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五章時間吞沒仇恨,我並非堅定之…

  陸高升死後,知道自己身份的有李行,殺狼,血狼和武七學等四人,送糧的事情以後,李行帶著陸高升暗地裡培養多年情報組織,白鹿軍等勢力,全部去了北地追隨武七學。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對於這第五個人——白芳,張三不敢說,自己真的從來沒有對她起過一點殺心。

  有那麼一瞬間,其實還是有過那方面念頭的。

  可一來,師父從小到大的教誨。

  不殺女人,不殺小孩。

  當然,這裡的前提是,這兩者沒有來殺他張三,否則真的碰到生死關頭,張三是絕對不介意違反一下門規的。

  而白芳顯然沒對他有殺心。

  二來,白芳本來就是個將死之人。

  殺一個快死的人,怎麼看都是毫無必要的。

  至於白芳這邊,本來她對張三還是極為警惕的。

  直到張三將陸清名寫給她的那封信,給她看過之後,她對張三的態度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甚至讓張三都有些好奇,那個陸清名到底在信上寫了些什麼。

  總之就是因為這些一來二去的原因,張三前次和這次與白芳見面,都很融洽,甚至看上去,就像兩個認識很久的老朋友見面。

  上次見面,兩人還互相拜託了一件事情。

  唯一的區別在於,在白芳看來,這是人情,在張三看來,這是交易。

  張三接過木盒,拿起其中一封信,打開一看,上面第一行字就寫著:小二,還好嗎?武功練的怎麼樣了?最近娘又收到你爹的信了······

  木盒裡的信,都是以王小二母親的名意,寫給王小二的。

  然而作者是白芳。

  王小二這半年來,因為和師父到處流離失所,因此再沒收到過母親寫的信,可事實其實是,即使什麼都沒發生過,張三也快拿不出信給王小二了。

  他母親的信,已經見底了。

  張三也想過,要不要自己偽造幾封信,以他的本事,造假很是簡單,可信要怎麼寫,卻難的很。

  尤其是這種,一個母親寫給兒子的信,張三自己照著王小二母親的口吻,寫了好些,卻都不盡如意。

  騙一些尋常小孩或許可以,但王小二實在太機靈了,雖然某些時候也『二』的非常,但聰明起來的時候,又是真的聰明。

  因此張三這才想到了白芳。

  白芳選擇把女兒交給了明清,王小二的母親選擇把王小二交給了張三。

  同樣都是母親,同樣都是病重將死,同樣深愛自己的孩子。

  張三認為,如果自己把王小二母親這近兩年來的信,全都給白芳看一遍,讓她照著其上的語氣寫,沒準就可以以假亂真。

  讀完手裡那封,張三對白芳說道:「應該可以了,反正比我寫的好,多半騙的過那個小子。」

  「但是字跡這方面·····」白芳略有遲疑。

  張三則直接道:「信我會再抄寫一次,字跡我來解決,不難。」

  白芳點頭後,從身後拿出另外一疊信,交給張三:「這些是王小二母親寫的信,我能理解她的苦心,這最上面這兩封,是王小二寫給他娘的,寫信之前我都一一讀過了,現在還給你。」

  張三收過,道:「我知道你病重,還讓你費心,可王小二太聰明,一年前,他寫給他娘的這兩封信里都有一些他的近況,是他娘之前不知道的,如果你寫信的時候,不結合一些他信里的內容,肯定會穿幫。」

  白芳深深看了張三一眼,深感眼前這個男子心細如塵,不由道:「你想的很仔細也很周到,不過·····」

  「能瞞一天是一天吧。」張三平靜的回答道。

  白芳道:「孩子總會長大。」

  張三說:「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白芳投來疑惑的目光。

  張三攤手,語氣無奈:「殺人,武學之類的東西,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天才,不用怎麼練就會了,甚至我還寫過一本書,一本寫滿了殺人術的書,但是···怎麼安慰一個小孩子,我不會,也沒地方學。」

  白芳沉默一陣,問:「小二的仇人到底是誰?」

  「這不是仇不仇人的問題。」張三當即搖頭,又道:「我認識一個朋友,一個熟悉,但又陌生的朋友,大概是一年前,我們見面了,闊別二十年······我發現他和我完全成了兩種人。」

  那個白衣的身影湧入腦海。

  白芳背靠牆壁,坐在屋裡的床上,張三坐在床邊一側的椅子上。

  夏風頗涼,但張三微微低頭,帶著些回憶和疑惑,說道:「他想要報仇,特別特別想,當我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心底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那麼想報仇,而我除了剛開始拜師的那幾年,卻沒有那樣的想法。」

  「後來我仔細想過,覺得或許真正的原因是時間吧,也或許是因為這些年來的生活,二十年,真的太久了。」

  「這二十年裡,我跟著師父,走南闖北,有時露宿街頭,有時也會上酒樓吃一頓好的,殺過的人很多,殺過惡人,也殺過······好人!一個很善良的老人,但其實殺的最多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是好是壞的人。」

  漸漸的,習慣了跟著師父的日子,所以報仇的想法越來越淡。

  時間吞沒我的仇恨。

  我向生活低頭。

  或許我應該對當初慘死的人和爹娘說一聲抱歉,因為我不是休忘仇那樣堅定不移的人。

  不想報仇的我,錯了嗎?

  不知道。

  但是,和師父在一起的日子裡,師父還活著的時候,逐漸忘記仇恨的我·····真的挺開心的。

  隨著回憶。

  張三繼續說著:「我的朋友為了報仇,最終他失敗了,死了,他死的那夜,好像喚醒了我的仇恨。對手···是一個很強,背景很大的人,殺了他,一定會招惹麻煩,可我最終還是做出了不理智的選擇,但,當我手刃仇人的時候·····」

  沒有多快樂。

  沒有多開心。

  那天一刀殺了林怒,現在縣衙里站了好一會,休忘仇的劍在身邊,仇人的腦袋在腳邊,但完全感覺不到快樂,更感受不到多麼大的釋懷,最多也就是在心裡說了一句:休忘仇,你可以安息了。

  僅此而已,別無其它。

  聽完這般許多。

  白芳有一點疑惑。

  她問道:「你為什麼會和我說這麼多?」

  她隱隱能感受到,眼前的男子不像是那種會輕易吐露心聲的人。

  張三則聳了聳肩膀,說道:「不知道,說著說著,就說多了,可能是因為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並且最重要的是·····你快死了。」

  和死人說什麼都沒關係,他們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守口如瓶的人。

  白芳並不在意張三『你快死了』這句真話,隨即釋然。

  白芳點頭道:「看來,你是不希望王小二報仇。」

  張三立即搖頭,鄭重的說:「當然不是!冤冤相報何時了這種蠢話,我根本說不出口,只是想著他畢竟才十歲,雖然人小鬼大,但如果能瞞到他長大,學成我本事的那天,總歸是件好事。」

  等他長大,一切由他自己決定。

  做張三還是做休忘仇,由他自己說了算。

  但在此之前,不要帶著那麼多仇恨活著,想必不會是一件壞事。

  白芳默默的點了點頭,她徹底明白了張三的意圖,心底有所贊同,畢竟她也從未曾和白小玉說過,有關白世玄和宋嚴世的任何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三正在做,她做過的事情。

  白芳看著張三,似乎眼神都有些變了,她說:「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託付給你了。」

  嗯······

  從回憶里回過神的張三眉頭一皺。

  怎麼感覺氣氛產生了變化?

  好端端的交易,怎麼透出一股生死相托的詭異感?

  張三連忙擺擺手,說道:「我只是答應你,萬一以後白小玉有什麼危險,我為她出手一次,代價是你幫我寫信,這是交易,你的『錢』已經給我了,我的『貨』也會備好。」

  白芳聞言卻是笑了出來,無可挑剔的臉龐,更添幾分美艷。

  「他信里說的對,你真的是個有趣的人。」

  張三知道白芳說的『信』是哪一封,但不解道:「他還提到我了?」

  白芳道:「是啊,他···很感謝你。」

  張三沉默一陣,心說:那你倒是讓他把錢給我結一下啊!說好的三萬兩呢?在整個天若府到處發錢發田,人人有份,楞是把我忘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張三心底一頓惡氣。

  不過畢竟不是來埋怨的,除了王小二的信以外,還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情。

  張三隨即從袖中拿出一件通體白玉,刻有雲紋的扳指。

  白芳一見,楞在原地。

  見此一幕,張三心底已經確定了白芳對這件扳指,應該有一定的認識,便道:「這是陸高升給我的,說是你爹的遺物·····」

  許久。

  白芳眨了眨眼,又低頭擦了擦,讓微濕的眼眶不要顯得那麼脆弱。

  「能···給我看看嗎?」白芳問。

  張三將扳指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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