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牧歡關上了窗戶,剛好時婁端了飯菜進來。閱讀
將飯菜放在桌上後,時婁貼到了牆面上。
牧歡見狀沒有出聲打擾,過了許久,牧歡聽到隔壁房間有人走了出去,
時婁這才走了過來,讓牧歡附耳過來,悄聲說了幾句話。
「長生教內的人似乎擅自做了什麼事情,跟黎陽宗有關。」
林薇很謹慎,儘管時婁耳力驚人,仍舊沒有聽的完全。
「黎陽宗?」
最近被京都的事纏住,那些江湖人也不敢在京都城內搗亂,
因此牧歡也暫時將他們拋在了腦後,
如今他才剛出京都,這些江湖門派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除卻之前便與黎陽宗有仇之外,牧歡早就清楚黎陽宗跟長生教串通一氣,
這消息,或許就是林薇散出去的。
想來也知道,之後的路上,怕不會安寧了,
牧歡開始思考,或許可以利用這些江湖人來脫身。
「吃飯吧,時大哥。」
兩人坐到桌邊,牧歡剛拿起筷子就覺得心臟猛然一痛,
「呃...」這種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了心臟的感覺,
讓牧歡瞬間連痛呼出聲,他立即咬緊牙,頭抵在桌子上,
身體不由得緊繃到發抖……
「牧歡!」
時婁緊張的抓著牧歡的肩膀,卻無能為力。
這兩日,解毒丸牧歡每天都在吃,可根本無用。
仿佛過了許久,但其實只不過片刻,終於熬過了仿佛心臟碎裂的感覺。
牧歡大口的呼吸著,剛剛那一刻,他連呼吸似乎都無法做到。
「牧歡,你感覺怎麼樣?」
牧歡慢慢搖了搖頭:「沒,沒事了。」
雖是沒事了,但時婁的臉上絲毫沒有放鬆,
「牧歡,今天比昨天,發作的時辰要久了一些。」
「長了多久?」
「兩息。」
牧歡閉了閉眼,若是一日比一日時間延長,他還真沒有信心能熬多久。
「沒事,兩息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牧歡笑了笑,揉了揉因為之前太過用力咬牙而僵硬的腮幫子。
這時,房門被敲響,未央在門外輕聲稟報,說是牧歡要的書,都買來了。
時婁拍拍牧歡的肩膀,起身去開了門,接過了未央手裡的書。
未央沒能進屋,他往屋裡看了一眼,牧歡背對著他,正在吃飯…
第二日,雪停了,但地面上的積雪足有二三尺厚,
無論馬車還是人,都很難前行。
林薇端著一杯熱茶,站在客棧門口,
回頭笑問牧歡:「若是在這裡等雪融,怕是要等到年後了才能到了。」
牧歡無所謂的笑了笑:「你很急嗎?」
林薇慢條斯理的吹了吹熱茶:「我倒不是很急,不過難道你不清楚,你如今就像那唐僧一樣,拖的越久,引來的妖魔鬼怪就越多,所有人都恨不得來咬你一口。」
「呵,最大的妖精頭子就在我身邊,我還怕什麼?」
林薇嗔怪的看了眼牧歡,雖一身男裝,卻絲毫不影響她做出如此女性化的姿態,
「我也只能管得了一個山頭。想個法子,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牧歡兩手一攤:「我能有什麼法子?」
見牧歡不配合,林薇也不生氣,她自去招了人來吩咐,
晌午便改進了馬車,將車輪固定,下面加了兩根長長的「滑雪板」。
隊伍重新整裝待發,林薇讓人請了牧歡上車,
看著被改進的馬車,牧歡朝林薇舉起大拇指。
隊伍出發,木輪車廂變作了滑雪車,馬匹拖拽起來,也省了不少的力。
之後幾天,牧歡除了用飯和住宿,幾乎都跟時婁躲在車廂里,
竟也沒有被人發現他身中奇毒,
不過每日的毒發時間都在慢慢延長,牧歡不得不快些想辦法了。
時間飛快,另一邊,京都內,所有街道都被掛上了鮮艷的紅綢,
明日就是初六,國主大婚之日。
雖未真正舉國同慶,倒也整個京都都遍布喜色。
福王自從牧歡離開京都之後,仿佛蟄伏了起來,幾日未曾出府。
朝中一應事務,也都暫由其他官員打理。
外人都道他是真的想要放權了,如今便是在一點點適應,
待國主大婚之後,就會辭去攝政王的職務,在王府中安享天年。
可實際上,福王只是在為牧歡這個外孫哀悼,
無論牧歡有沒有交出寶藏,他的命是留不住了,就像他那異想天開的父親一樣,
年紀輕輕便要死去。
福王可惜的是,他覺得這個外孫真的很好,很聰明,如果他是清平跟其他人生的孩子,
哪怕是隨便一個普通百姓,他也會留他一命。
可惜,他的父親是牧雲。
不是大昭的那些牧姓氏族,而是卓靈牧氏。
如今世人提起卓靈古城,只知卓家,不知牧家,殊不知,弘氏祖先建立大昭之前,整個卓靈古城,都是牧家氏族之地。
那數百年仍能留有殘痕的古城遺址,便是當初牧氏建造的。
幾百年過去了,弘氏統治大昭幾百年,換了幾代人,
如弘裕這樣的年輕人早已不去翻閱古訓,所以根本不知此間隱秘。
福王弘泰,也是意外看了祖王,父王的手札,才對祖先的事得知一二。
當初牧雲橫空出世,福王也並未想到他的身份,
畢竟幾百年的往事,他都一知半解,更何況年輕人。
哪曾想,卓靈牧氏,沒有一天不在想著推翻弘氏的基業。
只不過,既無外患,又無內憂的皇族弘氏,幾百年的基業,哪裡是一個藏頭露尾的古族可以推翻的?
於是牧雲便另闢途徑,
他先是在江湖迅速成名,然後迅速建立了靈虎宮,
待整個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時,又使計誘騙了不諳世事的清平。
玉樹臨風的少年俠客,江湖聞名,讓看了無數武俠話本子的清平郡主,在見到牧雲的第一眼就淪陷了,
於是,便有了後面的悲劇...
「王爺,未央派人送來密信。」
近身侍奉福王多年的老太監,輕聲在簾外稟報,打斷了福王的回憶。
福王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已經發呆了許久。
他閉了閉眼睛,感覺自己真的老了,喜歡回憶的時候越來越多。
「進來吧。」
老太監走路無聲,雙手奉上了一封信,
福王凝了下神,才拆開細看,
這一看,頓時眉頭一跳:「他沒有中毒?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