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抓起猴五的頭髮,牧歡伸手抱住了猴五的腦袋,
正準備給猴五來個了斷,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牧歡扭頭看去,野林子裡,被樹木遮擋的月光影影措措的灑下來,
一個提著一把寬刀,大晚上戴著一頂斗笠的男子沖了進來,在離牧歡不遠的地方站住了腳。
來人正是魏蒼,他看了看牧歡,又看了看猴五,伸手一指:「放了他,我有話要...」
「咔嚓」一聲輕響打斷了魏蒼的話。
牧歡扭斷了猴五的脖子,確定他死的不能再死,才慢慢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你說晚了。」
「哼!」魏蒼有些惱怒,腳下一踏,身體就沖了過來。
牧歡急忙側身,回手一拳正跟魏蒼打來的拳頭對上。
「砰」的一聲,牧歡只覺得手骨一陣劇痛,
一拳還未收回來,魏蒼拿刀的那隻手又橫著拍了過來。
牧歡躲閃不急只能舉臂格擋了一下,刀鞘平平的拍在手臂上,牧歡反手一抓,抓住了刀鞘,
借著力道飛起兩腳就踹了過去。
魏蒼後仰,躲了過去,這時,牧歡突然鬆開抓住的刀鞘,身子往前一竄,
在魏蒼站直身體前幾乎衝進了他的懷裡,直直一拳打向魏蒼的喉嚨。
這一拳又急又快,若是被打中,恐怕不死也會重傷。
魏蒼眼中閃過詫異,身體上的反應也很快,上身後仰躲過了這一拳,同時抬起膝蓋朝牧歡撞去。
牧歡的個子矮了魏蒼一頭,於身形上就不占便宜,不得不先收手,躲開魏蒼的攻擊,向後退開了幾步。
對方手中有刀,而他則赤手空拳,剛剛的交手沒有快速制住這人,讓牧歡心中有些沉重,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魏蒼見牧歡退開,他也沒有繼續攻擊,拉開了一個彼此間暫且算安全的距離,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牧歡,只見他身上穿著略小些的長袍,像個書生,但站在那裡卻挺著腰背,如同一棵筆直的青松。
月光斑駁,林中昏暗,牧歡的表情卻是看不那麼清楚,
「你叫什麼名字?」
魏蒼對牧歡有些感興趣,看他年紀也不像是太大,出招卻很老練。
見牧歡不回答他的話,魏蒼也不在意,指了指死去的猴五:「你為何一定要殺他?」
「他偷了我的東西,還傷了我的家人。」
牧歡不知道這魏蒼跟猴五是什麼關係,他剛剛沒留猴五,就是怕被這人給救了。
但既然他問了,自己總要給他一個殺人的理由。
魏蒼點點頭,他跟猴五沒什麼關係,既然死了就死了。
倒是眼前這個還算是少年的小書生,讓他有些興趣。
「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
牧歡搖搖頭:「我自己練的。」
自己練的?魏蒼不信,但他以為是牧歡不方便說,也就沒有勉強。
「你如果不是來救猴五,也不打算替他報仇,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牧歡緊緊盯著魏蒼,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遇到的第一個給他帶來危機感的人。
若是這人全力來攻擊他,牧歡沒有一點把握能全身而逃,
畢竟,他現在的這具身體,各方面都太差了,沒個一兩年根本練不出來,
連他前世的一半戰力都發揮不了。
而眼前這個戴著斗笠的男人,卻讓牧歡重新定義了身處的這個世界,原來真的有練家子。
魏蒼不出聲,牧歡就當他默認了。
一邊提防魏蒼突然過來攻擊他,一邊慢慢的走到散開的包袱跟前,
把掉出來的東西一一撿起來,放到包袱中間準備重新系好,
「這個東西,也是你的麼?」
魏蒼看著牧歡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好笑,
他突然想起來那塊玉佩,於是就掏出來問了一句。
牧歡一眼就認出那塊玉佩,低頭看了眼包袱上的東西,果然少了裝玉佩的那個木盒。
「是我的,怎麼會在你手裡?」
說完,牧歡自己就反應過來了,應該是猴五賣給這個人的。
「是猴五賣給你吧?你花了多少銀子,我還給你,你把玉佩還給我,這是我爹的遺物。」
魏蒼眸子,在黑夜中泛著光:「你說的不錯,這玉佩,我花了三百多兩。」
牧歡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三百多兩?
他全部身家加在一塊,也不夠。
隨即,牧歡突然走到猴五身邊,開始摸屍,結果只摸出了五兩多的散碎銀子。
魏蒼低沉的嗓音呵呵的笑著,知道牧歡心裡想什麼:「他拿這東西去還了賭債,我是花了三百兩從債主的手裡買的。」
牧歡嘆了口氣:「我拿不出三百兩。」
說完,他吧包袱包好,背在身上,拱了拱手:「既是誤會,小子就走了。」
「咦?你爹的遺物不要了嗎?」見牧歡真的往林子外走,魏蒼叫住了他。
都說了沒有銀子,還問,牧歡回頭看他,以為這個男人會把玉佩還給他,
結果魏蒼只是呵呵的笑:「玉佩暫且替你存著,等你湊夠了三百兩,來找我換。」
牧歡微微皺眉:「我去哪裡找你?你叫什麼?」
「我叫魏蒼,住在街頭的客棧里。」
住客棧,那便不是這鎮裡的人。
「可我短時間內,恐怕湊不齊這麼多銀兩。」
魏蒼把玉佩塞進了懷裡:「無妨,我不急著走。」
牧歡點點頭,快步離開了林子,然後撒開腿就跑鎮裡跑。
魏蒼聽著牧歡跑遠的腳步聲,知道他對自己的防備心甚重,也未急著出去。
而是走到了猴五跟前,看著猴五的屍體,沉思了片刻,慢慢抽出了刀。
脫離了刀鞘,露出的刀身在黑夜中也閃著寒光,
只不過,這寒光只拉出了不到三尺就戛然而止,竟是一把斷刀。
魏蒼輕輕揮動斷刀,一刀砍下了猴五的頭......
牧歡跑進鎮裡,並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在離鎮口不遠的地方,尋了個暗處,一動不動的藏了起來。
直到,他瞧見那個戴著斗笠,拿著刀的男子進了鎮子,
往街頭那邊的方向去了,牧歡才慢慢的露出身形。
等到牧歡回到家,天都快亮了。
他翻牆進了院子,聽著屋內沒有響動,悄悄的開門鑽了進去,將包袱藏在了雞窩裡。
進了灶房,脫掉了外袍,這才察覺到手骨和手臂上傳來的疼痛。
瞅瞅外面的天色,牧歡乾脆也不進屋了。
輕手輕腳的淘了米,開始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