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56 章 踏上歸途

  送走徐秋意後,陳天九靜坐於床榻之上,閉目凝神,運功調息,直至日升月落,晨曦初破。

  吳府丫鬟小紅短短兩日,便已習慣他這獨特的作息,早早地便端來了洗臉盆,水面上還漂浮著幾片清新的花瓣。

  陳天九睜開眼,報以小紅一個溫暖的微笑。他深知此番能順利解決事情,離不開這位細心照料他的丫鬟小紅。

  為表心中誠摯的感激之情,陳天九從懷中取出一疊沉甸甸的銀票,輕輕放在她手中,輕聲說道:「小紅姑娘,這些日子你的照顧,我銘記於心。這些銀兩,權當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望你收下。」

  小紅見狀,驚愕之餘,連忙誠惶誠恐地推辭:「公子,這可使不得!小紅只是做了分內之事,怎能受此重禮?」

  陳天九微微一笑,這銀票本是俞先水所「贈」,於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溫言勸慰道:「小紅姑娘,你無需推辭。這些銀兩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你或許能有些幫助。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小紅見陳天九態度堅決,心中感激不已,只好含淚收下。

  陳天九又低聲叮囑了幾句,確保她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然而,陳天九仍不放心,借辭行之際再次找到徐秋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明。

  徐秋意聞言,目光中閃過一道戲謔之色,「你小子倒也省事,竟將這手尾丟給老身,知曉了,你去吧。」

  陳天九微微一愣,瞧著她那神色,又豈能猜不到她早已知曉。

  他略感意外,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這才放心地踏上歸途。

  在下人的引領下,他朝府門走去。

  經過一處涼亭時,卻意外地遇上了歐陽夏一行四人。

  陳天九目光悄然朝他們瞥去,只見歐陽夏三人面色淡然,似乎對陳天九的離去並不在意,唯有那小丫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陳天九心中暗自思量,歐陽夏等人此行目的與自己相同,都是為了那流溪玉蟾而來。

  如今自己輕易得手即將離去,他們卻無動於衷,這背後難免有著掩耳盜鈴之嫌。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前行,心中卻暗自警惕,歐陽夏等人並非易與之輩,尤以那紫衣女子最為聰慧,即便徐秋意守口如瓶,不曾將借出流溪玉蟾之事相告,但他們見自己離去又豈能猜不出來?

  他思索著一路走到府門,步出那一刻,一抹不經意的身影躍入眼帘。

  竇二娘隱匿於一側樹蔭之下,鬼祟地向他輕輕揮手,還不住使著眼神,生怕瞧不見自己。

  陳天九卻故作未見,待下人牽來駿馬,方緩緩踱步向前。

  竇二娘半眯著眼,上下審視著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看你這一身輕鬆,定是詭計得逞,借到寶貝了。」

  陳天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反問道:「你竟還未離去?」

  竇二娘聞言,眼神微閃,隨即故作不經意地望向別處,輕聲道:「還不是為了等你。」

  陳天九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變得意味深長。

  竇二娘察覺到他的目光,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你...你可別誤會,我等你不過是為了...為了問些事情。」

  「問事?」陳天九眉頭一挑,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何事需勞你如此掛心?」

  竇二娘略顯急切,「明知故問!你查的那件事,到底怎麼樣了?」

  陳天九輕輕搖頭,此事關乎他人隱私,他自然不能輕易透露,只能佯裝不解。

  竇二娘見狀,不滿地輕哼一聲。

  陳天九曾親口對她說過,調查吳府詭異之事只為獲得相借寶物的契機,那麼,寶物既已借著,事情又豈能沒有調查清楚?

  她壓根一點都不信,不滿地說,「哼,你是不想告訴我吧?」

  陳天九無奈聳肩,「非是不願,實則是陳某確實不知詳情。姑娘就是為了此事,才一直在此守候?」

  竇二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然呢?你以為我閒得慌?」

  陳天九輕笑一聲,卻又忽地收起笑意,正色道:「陳某尚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不過,臨別之際,陳某倒有一句忠告。那紫衣女子一行人尚在吳府,姑娘在此徘徊,恐有不便,還是儘早離開為妙。」

  言罷,他飛身上馬,猛然一勒韁繩,駿馬應聲長嘶,如離弦之箭般衝出,絕塵而去。

  竇二娘見狀,一時愣住,她沒曾想陳天九說走就走,連帶即將出口的話語都哽在喉頭。

  她一人在原地,目光複雜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然而,陳天九尚未行遠,身後便驟然響起一串急促的馬蹄聲。他輕輕拉緊韁繩,緩緩回首,只見竇二娘不知何時已躍上一匹駿馬,英姿颯爽,正奮力策馬追趕而來,塵土飛揚間,更顯其不羈之態。

  陳天九微微一頓,隨即放慢了速度,待竇二娘追至身旁,方開口問道:「竇姑娘,你這是還有何事需陳某相助嗎?」

  竇二娘卻故作驚訝,瞥了陳天九一眼,笑道:「哦?原來是陳兄啊,真是巧了。」

  陳天九聞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他直言道:「竇姑娘,非是陳某不願與姑娘同行暢談,實則是陳某要事纏身,刻不容緩。不如這樣,待陳某他日閒暇之時,再邀姑娘共飲一杯,如何?」

  竇二娘聞言,面具後的秀眉微蹙,不滿地回道:「誰要與你飲酒作樂,休要自作多情。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難道我還走不得了?」

  話雖如此,她卻故意放緩了馬速,與陳天九並肩而行,且時不時朝他瞥去得意的目光,挑釁意味十足。

  陳天九見狀,心中無奈,只好再次開口:「竇姑娘,既然你我同行,陳某斗膽一問,姑娘可否摘下面具?畢竟,這一路上人來人往,姑娘戴著面具,恐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

  竇二娘聞言,身軀猛地一僵,隨即瞪大了眼睛,冷冷地看向陳天九,質問道:「會引來何人注意?」

  陳天九見她這反應,心裡頭不禁好奇,她在此鬼面具下究竟掩藏了什麼。

  但他也不願惹怒對方,連忙解釋道:「竇姑娘莫要誤會,陳某隻是出於好意提醒。姑娘若覺不便,陳某自當不再多言。」

  竇二娘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旁人如何看我,與我何干?我一個小女子都不在意這些,偏偏你一個大男人倒是瞻前顧後起來了。」

  陳天九聞言,不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竇姑娘言之有理,是在下多慮了。既然姑娘歡喜如此,那便依姑娘之意吧。」

  說罷,他輕輕一拍馬背,駿馬如離弦之箭般向前奔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馬蹄聲和竇二娘那複雜的目光。

  竇二娘似是蹙眉思索了片刻,也雙腿夾緊馬腹,一抽馬鞭,緊緊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