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自主擇業,其實就是把學生往社會上一扔不管了。學校沒有了學生就業方面的責任,學生也沒有了就業方面的目標。
學校糊弄著教,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社會怎麼改變怎麼進步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學生就糊弄著學,反正學校教什麼對付著能及格拿到畢業證就是勝利,至於以後怎麼樣怎麼辦事實上絕大部分的學生都不會考慮。
尤其是現在整個教育產業化,多收學生多收學費成了學校的經營目標,想辦法多賺錢是教育目的,至於別的都和學校沒什麼關係了。
而學生因為年紀和閱歷的關係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就是一步一步趕著往前走,全靠運氣,等到了社會才清醒過來從頭開始。
而且,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學習是偏理的,數理化這一塊很重,但是到了社會上工作了才發現,其實有用的需要的往往是語地史,還有體育和音樂。
而這些,從高中開始幾乎就沒有了,名存實亡了,我們只會考高分,考更高的分,事實上該會的都沒會,該懂的都沒懂,身體素質也基本報廢。」
王老師好像對這一塊兒有過很多想法,一說起來滔滔不絕,而且說的全是要害。
「我不知道高中大學應該怎麼教,應該以什麼為目的,但我總感覺現在的不對。培養人才,什麼是人才?出了校門什麼也不會什麼也做不了的人才?」
「你家裡有搞教育的?」
「嗯。我父母都是老師,教了一輩子書,平時在家裡總聽他們議論一些東西。他們現在退休了,也就是在家裡亂說,說給我聽,什麼用也沒有。」
「怎麼會沒有用呢?我現在就覺得你說的特別有道理,說明你父母的想法還是有聽眾的,還是被需要的。」
張彥明想了想,說:「我們的學校,不會以賺錢為目的,我的目標是培養能做事的人。談不上人才,但肯定不會是廢才。
學校經營這一塊,我會和幾所院校認真溝通,基本上能達到收支平衡,或者稍有盈餘也就夠了。這其實這也是學校應該的樣子。
如果學校要產出,要盈利,要賺錢,也不應該是從學生身上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手段去撈,去榨,而是應該認真負責的教育,從教育產出里來獲得。
當然,這很難,但這才是教育的本正意義。我想試試看,大不了我補貼一些嘛。」
「你看看他們倆,這晚上還能吃飯了嗎?」孫紅葉抱著張小樂拉著張小歡走進來。兩個小豆丁吃的滿臉都是,小肚子鼓鼓的。
「不吃飯就削,把屁股打腫就好了。」張彥明去拿紙巾給他們擦臉。
「不行,不能削。」張小歡用小手護著屁股在那講道理。
「為什麼不能削?」
「我又不是不吃飯飯,是吃了牛干吃飽了唄。那是肉肉,吃飯也是吃肉肉的嘛。一樣。」
「你怎麼這麼能狡辯?」孫紅葉喜愛的在張小歡小臉上捏。這孩子的小嘴,大有超越張小悅的架式,那是相當能說,還會說。
「和我姐學的唄。」
「張小歡你不准往我身上賴。」
「沒賴呀,我說的本來就是。對不張小樂?」
張小樂嘴裡還嚼著呢,就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說的是什麼。
「那不能當飯吃,那是零嘴兒。」張小悅幫著爸爸給張小歡擦臉,張彥明去擺弄孫紅葉懷裡的張小樂。
「那是肉肉不?能吃飽。」
張小悅就扭頭看張彥明:你上吧,我說不過他。
「那個和吃飯時候吃的肉不一樣,它是經過加工的,裡面會添一些別的東西,吃多了不好。」
「不好啊?」張小歡眨著大眼睛琢磨:「那你還買?你,你買都買了,我們不吃啊?買來擺那看著啊?」
「那是買來我吃的呀,我是大人。大人的抵抗能力比小孩子強,所以能少吃點,你看平時我吃的多嗎?」
「小孩子就不能吃光能大人吃啊?」
「啊,對呀。小孩子少吃一點點可以,多了不行。」
「反正你們大人怎麼說都行,我們就只能聽著唄,還,還能怎麼的?也打不過。」
孫紅葉抱著張小樂哧哧的樂起來,張小樂就跟著傻樂,張小悅和唐豆豆一臉懵燈的表情看著張小歡。這傢伙,實在是太能說了,小話說的好像還賊有道理。
王老師也笑,感覺這一家的孩子都厲害,太聰明了一個一個的,還有意思。
「不是,你還準備和我打一架怎麼的?」張彥明撥拉了張小歡一下:「就是打不過是吧?要是能打過呢?」
「能打過我也不能打呀,你不是我二大爺嘛。不能打,就得聽著。你就說鬧心不?你小時候你你,你二大爺就這麼天天說你呀?你怎麼了?」
「啊,我小時候,我二大爺不光說我,還揍我呢,沒事兒就揍一頓。」
張小歡往後退了一步,琢磨了一下扭頭就走:「不和你們玩了,我找我奶去。你們不好玩。」
大家都笑起來,這小子,還知道戰略性撤退。
「你還有二大爺?」孫紅葉被這爺倆說懵了。
「啊,我和我哥小時候研究過,發現二大爺,二叔和爸爸是同一個人,好厲害。」
孫紅葉咕咕的笑起來,感覺這哥倆小時候肯定也特別有意思。
「事情解決了,我也得回去了,下班還沒到家呢。」王老師準備告辭。
「別了,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吧。」張彥明留了一下:「和你說的正高興呢,你在這方面的想法和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或者說,你父母的想法和我很接近。
王老師,你說,我如果想聘請你父母出來工作,有沒有可能?」
張彥明給孫紅葉解釋了一下:「王老師的父母都是教師,對教育本身也有一些想法,我感覺和我的一些想法很接近。」
「我爸媽呀?」王老師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回去和他們說一聲吧,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其實他們兩個很少和我說這些。」
「估計就是說你的婚事了吧?有對像了吧?什麼時候結婚?」孫紅葉把張小樂放到地上,順嘴接過了話題。
「還沒定。」
「為什麼?不著急?你多大了?」
「我二十五了。也不是不急,就是現在結婚挺麻煩的,房子什麼的。我們倆都在廠橋這邊,買遠了將來也是個問題,近的也沒有啊,有也買不到。」
「就是房子?找我呀,多大個事兒,我們別的沒有,正好房子多。」
「我哪好意思啊,上次都夠麻煩的了。」
「這有什麼,認識一場也是緣份,再說你是小悅和豆豆的老師,我們也得溜須溜須。有多少錢?想買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