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福王不相信,他的這種毒,無色無味,未發作時,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診不出來。閱讀
從牧歡入府之後,他每次跟牧歡一道吃飯,都會給他下毒。
這種毒,乃是弘氏先祖留下的古方而制,便是江湖上的解毒丹,也解不了。
所以,福王從第一次給牧歡下毒之後,便知道他死定了。
而牧歡把金絲軟甲給他時,老爺子心裡很是難受了一陣子,
牧歡確實讓他感受到了天倫之樂,爺孫親情,
他福王一生冷情,老了老了,竟還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外孫,也是一件悲事。
可現在未央的一封信,讓他又瞬間不淡定了,
什麼悲傷的情緒完全不見,取而代之是對沒有掌控住對方的怒氣。
那塊黑玉璽,他必須拿回來,原本,那就是屬於他弘泰的東西。
若不是牧雲當初哄騙清平偷走了玉璽,他早就把弘裕給拉下王位了。
福王把信紙在手心揉成一團,站起身來回渡步,
那個小傢伙沒有中毒,那麼便不會那麼聽話的把玉璽給拿回來。
之前以為控制住了他,所以他偷偷送走錦娘,便送走了,
如今,該拿什麼叫那個狡猾的小傢伙乖乖聽話呢?
「把何蓮看好,再讓人拿我的牌子,去一趟理政司,把唐武跟季時天給帶回府里來。」
「是~」
福王府的人,帶著福王的令牌迅速來到理政司,
要提走唐武跟季時天。
這兩個人,雖是沒有斬首,但國主已經下旨,任何人沒有命令不得提審這二人。
如今福王來要人,頓時讓理政司的人手足無措。
國主的旨意不能違背,但福王,他們也不敢得罪,
縱觀之前,凡是在朝堂上跟福王政見不合的,最後哪有好下場?
如今朝政還是福王把持,那些世家族長都不敢在福王面前放肆,更何況他們這樣的小司隸。
好在,福王沒有親自前來,還能拖上一拖。
理政司直接聽命於國主,可以算是國主手中唯一的一個有些權利的部門了。
這邊以要先跟國主稟報為由,將福王府的人擋在了門外,
那邊令官便派了人火速入宮。
而福王府的侍衛沒有接到人,也不敢硬闖理政司,擅自挑起爭鬥,於是,只能回去復命。
終是福王得到消息快一些,他聽說理政司不放人,冷笑一聲:「那本王親自去要。」
待到福王的轎輦到了理政司門口,去宮裡請旨的司隸也回來了,
遠遠瞧見了大門外的陣仗,他愣是沒敢從正門走,轉身去了後面角門。
福王的轎輦直接進了理政司院裡,一路抬到了令官辦公的房前才落了地。
早早得到消息的最高令官,急忙滿臉笑意親自去給福王打轎簾。
身穿黑底金紋朝服的福王爺,從裡面走出來。
理政司內所有司隸,俱倒頭大拜。
「理政司司長何在?」
「下官范倫拜見王爺。」
「本王要提審人犯,聽說你們理政司不肯放人?」
范倫諂笑:「王爺恕罪,非是下官不放人,而是,國主有明令啊。」
「哼,你想用國主來壓本王?」
「下官不敢,請王爺恕罪。」
范倫低頭趴跪在地上,腦袋磕在地上不敢起來,手卻藏在側後方,悄悄擺了擺。
如今牧歡沒有中毒,以他的性格,是不會不管唐武跟季時天的,
福王沒了把柄,只能牢牢把這兩人抓在手裡,
宮裡那位好侄子怕也是打了這個心思。
福王想到此處,一腳將跪在眼前的范倫踹翻:「本王奉先王之命,輔佐國主治理大昭,如今要提審兩個江湖遊俠,竟要你這小官在這裡推三阻四,
今日本王就拿了那二人走,稍後自會親自去跟國主說明。」
說完,福王轉身便往看押犯人的牢房走去,
范倫不敢再攔,回頭去看身後的屬下,其中一人正是剛剛從后角門拿了王命偷趕回來的,
正頂著一腦門的汗點點頭。
福王讓侍衛進牢內去將唐武跟季時天帶出來,
侍衛入內,卻只見空空的大牢,幾堆亂草....
回稟之後,福王暴怒,親自進了裡面查看,果然沒有人。
「給本王搜。」
福王有些後悔,沒有在牧歡離京時就把唐武跟季時天給帶走,
此時,弘裕明顯也是想要抓住牧歡的這個把柄,不會輕易叫他得逞。
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福王今日便是鬧翻了理政司,也得把人抓在手裡。
無數王府侍衛衝進了理政司,挨個牢房,甚至司隸辦公的房間也沒有放過,
但抓出來的人,並沒有福王要找的人。
「王爺,有兩個司隸帶著犯人從角門走了。」其中一名侍衛過來稟報。
福王眼角一跳,這理政司上上下下當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范倫,你很好,本王,記著你了。」
福王轉身便走,留下范倫嚇的滿身冷汗直冒。
「完了,人呢?」
范倫看著福王走遠,急忙回頭去問那司隸,
司隸氣喘吁吁:「國主有令,立即將人犯帶走,送進宮內,決不能落到福王手中。」
「哎,神仙打架,我這小鬼倒霉。」
范倫無奈的甩了甩袖子,看著福王怒氣沖沖的出了理政司。
福王出了大門之後,回頭看了眼理政司的牌匾,
沉聲說道:「派武者去追,一定要把人給搶回來,阻擋者格殺勿論。」
公然違抗國主的旨意,對福王十分不利,
但為了那玉璽,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京都的百姓,有幸看到了讓人難忘的一幕,
兩名穿著官服的司隸,拽著兩個被鐵鏈鎖住的犯人在大街上狂奔,
後面一群武者打扮的人,很快追了上來,二話不說,抽刀便砍。
生活在治安十分好的京都百姓,哪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一時間,尖叫著四處亂竄,卻又忍不住藏起來偷看。
理政司的文官司隸,手無寸鐵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砍翻在地,
鮮血順著地上石板的縫隙流走,流到兩邊染紅了還沒有來得及清理走的積雪...
唐武跟季時天動也不敢動,兩人靠在一起,被兩個武者一把薅住了鐵鏈就要拽走,
就在這時,一旁躲避的百姓中,突然衝出來幾個蒙著臉的人,其中一人,手拿一柄黑色大錘,
一錘便錘爆了其中一個武者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