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紅配套的？」
「嗯，做了一部分土石方，有一半多吧，他們運力還算不錯，張經理定的。要不，我叫張經理過來？」
「叫他幹什麼？」
「他這個，有點不太講道理呀，我感覺您和我姐不一定能吵過他們，不如叫老張來協調協調，這於總肯定能給老張面子。」
「老張是你叫的？」
「嘿嘿，是張經理自己讓我們這麼叫的，私下裡叫，親近。」
「我和你們說過什麼？」
「記著的，也就是王哥倪哥還有張經理他們幾個，別人不會。我們又不傻。」
富海說的這幾個經理都是從部隊出來的，也是楓城最老的那一批人，確實和後面來的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於老闆在一邊就有點冒汗，在笨也能反應出來點東西了。
他媳婦叉著腰還在那運氣，被他捅了一下，使了個眼色。
他媳婦不太講理是不太講理，潑辣歸潑辣，不笨，也是個八面玲瓏的，順勢就閉了嘴巴。
「富經理，」
「別，我可不是什麼經理，您是從哪聽差了，可別這麼叫我。」
「那張總稱呼您是？」
「您還是別管我了，該幹嘛幹嘛，不是來處理問題嗎？王老師，您喝什麼茶？我給您泡去。」
富海懟起人來那是一點都不客氣。
這些助理也就是在張彥明和孫紅葉面前裝乖，出去了其實都凶霸霸的相當強勢，變臉還快，前一秒還在皺眉懟人，馬上就笑著和王老師聊上了。
「謝謝，我不用。」王老師心裡苦啊，哪有心思喝什麼茶呀。
富海低著頭用手機發簡訊，嘴上不停：「那就還是龍井吧？好吧？我記著您上次來就是喝的那茶，說是挺喜歡的，我哥還讓我給您帶了點兒。」
「是。」王老師臉上一熱，有點小尷尬。富海完全就是故意的，一點小惡趣味。
這三個人一問一答的，到是把張彥明和孫紅葉晾到一邊去了，成了沒事人，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希望從對方那得到點什麼提示，結果發現對方也在發懵。
孫紅葉舔了下嘴唇，組織了一下語言，輕咳一聲剛準備說話，於老闆身上的手機嘀哩噠啦的響起來。
看了一下號碼，於老闆頭上的汗眼看著就從汗毛孔里沖了出來，瞬間匯集成河。
「餵？張總，我是小於。」
「你挺牛逼呀，跑我老闆家得瑟去了。你什麼意思和我說吧，錢掙多了唄？」
「冤枉，我不知道啊。」於老闆想哭，可是汗水跑的比淚水快太多。
他原來就是個相當默默無聞的小公司，業務都跟不上那種。拖京城地協的福，很多大點的土石方公司被迫不被迫的和楓城保持距離，讓他得了機會。
他可不管什麼地協不地協的，掙錢最大，根本不怕以後和地協那邊的公司不好合作。本來就沒什麼合作。
於是就成了京紅的配套公司，跟著正經掙了些錢：楓城系這邊的項目都有那麼大，土石方的量也大，又從來不壓錢不會想方設法扣方。
也算是運氣好。
這人吧，窮習慣了，一有了點錢就會飄。一百個人九十九個是這樣。
於老闆這兩年是陡然而富，一躍成為了有錢人，名車豪宅都有了，心態各方面也發生了巨大變化。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兒。
他媳婦兒本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現在就更邪乎了，感覺家裡不一般了，到哪都想大聲說話。這是要把以前受到的委屈全部加倍還給社會的意思。
然後就有個通病，慣孩子。於老闆是怕老婆加慣孩子。
孩子其實是什麼都不懂的，一來二去的自然就養成了自我為尊的習慣。
然後在外面惹了禍了，她老爸有錢，她老媽能鬧，一直也沒吃過什麼虧，就越來越了不得。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什麼事兒都不是一下子形成的。
「我現在告訴你，富助理是我老闆的助理，你去找的那兩個人就是我的老闆和老闆娘，明白沒？你特麼什麼時候這麼牛逼了？嗯？」
「我真不知道啊，就是家裡小孩子在學校鬧了一點事情，我過來講講道理。」
「你可拉倒吧，就你媳婦兒？講道理？看看你家孩子都慣成什麼樣了？……我特媽的，特麼，不是你家孩子熊小悅了吧？
我跟你說啊姓於的……我靠你個媽的，孫子，你等著我這就過來。」
「電話給我。」張彥明伸手和於老闆要電話。
於老闆已經是瀑布汗了，一點都不誇張，這可是飯碗哪，是前途和錢途。機械的把電話遞給張彥明。
那邊張經理已經掛斷了，張彥明把電話還給於老闆，掏出自己的手機給張經理撥了過去。
「彥明。」
「沒事兒，小孩子鬧彆扭，你跟著搗什麼亂？和你這邊沒關係，只要他工程不出問題該怎麼就怎麼，牽扯不到的事兒。你做你自己的事兒。」
「我都上車了。」
「那就再下去唄，這點事兒還要折騰幾個來回？犯不著。你通知這邊，都提前安排好，下個月去渝州。」
「都誰呀？」
「所有公司的經理都去，度假，順便坐一起聊聊，也算是開個集中會吧，相互了解一下。以後考慮把這事兒形成慣例。」
「這個好，正好休息幾天放鬆放鬆，對集團內各個公司也有個了解，相互熟悉熟悉。我支持。」
「嗯，到時候先到廬州，參觀廬州會展中心和汽車廠，然後到渝州古樵山度假泡溫泉。帶上老婆孩子，讓大家都認識一下，相互熟悉熟悉。
老人願意動彈的身體允許的話也都一起，也讓他們開心開心。那邊環境氣候各方面還是相當不錯的，正好去監督檢查一下老孫的工作。」
「我看這事兒行。以後誰的項目結束了大夥就去鬧幾天，順便監督檢查挑毛病，挑出毛病的有獎，被挑出毛病的懲罰。這個好。」
「你不怕你自己被人家挑出毛病？」
「嘿嘿，讓他們挑，我還真就歡迎。」
「嗯，可以考慮。手裡的項目都安排好，這邊一期圖紙要出來了，我又和市里談要增加十多公里，看看到時候你們幾個怎麼分一下。」
「那就是……五十多了吧？增加的部分搞什麼？」
「一個老米的設計師提出來搞高爾夫，還有田園牧場小鎮什麼的，我感覺還行。這邊會有一批高檔住宅銷售，然後小鎮自營，算是個旅遊項目吧。」
「我感覺咱們也應該弄點高檔住宅了，天天看著那些孫子拿那些破爛兒騙錢。」
「嗯，這次到渝州咱們放開了談一談，有意見都提出來，我只管後勤和資金，具體主意你們自己拿。」
「想通了？」
「嗯，被人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