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氣氛破壞者
「你實在不應該這麼多話,因為如果你沒有說出這些,你本可以不用死。想好遺言了嗎?」邀月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卻足以任何一名聽到這番話的人,都感到遍體生寒。
可惜,駱陽身上什麼都不多,就是陽氣足。
所以他不僅沒有因為邀月的這番話感到體寒,甚至還在搖椅上動了動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悠然道:「遺言我是沒有的······」
「既然如此,那伱可以上路了。」
邀月的行事風格遠比憐星更加冷酷,也更加無情,未等駱陽將話說完,她抬頭一掌,直接朝著駱陽拍了下來。
這一掌招式飄忽不定。
掌力未至,駱陽便已感到一股森寒的氣息撲面而來,看似威力平凡,但駱陽可以肯定,即便以他的橫練功夫,一旦被這一掌擊中,少說也得落個輕微內傷。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凡爾賽。
事實上。
他也的確就是在凡爾賽。
畢竟一百三十年內功加上十關《金鐘罩》的武學修為,已經足以讓駱陽如今面對江湖上任何一名高手,都可以有凡爾賽的資本。
何況對於駱陽而言,這已經是一種極大的誇獎。
因為以他現如今的《金鐘罩》功力,哪怕站著不動,任憑別人攻擊,整個江湖有能力傷到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絕大多數。
可能還沒傷到他,自己就已經被《金鐘罩》的反震力先行震傷,乃至震死。
所以邀月一掌便可以打傷他,這已經足以證明這位移花宮大宮主的可怕實力。
面對這一掌。
駱陽躺在搖椅上,沒有做出任何應對。
這當然不是他有受虐癖,喜歡被女人打,而是因為他知道,邀月這一掌落不到自己的身上。
「住手!」
一名女子的聲音忽然從邀月身後傳來,對於邀月而言,一般人的話她只會當成狗屁,別說一個人,就算是十個、百個,只要她打定主意要殺一個人,任何人都休想動搖她的意志。
但此刻從她身後突然出現的這道聲音,卻是讓邀月出掌的動作微微一頓。
這個聲音邀月實在太熟悉。
正因為太熟悉,所以邀月心中才會出現一絲動搖,以及一絲不可置信。
她緩緩轉過身來,當她看見身後的門口,突然出現的那名身著宮裝,眼眶微紅,氣質與她極為接近的女子時,邀月的眼中極為罕見的閃過一絲慌亂。
但轉瞬間。
這一絲慌亂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怎麼會在這裡?」
「姐姐,你······駱陽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憐星的聲音有些顫抖,此時的她臉上再也沒有往常那般清冷、高傲,俏麗的面容上滿是柔弱,以及一種接近絕望的蒼白。
看著憐星的眼神。
邀月向來明亮且冷漠的目光,竟似有些不敢與其對視,但最終她還是強撐著內心,語氣冷漠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咔!
這一剎。
仿佛有一道天雷劈中憐星,瞬間讓憐星心中最後一線希冀也完全破碎,憐星本就不算高大身軀一個踉蹌,險些倒在地上。
淚光如雨般滑落,笑容淒涼而又慘澹:「是這樣嗎!我明白了。」
原本在問出這個問題前,憐星心中其實還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因為以往哪怕邀月的行為再怎麼過分,憐星都還能以邀月是「姐姐」的理由帶過去。
但這一次。
憐星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碎了。
正如邀月很了解憐星一樣,憐星同樣很了解邀月。
剛才的詢問。
看似邀月並沒有給出答案。
但實際上,只有憐星知道,邀月其實是極少撒謊的,因為她不屑,不屑用謊言達成目的。
所以剛才邀月迴避了自己的問題,其實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曾經憐星一直以為自己的手足殘疾,只是單純的命運不好,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手足居然從一開始,就是自己的姐姐一手造成。
「為什麼?」
憐星眼含淚光,實在忍耐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邀月眼帘微闔,淡漠道:「沒有為什麼!如果真的要追究,你就當是我給你的一個教訓吧!」
「教訓?」
憐星慘笑道:「什麼教訓?難道就為了小時候我和你搶了一個樹上的桃子,你就要讓你的親妹妹,一輩子背負「殘疾」的苦難嗎?」
邀月抬起眼皮,這一瞬間,她的眼中竟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與堅定:「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違抗我的命令,哪怕只是一個桃子。」
憐星怔住。
看著眼前邀月那張冷艷而又冷漠的面龐,她忽然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曾經憐星以為,自己作為邀月的妹妹,或許是這個世上最了解邀月的人。
但是這一刻。
憐星發現自己似乎錯了。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邀月,或者說,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夠了解邀月。
因為人只能了解人。
而她的姐姐,卻似乎已經超越了「人」的境界。
「姐姐,你已經瘋······」
憐星怔怔的看著邀月,剛要說出「你已經瘋了」這句話,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出口,只聽見邀月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洪亮的驚呼聲。
「嚯!好傢夥,這話說的,剛才我還不確定,現在我有點確定了,你是真的有病。」
如此洪亮的發聲,當然是出自駱陽之口。
駱陽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嚯」,直接導致憐星剛剛醞釀出來的淒涼和絕望的氣氛,瞬間消散一空。
憐星愣愣的站在原地,眼角剛要流出的一顆晶瑩淚珠,更是被卡在了眼眶邊緣,出又出不來,進又進不去,整的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了。
原本憐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駱陽這種破壞氣氛的能力,可當時隔兩個月再見之後,她發現自己好像還是有點跟不上駱陽的腦迴路。
倒是邀月緩緩轉過身,看著躺在搖椅上晃蕩的駱陽,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你剛才說,我有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