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沒跟一老一少說長生教和他去偷聽的事,
這種事,還得牧歡回來,跟他商量。閱讀
看了看天色,早已過了晌午了,唐武一拍腦袋:「他還不知道我上哪去了,別是還傻乎乎在榮津街上等我吧?」
瞧唐武半身血的樣子,小毛驢子從屋裡拿出了鞋套在腳上:「我去找牧大哥吧。」
「你知道路麼?可別走丟了哇,府城這麼大,你要是丟了我們可沒處找。」
小毛驢子冷冷的斜著眼看了唐武一眼:「我沒長嘴麼,不知道我還不會問?」
說完就走出了院子。
唐武苦笑不得:「這毛小子,脾氣倒是大。」
老乞丐在一旁呵呵的笑:「進屋去歇歇吧,等花豬他們回來,我讓他給你煮點湯,補補血。」
「哎。」唐武拎著刀進了屋,卻沒躺下休息,
隨手摸了把不知老乞丐從哪撿來的半把蒲扇,給自己扇著風。
腦子裡,卻在合計今日這事。
那三個人定是長生教無疑了,明日要被砍頭的人裡面,也有他們的人。
他們明日要去劫法場,自己要不要去攪和攪和呢?
最好,讓這三個也被朝廷給抓起來,一塊砍了頭...
小毛驢子出了門,一路打聽著來到了榮津街。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小毛驢子,站在街口,卻不怎麼敢往裡進。
這條街上,鋪的都是平整的石板,好像比他睡覺的床板都乾淨。
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因為平日裡捨不得穿,都放在床底下,所以還算乾淨。
但他剛剛走的匆忙,之前光著腳跟爺翻土,也沒有洗腳就套上了鞋子,
露在外面的腳脖子上,都是黑泥。
前面街上,全都是衣衫華貴之人,連他們身邊的奴僕,穿的衣裳看起來都那麼的好,
小毛驢子被牧歡告誡,以後不要把自己當做叫花子,要重新開始過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小毛驢子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當叫花子的時候還不覺得,但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卑。
牧歡仍在茶樓,替江明月畫好一張細緻到極致的畫像後,
那位叫做鄔琪琪的花魁,也委婉的表達,想要牧歡幫她也畫一幅。
只不過,她求的是江明月。
江明月的兩個朋友見美人哀求,也都跟著起鬨,鄔琪琪藉機倚姣作媚,倒是哄得江明月得趣,
便又替鄔琪琪買牧歡的一張畫。
牧歡畫的好,江明月也不吝嗇,正準備要讓小廝多賞他一些銀錢,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生的略微粗壯,臉上起了一片紅疙瘩,穿一身月白長袍的人,帶著幾個小廝闖了進來。
「原來是江公子在這,我還當是誰?」
來人瞧見江明月,一臉的不屑,對江明月的兩個好友,更是無視。
江明月坐在凳子上,冷笑一聲:「范經賦,貿然闖進本公子的包間,是想尋事麼?」
范經賦眯了眯眼,到底對江明月心有顧忌,
「哼,算是本公子失禮了,范某是來尋這個冒充公子的賤民。」
牧歡見闖進來的人,指著他說話,竟是來找他麻煩的?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一個平民竟然敢穿學子長袍,冒充貴族?」
牧歡站了起來,拱拱手:「這位公子,請問大昭哪一條律法,是不准平民著長衫的?」
范經賦哼了一聲:「雖然沒有律法明言,但月白長衫只有書院學子才穿,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你一個不通文墨的賤民,穿成這樣,定是心懷不軌。」
牧歡微微皺眉,但為了不惹麻煩還是解釋了一句:「在下正是鳳濮鎮書院學子,於陶於教員,乃是在下的老師,我如何穿不得?」
「你說你是便是?鳳濮鎮?那是什麼地方,你隨意編排就想讓本公子相信?」
這便是故意找茬了,牧歡挺直身板:「那你待如何?」
「本公子早已有言在先,平民賤子不得碰文墨,可我聽說你竟然當街作畫販賣,這就是辱了我等讀書人,便是打殺了你又如何?」
范經賦後退一步,讓開房門,指使身後的兩個武者護衛:「把他拖出去,當街扒掉長衫,扔出府城。」
「我看誰敢?」江明月聽了一會,終於是站了起來。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牧歡,這目光像是重新認識了牧歡一樣,
「范經賦,這是本公子的包間,你在這裡拿了本公子的客人,未免也太不把我江明月放在眼裡了。」
「江明月,難道你要包庇這種賤民?」
江明月合起扇子搖了搖:「范公子,雖說你父親是這原海府的城主,可你也多少看上幾頁大昭律法吧,不是你說誰有罪,誰就有罪。」
綠袍,白衫兩位公子,在一旁聽的偷笑,鄔琪琪身份卑微,不敢造次,低頭躲在一旁。
牧歡卻是鬆開了拳頭,原來這個找茬的人,竟然是城主的公子。
大家都在府城裡,這樣貿然得罪他,沒有益處。
「江明月,你是要跟我作對了?」
范經賦怒視江明月,他若不同意拿人,單憑自己身後這幾個武者,也都不是江明月一個人的對手。
看著江明月那張俊美的臉龐,范經賦心中更加憤恨,為何,同為大族公子,
偏偏自己生的這般醜陋?他卻因為一張臉,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讚揚?
江明月看了看牧歡,剛剛鳳濮鎮幾個字,讓他想到了之前師兄苟大雙跟他說過的那個人。
只是,他有些不相信會有這般巧合。
「范公子,氣大傷身,本公子只是瞧著他畫技不錯,請了他上來作畫,既然,范公子你也有事尋他,大可等他出了這屋子,再說。」
牧歡微微扭頭,江明月態度的轉變,簡直太明顯了。
范經賦見江明月給了他台階,也就順著下了:「好,是范某無禮了,這就出去。」
說完他看向牧歡:「在這府城,還沒有本公子找不到的人,你若不想多吃苦頭,就速速下樓來,當街磕頭認錯。」
范經賦帶著人下了茶樓,在門口等著牧歡,
包間裡,江明月讓小廝給了牧歡一張百兩銀票,就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牧歡並未說什麼,收了銀票,整理好衣衫就離開了包間,竟是毫無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