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發麵的還是燙麵的？」
「隨便，你烙的都好吃。」
這話不是純討好，張爸烙餅確實有幾把刷子，是受到全家一致的好評的。你問問張小悅和唐豆豆最想吃的都有什麼，肯定會有張爸的烙餅。
上面的獎賞還不止這些，史密斯那幾個還沒產出的農場都掛上了軍部物資採購基地的牌子。這就是給了塊護身符。
安吉麗娜生了個女兒，金髮小公主，這幾天兩口子總在得瑟孩子。也就是這會兒沒有朋友圈和微博什麼的，要不然肯定是刷屏。
張彥明給史密斯說了一下關於農場掛牌的事情，把史密斯興奮的連聲尖叫。這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像到的事情。
兩口子決定在孫紅葉滿月的時候來京城。
……
秋天很快就要到了，院子裡的樹葉開始變黃脫落，早晨起來院子裡總是鋪著厚厚的一層。
天氣一天一天轉冷，白天在縮短，空氣中開始延綿著一種肅殺的感覺。
隨著進入九月以後的幾場秋雨，氣溫降到了十五度以下，晚上只有五六度，大街小巷的人群都穿上了長衣厚褲，有些老人已經開始穿秋衣秋褲了。
這讓京城的居民老巷子胡同有了一點鄭重的感覺。
京城的老少爺們夏天太喜歡光膀子了，要麼就是大褲頭挎籃背心坦著肚皮，還喜歡在外面水邊樹下扎堆，一眼看去全是或紅或黑或白的肚子和肉肉的脊背。
秋天，到了北方藏菜的季節，大白菜蘿蔔大蔥土豆茄子，豆角，開始往家裡大量的採買，晾乾菜成為一景。
雖然這會兒冬天也不缺青菜，但還是有大部分人家吃不起。不是捨不得。
公家單位上開始發福利，從這會兒斷斷續續的發到年尾。
下午，張永光仙媛王洪剛倪好劉思琪這些人都跑到院子來找張彥明，乾脆就大家一起開了個小會，議定公司的福利發放和議決年終獎的數量和發放方式。
張雨還在外面審計沒回來。
「這事兒還用商量？」王洪剛捋了捋短髮：「就按正常來唄，企業分什麼咱們跟著學學不就行了？超過不太好，差了有點丟臉。」
「不可能。」仙媛直接就反對：「咱們走不通，我感覺還是發錢吧，年底一起發。」
「怎麼的呢？」王洪剛沒明白。
「南北方差異太大了。」張彥明懂仙媛的意思，你給南方這邊的職工發五百斤白菜一百斤大蔥他們不得瘋啊？往哪放？
就不說菜肉，水果也一樣，你一人整一筐回去怎麼貯存？冰箱都放不下。氣候差異和生活習俗上差異都有那麼巨大，完全沒辦法搞一刀切。
這事兒又不能說北方的給東西南方的給錢，錢和實物在人的心裡概念是完全不同的，職工可不會去算帳說大家差不多。他也算不出來。
「我覺得，採購還是得採購，咱們統一買能便宜不少，數量讓下面自己報就行了，價錢就按成本。」倪好提出了意見。
「都買什麼呀？」王洪剛問。
「買什麼？」倪好想了想：「讓員工決定唄，超過三分之一員工有需要就可以弄了，量小了肯定不行。」
「也不用到三分之一，物流這邊估算一下合算就行，反正都是買，運費也要給。」
「我們去買呀？」王洪剛半天才反過味來。
「啊，你們不買誰去買？就你們人多，分東西也是你們最多。」
這個理由好強大，王洪剛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不拒絕的理由，只要應了一下。
他是真不想幹這事兒。
除了學習訓練，王洪剛特別不想接觸財務上的事情，包括採購。
主要是這方面太容易出問題了，人心都長在肚子裡，在誘惑面前誰也不敢保證誰。
而且還擔責任。
到不是逃避，主要是這種責任擔的莫名其妙，就比如蘋果，有人喜歡吃甜的，有人喜歡吃酸的，有人喜歡吃硬的，有人喜歡吃軟一點的，你怎麼滿足？
怎麼弄都有人不滿意有人在背後說些不好聽的。
肉分肥瘦，果有酸甜，菜有老嫩，魚有大小，真的是眾口難調。
到時候好處都是公司的，挨罵的都是辦事的，這個誰也沒辦法。
要是中間再出來兩個作妖的動點什麼手腳就是一場風波，事情肯定小不了。
張彥明看了看王洪剛，有點理解他這會兒的心情，說：「我讓助理室這邊出兩個人和你們一起去。」
王洪剛點了點頭，這才安下心來。
這邊去人就好了，物流這邊就不用接觸錢，也不用負責簽合同，只要選產品定數額拉貨就完事了，輕鬆。
聰明人辦聰明事兒，張彥明手下這些人里王洪剛年紀最大，其他的負責人就自覺不自覺的在向他學習，他不碰錢，大家就都不碰，現在所有公司的財務都集中在財務公司手裡。
這些人手裡都有最高五百萬的審批權，但真沒有人用，超過五十萬肯定會來總部這邊報備審核，這也是王洪剛帶的頭。
這一點張彥明還是挺開心的，也放心。錢這個東西是好東西，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是真心不想在自己的高層管理人員中間出現錢的問題。
起碼現在這些人不要出問題，後面再來的人就算出了問題影響也沒他們幾個人那麼大。
花錦堂他們幾個現在還進入不了核心，算是二級單位負責人，還得慢慢觀察。
什麼東西其實都是一點一點養成的，不管是官僚還是錢的方面，從最開始就剎住，各方面建全一點兒嚴格一點兒，攤在桌子上說明白，後面犯錯的機會就會少很多。
一開始就模模糊糊漏洞百出，再加上浮誇官僚監管不嚴，不出事兒才是怪事兒。
規矩制度還有作風都是嚴肅的事情，稍微的碰觸和改變都是大事兒，重事兒，這個線兒是決定不能動搖的。
那麼多前車之鑑擺在那裡，傻子才不會借鑑學習。
咱們現在為什麼社會變成了這樣？還不就是摟不住底線？什麼東西都堅持不了，一天一變化，全靠一張嘴。
為什麼說什麼將帶什麼兵？就是這麼個道理。
上行下效嘛。楚王好細腰，宮中皆餓死。這裡解釋一句，這個餓死說的不是女人，是官員。
上面只會打嘴炮，下面自然就只有一片讚歌。
一個公司的作風和處事方式，都是從最開始慢慢積累養成的。這裡老闆的性格要占去一大半原因。
「先買什麼？」仙媛看了看張彥明：「馬上中秋節了，要不從月餅葡萄開始？」
「白菜，白菜不抓緊點到時候怕是就不好買了，那個需要的量最大。還有大蔥。」王洪剛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