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567.溺水
「想像是美好的，但華國有錢人家裡的孩子一般都不會學醫。」高風笑著說了一句。
一是學醫的前期成本太高，再有就是這個職業有不少缺點，比如避不開垃圾人。
患者可以選擇醫生，但醫生沒辦法選擇患者。
華國的醫生是沒有拒診的權利的，無論什麼樣的病人，只要他掛上你的號，那你就必須為他服務。
這一點很遭醫生群體的詬病。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最主要勸退有錢人學醫的原因。
那就是醫學資源是沒辦法繼承的。
假如你的父親是一位有名的律師，哪怕你很普通，但只要能考到律師執照，那他積累下來的人脈和資源大多是可以遺傳到你手中的。
這種情況也適合很多不可明說的行業。
但醫學不行，一位德高望重的醫生是沒辦法把自己學識和聲望傳給自己的直系親屬的。
繼承這些東西的幾乎都是他們的弟子。
我們說某某醫生是哪位大咖的得意門生，認為他醫術一定也很高明。
但絕不會因為某醫生是哪位大咖的兒子，而特意去找他看病。
這個職業的下限較低，勝在穩定，鄉村醫生也能憑藉這個職業過上一輩子。
但上限與其他的職業相比又不高，那些有見識能為子女規劃未來的家長是看不上這個醫學專業的。
在古代，郎中是屬於中九流的職業。
所謂一流舉子二流醫，三流風水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琴棋。
只有寒門學子才會這個職業趨之若鶩。
但每年的醫學分數線都很高，醫學年年往往都是熱門，這或許是因為勞苦大眾才是大多數，大家都是小鎮做題家吧。
樊主任想了想，還真是這樣。
他有個發小，父親就是律師，開了家律所，現在混的風生水起的，無論社會地位還是經濟方面，比他可要強太多了。
還有一個同學，父親做的也不錯，是一家研究所的總工，但這位同學混的就不是很如意。
歸根到底，技術是沒辦法遺傳的。
「我準備成立一個公益基金會。」高風跟樊主任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以後你這邊遇到的經濟困難的病人，如果需要做一些基因方面的檢測，可以讓他們聯繫。」
樊主任還能說什麼，只能送他四個字：財大氣粗。
不過李友良剛把基金會的事情提上日程，高風這邊就接到了鮑院士的通知，讓他過去一趟。
「腫瘤今年的年會要舉辦了，我有任務。」鮑院士對他道，「你也有。」
「全國腫瘤年會不都是每年的四月底和五月初舉行嗎？今年怎麼拖到這個時候？」高風有點納悶，這馬上可就秋天了。
「事出有因。」鮑院士提起這個表情有點凝重，「這兩年負責牽頭的都是老於，他出了點問題.」
說出去挺不光彩的，這位大咖被自己的博士研究生實名舉報收受很多藥企大額獻金，已經被相關部位請去喝茶了。
一時間跟他關係較好的人人自危，今年的腫瘤年會生生拖到了現在。
「有實質性的證據嗎？」高風問道，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胡話。
那可是一名院士，要是沒有實錘，相關的部門也不可能介入。
「他那個博士研究生非常有能力。」鮑院士說這句的時候有些嘲諷的意味，「老於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好事，全被他記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比重大成果的實驗記錄還要詳細。
「那個PPT有700多頁，老於收錢那天的天氣情況都標上去了。」
「臥槽！」一旁的李友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他麼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學生舉報老師，後者還是一位院士，這種事情高風之前還從未聽說過。
按道理這兩人應該是那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能攀上一位院士當老師，那是多少人夢寐已久的事。
這個學生到底跟自己的老師有何種深仇大恨啊，竟然能做出這樣兩敗俱傷的事情來。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被老於延畢了2年。」鮑院士說道。
可即便是被延畢也不至於這樣啊，待在院士身邊不可能得不到一丁點好處。
像鮑院士的幾個博士，當時都是不著急畢業的，巴不得留下來啃老師。
要麼就是這名同學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也或許是正義感爆棚，看不慣老師獲取不正當錢財？
高風還真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你們不知道，那個PPT做的」鮑院士語氣很是複雜，「還真是挺精彩的。」
條理分明，依據充分，結果清晰。
老於頭直接就被錘爆了
鮑院士是跟王院士一起去看的，回來的時候兩人久久沉默不語。
「我記得伱有個學生平時總是喜歡寫寫畫畫的。」鮑院士開玩笑道，「不會是在記錄什麼吧？」
王院士當場臉色大變，不過很快就緩了過來。
「那不能夠啊，我平時可沒少給小肖發錢，也可沒PUA過他。」
兩人又關於如何培養學生的尊師重道交流了一下看法，這才分道揚鑣。
「算了，這破事還是不要提了。」鮑院士說道，「今年的年會是李正明教授牽頭搞的，他邀請了我去站台。」
李正明教授畢竟不是院士，很擔心自己挑不起來大梁，他跟鮑院士有幾分香火情，特意跑過來尋求幫助。
「之前我老家有個親戚的蠢孩子跟著他讀了3年的研究生。」鮑院士解釋了一句，因為孩子蠢，所以他欠了人家點人情，現在是還的時候了。
而且李教授平時為人不錯，鮑院士也不好推辭。
「我也要上台發言嗎？」高風問道。
「不止呢，你還要挑大樑。」鮑院士說道。
從去年起，腫瘤年會就更改了舉辦的方式，變成一主一分兩個會場。
「你去分會場那邊當特邀教授。」鮑院士說道。
「這」高風有些猶豫，這聽著就很麻煩。
他更樂意當演講嘉賓，講完自己的就完事了，特邀教授估計負責的事情就要多了，估計要全程參與整個會議。
「我這資歷恐怕有些淺啊。」他委婉道。
「哪裡淺了？」鮑院士大眼一瞪，「你可是第二個獲得拉斯克醫學獎的華國人。」
「其他的行業我不清楚，但在咱們華國醫學界，除了那些院士、學部委員，其他人誰敢說你資格淺。」
所以這事非我莫屬了唄，高風心想。
「這對你來講也是好事。」鮑院士解釋道，「你出頭太快了，很多人對你都不熟悉。」
在不少人眼裡，高風就跟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不真實。
「聞名不如見面，你得讓大家真真切切的看到你。」
高風覺得老師說的很有道理，他決定走一趟。
今年分會場的舉辦地是瓊省，主辦方是瓊省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
瓊省醫學院在華國屬於二流醫學院校，實力比高風的大學的母校X鄉醫學院還要弱一點。
他們能得到這個機會，想必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作為華國最南端的省級行政區域，瓊省轄4地級市，5縣級市、4縣、6自治縣。
地勢為中部高四周低，中間高聳，呈穹窿山地形；屬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陸地總面積3.54萬平方千米，管轄海域總面積約200萬平方千米。
高風領略過秀美的大草原和空曠的戈壁灘，但20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海。
「你沒來過海邊？」李友良都有些驚奇。
「沒有。」高風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有種新奇的感覺。
他們住的酒店是海景房，出了門50米就是浴場，李友良提議去游泳。
游泳是一項非常實用的技能，奉勸每一個女孩子都要學會。
這樣如果你和婆婆同時掉進水裡面，老公根本不用為難，你兩個自己就游上來了。
高風自然也是會游泳的，小時候騎自行車掉進了溝裡面，喝了滿滿一肚子的臭水，從那時候起他就立志要學會游泳。
為此在村頭的大坑裡面撲騰了很久，開始一直掌握不到要領，再後來莫名其妙就學會了。
李友良是個地地道道的旱鴨子，不但穿著救生衣，還拿著救生圈。
這個季節的海水一點也不冰冷，事實上過淺的水域還有些燙皮膚。
泳池的區域是浴場圍好的，淺水區人數眾多，深水區看起來則十分幽藍，只有很少幾個人在那活動。
高風特意檢驗了一下自己的游泳水平，他欣喜的發現，身體強化後游泳這項技能也得到了大大的加強。
隨著雙手雙腿輕巧的擺動，他在水中就像是一條靈活的魚兒，憋氣的時間也較前大大延長。
通常正常人在水下憋氣的時間為30~60秒之間，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或潛水員的憋氣時間可能更長，甚至可以達到5分鐘或更長時間。
高風特意試了一下，輕輕鬆鬆的就達到了5分鐘。
他在這邊憋氣，那邊抱著救生圈的李友良差點嚇了個半死。
李友良看見自己老闆捏著鼻子主動沉入了海水裡面，他剛開始還不以為意，可1分鐘後他有點慌了，2分鐘後他當場被嚇尿了。
「救命啊！救命啊！」李友良第一次知道自己呼救的聲音會有這麼悽厲。
旁邊的一個救生員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呼救，「怎麼回事？」對方有點納悶，這小子穿著救生衣還抱著救生圈，還在淺水區，扯著嗓子亂嚎什麼呢。
「我我老闆！」李友良聲音都在打哆嗦，「他沉下去2分鐘多了！就在那邊！」
「快快救人！」
此話一出，救生員臉色變了，沉下去2分鐘了，那還得了？
他呼喊了一下同伴，趕緊朝著李友良指著的水域遊了過去。
已經有8分鐘還多，高風滿意的從水中浮了上來，睜開眼就看見周圍2米多的地方有幾個救生員正在拿著工具四處扒拉。
有個人還在說：「真找不著也沒辦法，不行等兩天他自己飄上來吧。」
「你們幹什麼呢？有人溺水嗎？」高風問道。
「你趕緊去淺水區吧，剛這有個人沉下去了。」一個救生員便忙活邊說道。
高風聞言心中一驚，小時候水鬼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立馬湧入了他的腦海，當下趕緊往淺水區游去。
李友良正在流淚，他感覺天都塌了，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氣。
「嗚嗚嗚」正嚎呢，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友良，你這是.」高風一臉的納悶，「誰揍你了？」
李友良先是一停，隨即哭的更大聲了，「我看你沉下去了一直沒上來，還以為」
「我憋氣呢。」高風哭笑不得的說道，搞半天那幾個救生員是在扒拉自己呢。
於是趕緊衝著對方揮了揮手，又喊了幾聲。
「你們下次搞清楚狀況再說。」救生員很是不滿，別看就這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們都給累壞了。
李友良也挺委屈的，誰知道老闆能憋氣那麼長時間啊。
你們只是累，我他麼都嚇得尿褲子了，得虧是在海裡面，他心想。
早知道就不在老闆面前提議早來兩天了，這頓驚嚇差點給他送走。
高風又遊了一會兒，李友良平復了下心情，兩人正準備打道回府呢，就聽見了一陣呼喊聲。
「快來人啊！有人溺水了！」
「救生員呢！快來人啊！」
「這個點哪還有什麼救生員啊，人家下班了。」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人說道，「剛才廣播裡面不都說了嗎！」
「就是，不會游泳還往深水區跑，這不是作死嗎？」有人吐槽道。
作死的是一對父子，父親是會游泳的，他是想在兒子面前顯擺一下，結果中間出了點意外。
孩子本身是扶著救生圈的，腰間跟救生圈之間還系了一根細繩。他比較調皮，雙手按著救生圈往上面趴。結果力度沒掌握好，腦袋一下子朝下鑽到圈裡面去了。
由於腰間繩子的原因，他整個人相當於被卡在救生圈裡面了，就像是一個把頭埋在水中的鴕鳥，只有腳丫子在上面拼命的掙扎。
父親一看急了，趕緊去救兒子，他順利的扯斷了細繩，拉了兒子一把。可這時好巧不巧，一個浪湧來，把救生圈打出去1米多遠。
這下麻煩大了，這平時短短的一米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
溺水的人遇到救命稻草的時候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兒子拼了命的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這小子吃的跟頭豬一樣，父親一下子臉色就變了，他驚恐的發現自己那引以為傲的游泳水平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兒子就像一個八爪魚一樣死死的摟住他，死命的叫喚，父親根本使不上勁，兩人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痛快。
還好有人發現了他們，開始大聲呼救。
但遺憾的是，大部分人除了幫忙呼救，報警，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這兩個人吃的也太胖了.跟兩頭犭」這個人沒好意思繼續往下說，畢竟人家父子還在跟命運努力抗爭呢，此情此景，說這個不合適。
高風看了一眼四周，有幾個人正在想辦法，他們找了一些衣服連到一起。
這倒是一個辦法，不過時間上恐怕來不及啊。
他發現這兩個胖哥已經有些掙扎不動了，應該是體力即將耗盡或者喝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