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一個戴著斗笠身穿黑衣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
在他身邊的木桌上,放著一把寬刀,竟是一位可以持兵器的武者。
郭岳上了樓,朝這人拱拱手:「讓魏兄弟久等了哈。」
「無妨。」斗笠男子聲音低沉,輕聲回了一句。
郭岳在男子對面坐下,手裡把玩著那塊玉佩:「魏兄之前說的事,我剛剛想了一下,只要人在鳳濮鎮,我郭岳還是有幾分把握能找到的,只不過多勞累手下兄弟們而已。」
斗笠男子輕輕點頭:「自然不會讓郭老大和弟兄們白忙活。」
說完,斗笠男子從懷中掏出一隻灰色錢袋:「這裡有二十兩,給弟兄們買茶喝,尋到人之後,另有報酬。」
郭岳呵呵一笑,站起來上前去伸手接了錢袋,那玉佩連著短短的吊繩掛在手心,
斗笠男子一眼就瞧到了。
「郭老大這玉佩,倒是有些別致,不知,魏某可否欣賞一番?」
「哈哈,這有什麼不可以,儘管瞧。」
郭岳把玉佩交給了斗笠男子,站在一邊收好了錢袋:「這是之前一個爛賭鬼欠了我的債,剛剛拿來抵債的物件,我瞧著還值幾個錢,就收了。」
斗笠男子低頭細細的看著玉佩,待看到那個牧字,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
他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字,低頭的時候,斗笠擋住了臉,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家主子平日裡最喜歡收集這樣的老玉,不知郭老大的這塊玉佩,願意割愛麼?若是願意,盡可出個價錢。」
「哈哈,自然是要賣的,價錢嘛...」
郭岳有些猶豫,他知道這是個好東西,猴五不識貨把這玉佩抵了三十兩,他可不能跟猴五一樣。
不過,到底值多少銀子,郭岳也不清楚,原本,他打算白日拿去當鋪估一下價格。
但既然這個魏蒼看中了......
「魏兄,你若喜歡,這塊玉佩,三百兩讓給你。」
猴五抵了三十兩,郭岳便又加了十倍。
「好。」魏蒼連價都沒講,從懷裡又摸出一個錢袋子,打開看了看裡面,連袋子一同給了郭岳。
郭岳接過錢袋子,打開一瞧,裡面竟是金燦燦的一疊金葉子。
看數量,若兌成銀子三百兩隻多不少。
想不到這魏蒼竟然隨手便能拿出這麼多錢,郭岳見他如此痛快,覺得自己要價少了,有些後悔。
不過,他看了眼魏蒼的刀,沒敢起旁的心思。
買了玉佩,魏蒼便沒有再看,隨手塞進了懷兜里。
然後抓起刀準備告辭。
「尋人之事,就拜託郭老大了,這幾日我會在鎮子裡的客棧暫住,若有消息,盡可通知我。」
郭岳連連點頭讓他放心,說是天一亮,便讓兄弟們去尋人。
魏蒼走到樓梯口,郭岳跟在身後準備送送他,
突然魏蒼停住腳步回頭問了一句:「這玉佩,是什麼人賣給你的?」
「是一個叫做猴五的人,生的如同一隻小猢猻,尖嘴猴腮,又瘦又小,一身的邋遢相,這玉佩怕也不是正路來的。」
聽郭岳這般詳細道來,魏蒼臉上露出些許笑意:「郭老大有心了。」
送走了魏蒼,郭岳小心的把金葉子收好,
之前還覺得賣賤了的他,此時很慶幸出手了那塊玉佩。
魏蒼一問他玉佩的來歷,他便知道魏蒼並不是因為喜歡玉佩才買下,這其中肯定牽扯了什麼。
郭岳不想去探究,這樣輕輕鬆鬆的賺了銀子,才是正事...
魏蒼出了賭場的時候,牧歡也從家裡偷偷翻牆出來了。
錦娘喝了安神的湯藥一時半刻應該不會醒,趁著這個時候,他打算出去找猴五,爹娘留下的那些東西,若有可能還是要拿回來的。
借著月色,牧歡一路飛奔,衝進了賭場,在裡面沒有尋到人,
臨走的時候,牧歡突然找上了看場子的那幾個漢子。
「幾位大哥請了,」牧歡拱拱手:「我想打聽一個人,他叫猴五,是這裡的常客,不知幾位今日可曾看到過他?」
其中一個人咧了咧嘴:「我記得你,你上回不是把猴五敲暈了帶出去麼,今日怎麼又來找猴五?」
牧歡笑了笑:「他欠我的銀子還是未還,所以我又來了。」
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幾位大哥拿去買酒吃。」
跟他搭話的那漢子,撓了撓頭,看了其他幾人一眼,伸手拿了牧歡的錢。
「半個時辰前剛走,往東頭去了。」
「多謝。」牧歡也不耽擱,出了賭場撩起長袍撒腿就往東邊追。
他也只是來試試,想不到,竟真問出了猴五的消息。
既然是半個時辰前才走,那說不定,他還沒有走遠。
一直跑到出了鎮子老遠,也沒有看到猴五的影子。
這個時辰了,猴五會不會藏在哪裡,等到天亮時才走呢?
家裡還有錦娘,牧歡不能多待,天亮前必須回去。
但若是讓猴五離開了鳳濮鎮,再想尋他,可就難了。
牧歡轉身往鎮裡走,找不到也沒有辦法,只怪他之前大意了。
眼瞧著就要進鎮子了,前面鎮子裡邊,竟然出來一個人。
借著月色,牧歡清楚的看到,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拐著一個包袱往外走,不是猴五又是誰!
牧歡看看天,這可真是天意了。
他快速沖了過去,鬼鬼祟祟挖了東西出來的猴五,沒想到牧歡竟然在鎮外等他。
待看清衝過來的那個人,猴五慌不擇路,轉身朝一旁的野林子裡鑽。
他哪能跑的過牧歡?剛進了林子,就被追上來的牧歡從身後一腳飛踹到了腰上,
力道之大,踹的猴五幾乎飛了起來,身體騰空了片刻狠狠的摔落到了地上。
還不等他哀嚎出聲,牧歡抓著他的衣襟又把他拉起來,照著臉一拳砸了過去。
包袱掉在了地上散開,露出裡面一個個精緻的小盒,
牧歡沒去查看東西,抓著猴五就是一頓暴打,
猴五毫無還手之力,開始還能慘叫幾聲,後面被打的口鼻出血,臉腫成了豬頭,腦袋垂著已經是沒了意識。
鬆開猴五的衣襟,牧歡累的原地喘息了一會,
就算是他昏過去了,牧歡也不打算放過他。
剛剛一頓暴打出了氣,現在,牧歡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