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跟著誰像誰。原來紅葉那性子可干不出來這事兒。」
幾個老太太在後院裡曬太陽織毛衣，看著孫紅葉和幾個孩子一邊沖對方翻白眼一邊走過來，嘻嘻哈哈的鬧在一起。好歡樂。
「能陪孩子還不好，咱們那會兒想陪還沒時間呢，餵口奶都得搶著搶著的。」
「不能帶孩子？」唐媽沒聽明白，問了一句。
「上班啊，中午就那麼一個小時，跑回去餵口奶再跑回來也就到點了。有時候飯都顧不上吃一口。」
「媽喲，那孩子怎麼弄？」
「扔家裡唄，」孫家敏想了想，嘆了口氣：「那時候都那樣，沒辦法。綁根繩子往炕上一扔，屎尿就管不了了，回來再收拾。」
「俺們也是。」張媽笑著說：「俺倆那會兒都上班，可不就是用根繩子綁腿上，那頭綁窗欄杆上，只要不能掉地下就行，別的也管不了了。」
唐媽嘖了幾聲，搖了搖頭：「工人也是不容易，俺們在農村，錢少，別的到是都還好。」
「那時候農村可不差，家家都能吃飽，哪像城裡什麼都是定額定量的，管你夠不夠反正就那麼多，不夠也沒人管。那會好些人都托人往農村跑。」
「現在都後悔了，早知道後面變成這樣多熬幾年也就過來了，現在想出來可太難了。」
「紅葉，你拿根繩子幹什麼？」張媽眼睛尖，看到了孫紅葉手裡的繩子。
「綁我們，二嬸要拿這個繩子把張小歡和張小樂，還有我們綁起來。不讓掉水裡去。」
「要去划船哪？」
「媽。媽，大娘，你們就不能閒一會兒？這會兒織的哪門子毛衣啊？」張彥明抱著張小懌跟在後面走過來。
「閒著也是閒著，把去年秋天的拆了洗洗，慢慢織唄，也不著急，到了秋天又穿新的。換個新鮮樣。你把孩子給我吧，你跟著去，紅葉沒勁兒。」
「沒事兒，有安保員呢，水也不深。明天我讓人拿幾件救生衣回來。」
「可以琢磨讓幾個孩子學學游泳。以前你們那會兒是沒條件，現在不學就晚了。多學點東西將來總有用處。」
「行，等那邊游泳館好了帶他們去學。」
「又整個游泳館哪？」
「建了個體育場，你們不是知道嗎？去年年底定的，全封閉式體育場。」
「體育場不是踢球的嗎？還能游泳？」
「中間大場地可以踢球，邊上那一圈，看台下面還有地方啊。肯定不能空著。游泳館，羽毛球，桌球，撞球，到時候什麼都能有。」
「哦，對，門臉在外面是吧？」
「對，外面一圈兒。」
「那光線肯定不好，都是只有一面見光。」
「屋裡空氣什麼的也夠嗆，那能好啊？」
張彥明就樂：「你們想的真多，做買賣的地方，又不是住人，地方夠用就行了唄。裡面有排風換氣設備，空氣品質沒問題的。」
「那也不如外面，太陽曬著風吹著。陰乎乎的。」張媽剜了張彥明一眼。還敢犟嘴。
好吧，你們說啥是啥，你們高興就好。張彥明明智的服了。
「有點遠了。不遠了點啊？」孫家敏問：「開車過去也得一個多小時吧？」
「在哪？」張媽問孫家敏。
「不是在新機場那邊嗎？」孫家敏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張彥明抱著兒子在邊上坐下，把張小懌擺在自己肚子上曬太陽：「在老機場那個方向，五環邊上。新機場那邊太遠了不合適。」
「搞那個有什麼用呢？得花那麼些錢。我聽說一年光是維護都得不少錢。那麼大個場子。」
「總得有個地方，開員工大會，表彰什麼的不得有個夠用的場地呀？還有一些演出。平時也可以出租。咱們國內目前還沒有這種封閉式的。」
「你開員工大會……裝不下吧？那得修多大？」孫家敏問。
「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來呀，十來萬人規模夠用了，大家輪著來。那一片地都拿下來了，準備建一個體育場，一個馬場，一個賽車場。
中間做成體育公園，周邊建成住宅小區，弄一條商業街，一個展館。其實就是副城市中心。
以後京城還會不斷的擴張，那邊用不上幾年也就和城市聯接上了。」
孫家敏點了點頭：「那邊還差不多，現在別墅住宅什麼的也不少，不荒。我還以為你在新機場那邊搞，那邊不合適，太遠了。」
「嗯，新機場那邊整個要發展起來可能需要些年頭，商業性質的東西暫時不會考慮那邊。」
「那你在那邊弄那麼大一塊地幹什麼？我的媽喲，差一點就上百平方公里了，你說你們是不是想上天？」張媽問了一句。
平時雖然不管不干涉，但是兒子做的事情怎麼可能不關心？老太太估計也沒少琢磨，跟著耽心這耽心那的。
「那邊不是咱們要的地，是上面給撥的。」張彥明給解釋：「是以地入股，咱們不要才虧。土地在手裡又不會壞，早晚都有用，價值是穩定的。
等機場通航以後，陸陸續續的人也就聚集起來了，整個民航就是一個產業鏈，各種附屬配套，各種服務行業都得跟上來。
再說那地也不是全是咱們的，兩個機場就占掉了一多半，真正歸咱們用的土地哪有那麼大？能有個十幾平方公里就不錯了。」
「那還少？那也不少了。咱們老家一個鎮子才多大？」
「不能這麼算。」孫家敏拍了張媽一下：「還有公路，公共設施什麼的，民航也要用一部分。其實我感覺咱家都不划算，地給少了。」
張媽癟著嘴搖了搖頭：「搞不懂，越算越糊塗。不管了。你把孩子放下去後面看看，紅葉帶著孩子划船你就放心哪？掉水裡就是沒事兒是不是也嚇一跳？」
「你就能跟著瞎操心。」孫家敏白了張媽一眼。
「咦？我耽心你女兒還耽心錯了是不？」
孫家敏就笑：「你耽心的就不是地方，那麼大人了。再說有安保員跟著呢。你這不是在懷疑人家的工作能力嗎？」
「滾蛋。不知好歹。大禮拜天的，你在家窩著幹什麼？挺大個人了，還要繃到什麼時候？趕緊收拾收拾嫁出去不行啊？」
老太太嘴上說不過孫家敏，開始搞人身攻擊了。
張彥明一看形勢不對，趕緊把張小懌往他姥姥懷裡一塞，跑路。
話說孫家敏這個對像處的，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張彥明和孫紅葉都不敢問哪，也不好問。
「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水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後面小湖裡歡歌笑語，還沒走到地方就聽到了歌聲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