。學啥？把老師帶著啊？」
「行不行？到時候我把你們老師給帶著一起。」
「……，那，老師她家裡人肯定得不樂意，算了吧。算了吧，折騰啥呀？」
「那你看，我說玩你說就知道玩兒，我說帶著老師學習你又不干。你想幹什麼？想飛呀？」
「能嗎？能飛嗎？」
「嗯，還真能，在渝州山上可以飛。」
「怎麼飛？」小丫頭馬上來了精神，把爸爸要走這事兒也扔了，爬到張彥明腿上摟著脖子眼睛盯著眼睛問：「長翅膀啊？」
「有飛機呀，坐著飛機飛唄，還長翅膀，你還長毛呢。長一身羽毛？完了，那不能抱了，扎人。」
「不扎。」小丫頭笑起來，還在自己身上摸了兩下：「我都抱過母雞，溫溫的，不扎人。不對，你別說別的，說飛呢。
飛機……飛機那麼大，能隨便飛呀？又騙人。你是不是騙人？咬你喲。」
「不是那種大飛機，是直升機，沒那麼大，一次就能坐幾個人，可以在山裡隨便飛，看風景。」
「哦。要不要錢？貴不貴？」
「有點貴。」張彥明點了點頭。可不是有點貴嘛，那起來一次得多少油？
「那……我們就少坐一次，就坐一次就好了。省著點錢。」
張彥明笑起來。小丫頭開始有了錢的概念了，知道算帳，還知道節約，這都是他想看到的東西。
「不對，咱們，咱們在說你出門的事兒，哎呀，你總打岔。你說你，就不能在家好好待著呀？完了還把媽媽也帶走，下次帶誰？」
「下次帶你。還有豆豆。」
「拉勾。」爺倆鬆開一隻抱著的手拉勾蓋章。
「咱們去了玩啥？就在山裡跑啊？當野人。爬樹不？有沒有蜂子？」
「嗯……爬山也可以，划船也可以，到處都是花，一大片一大片的，還有玩的可以坐，可以照像錄像，還能種地。咱們到時候一起種地好不好？」
「好。種土豆吧？我拔過土豆，到時候我來拔。」拔土豆這事兒算是過不去了，估計得念叨幾年。
「豆豆想幹什麼？」
張彥明扭頭問坐在一邊靠在他身上也不說話的豆豆。今天有點蔫。
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不熱。
「我爸怎麼不回來呢？」
「你是耽心咱們都去了你爸不去是吧？」
「咱們都走了，家裡沒人了，爸爸回來都找不到人了。」
「不能。你爸爸也去，咱們一家人都去，還有你舅舅家的豆子。都去。」
張彥君從回魯爾，到這會兒大半個月了還沒回來，豆豆有點想他了。
這丫頭心事重，有什麼心事不像張小悅小嘴巴巴的會說出來，她就憋著自己琢磨。
「你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想他了就打電話唄，讓他快點回來。」
「奶奶說電話好貴的，還說大爺忙。」張小悅就告狀。平時張媽不太讓她們隨便打電話。太小了。
「嗯，他確實有點忙，也快回來了。」
沒辦法，搞服裝鞋帽的就是這樣，腿得勤，腦子得快，眼光得准，質量得盯，市場得轉，沒有辦法像地產商這樣安安穩穩的賺錢。
張彥君現在已經很好了，基礎打好了，工廠也已經成熟，銷售體系因為張彥明的原因他也不用像別人家開店那麼操心勞力。
但是每年兩輪的換季期他還是要到處跑，從原料到產品，然後一些主要店面，一些業績普通的地方都要去看看，了解情況找找原因。
要參加一些關於服裝鞋帽類的活動，講座，去看一些國外的秀場什麼的。
漁具店那邊的事兒他也沒當什麼大事兒，也就是回去和朋友聚了聚，然後把一些店面直接關掉。貨一收也就是損失一點房租的事兒。
然後他就直接去了羊城。他和性格和張彥明差異有點大，要是張彥明的話，就會先回家一趟哄哄孩子再走。
「我保證他會和咱們一起到渝州，然後就不走了，在那陪著你們。好不？」
「嗯。」唐豆豆就開心起來。
「我說。」孫紅葉抱著張小懌從窗戶探進頭來往裡看：「你就不能連那倆小的一起帶著？這陽光明媚的你就帶著她倆在沙發上一坐一小時。真能。」
「小的怎麼了？」
「你出來看看吧，搞大工程呢。」
張彥明把張小悅放到地上，給豆豆理了理衣服：「走，咱們去參觀參觀張小歡張小樂的大工程。」
「他倆在惹禍吧？」張小悅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拉著唐豆豆往外走：「這小子哦，就得削，不削真是不行，你說他他也記不住啊。」
果然是在惹禍。
張小歡還著張小樂撅著小屁股在挖樹根。
院子裡的老樹估計得有個百八十歲的，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樹根，粗壯盤虬的根系有很多露在了外面，這會兒樹根下面已經被挖了好幾個坑。
張小歡和張小樂弄的渾身是土，臉上抹的花里胡哨的。
「你倆這是在幹什麼？考古啊？」
「嘿嘿。」張小歡訕笑，慢慢往後挪腳。想跑。
張小樂還小，還沒這麼多心眼兒，指著樹根下的坑讓張彥明看：「二叔，看，深不？我挖的。」
「你挖了要幹什麼？」
「看它有多長。太長了。我想鑽進去。」
「你這是，打算把自己埋了唄？樹埋土裡會長，人埋了可不會長。」
「你還有心思逗？」孫紅葉拍了張彥明一下：「趕緊給弄好，一會兒媽該看見了。你倆就淘吧，就得挨揍。」
「哪呢？」張小歡扭頭看，以為奶奶真來了。
「用什麼挖的？」張彥明低頭找了一圈兒沒看到工具。
「手裡呢。冰棍杆吧？」
「厲害，從工具的角度來說，這確實是大工程了。小孩子幹什麼事兒是又能吃苦又不怕累還專心，你說要是長大了還能這樣多好。」
「你就貧吧。」
張彥明挽起袖子，把兩個臭小子挖出來的土再填回去。
院子裡的樹都經過移栽，土都是從外面運回來的，不像原生根土那麼板結全是石頭什麼的，所以比較好挖。這要是野外的大樹他倆別說拿冰棍杆，拿根鐵釺子都挖不動。
「這次原諒你們了，再有下次就打屁屁，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