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金甲軍可以力敵尋常的萬人軍隊,陸高升的白鹿軍戰力差不多也是如此,一千人能敵得過五六千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此刻這區區不到百人的散兵游勇,單論戰鬥力可以說是在場最弱。
所以自然而然,不到一會的時間,他們就有了潰敗的跡象。
面對精銳的白鹿軍,尋常武者哪能戰得過?
人求生,不求死。
所以,武七學帶來的散兵游勇里,第一個逃兵很快就出現了,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就算來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多麼慷慨激昂,但從沒受過軍事訓練的武者,戰鬥素質和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面對如此強敵的時候。
遠處的陸高升暗自嗤笑了一聲,心說:原來是一幫子烏合之眾,可笑!
「發令,不必追擊,不要在這幫人身上浪費時間,擊退便是。」
陸高升如此發話。
但與此同時,只見武七學躍下馬。
他沉默著,走到了人群之中。
可人群在退。
可他卻在前進。
他高舉火把,逐漸走到了最前方。
直到最前方!
用盡全身的力氣,武七學奮力高喊:
「我不知道!!!」
一聲痛吼,似乎讓潰退的人冷靜了下來,他們忽的停下腳步。
武七學環視身後,問: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怕什麼?」
「你們家裡的母親,孩子,親人朋友,都在等著這一批糧。」
「然而,你們在後退?」
「我請問你們,我們的退路在哪裡?」
「所以,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麼!!」
拔出自己的劍,武七學粗通武學,不過只是人階下段的水準,他指著白鹿軍的軍陣,說:「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說罷,他一人舉著火把,提著劍,衝殺了過去。
隨後。
身後。
一股殺聲震天動地!
隨後的戰鬥,悍不畏死的百人,爆發出一股可怕的戰鬥力,或者說氣勢,前面的人一死,後邊的人就衝上去了,甚至連武七學這個只會一點點武功的文人,都衝殺在最前面。
這種已經不顧及死亡的兇悍,極大的激揚了旁邊金甲軍的士氣。
正面戰場,白鹿軍壓力頓時驟增!
兵法云:一人必死,百夫莫敵!萬人必死,橫行天下!
相信戰術,相信謀略,相信陣法的陸高升,顯然對這種精神非常陌生。
他現在只知道,這個武七學,多年前,陸清名的至交好友,居然會在此時此刻成為他的大·麻煩!
「這·····怎麼突然會這樣?!武七學!你··你有本事啊!連宋嚴世都沒看到這條樓蘭古道,你遠在正武府,居然能找過來。」
武七學為什麼能找到這裡來?
一幫烏合之眾,為什麼突然變成勇不可當的死士?
這世界,真的是喜歡對他開玩笑。
一咬牙。
陸高升眼眸之中透出狠辣,實在不行,連武七學一起殺了就是。
陸清名的朋友罷了,我的破殺巨弩,正愁無人試箭呢。
然而。
異變來的快,結束的也快。
一名徐國的親衛,因為士氣的高漲,正滿心歡喜,他向著四周呼喝道:「大家不要慌,繼續打,只要等到徐將軍解決了刺客,我們一定·····」
咚!
親衛後邊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他仿佛傻了一般。
黑夜,正有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圍攏過來。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丟到了陣中,那是······
徐國人頭!!
金甲軍本來就是在徐國親衛軍的指揮下,才從突襲之中漸漸的反敗為勝。
失去徐國之後,則是靠著親衛軍們的指揮,各自結著大小不一的陣型,做頑強的抵抗,可隨著時間漸久,連日急行軍後,他們體力不支的弱點,開始越發的明顯。
武七學所帶來的士氣高漲,也直到這一幕的發生,蕩然無存。
一切好像都結束了。
漫長的血夜,呼出一口冷冰冰的寒氣。
原來。
其實從突襲開始,也就一個時辰而已啊。
·····
·····
張三長舒一口氣,嘴角還是有些血,雖然最終還是殺了徐國,但是硬抗了徐國十幾刀後,他也受傷不輕,內力消耗大半。
黑山客也好,徐國也罷,這種離天階只有一步之遙的人果然難殺,而且這次也沒有上次那樣大量的準備時間,也不知道對手的武學如何,絕招是什麼。
但是顯然他最終的決定,以及戰鬥方式是正確的。
雖然一開始的小夜刀沒能一刀斬殺徐國,可當時事發突然,距離又那麼近,張三判斷,徐國應該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天階輕功。
其次是之後的十數次交手,張三都選擇硬接徐國奇重無比的關刀,這就更讓徐國對自己的輕功鬆懈了。
就在方才,武七學的隊伍逐漸扳回局勢的時候,其實徐國有意無意的也在關注。
可就是一瞬間的失神,也或許因為內力封穴的法子失效,招式用老,最終被張三的天階輕功抓到空隙,配合一把小夜刀。
徐國沒能逃過一把小夜刀的第二次出刀,死於刀下。
說來徐國死的也不冤,張三本來就不是一個單靠蠻力殺人的殺手,從一開始選擇『延後出手』以及戰鬥中,寧願被徐國一次次震傷內臟,也要隱藏自己的天階輕功,讓對手鬆懈。
徐國的心理一直被張三握與掌中,敗亡,自然就是正常不過的結果。
正面戰場上,百人的努力,只生效了那麼短短的半炷香。
隨著金甲軍的潰敗,武七學和手下僅存四十多人被白鹿軍團團包圍。
「······」
密林中的陸高升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發令道:「打昏他們,就這樣吧,不要繼續浪費時間了。」
半身赤裸,且傷口甚多的張三,同時出現在了陸高升身邊。
兩人對視。
大戰結束,徐國已死。
他很清楚張三要的是什麼。
陸高升對著身後一眾白鹿軍的軍士道:「傳令李行三人,按照原路線,把糧草運走,你們也去。我這邊,自己回城就好。」
「是,大人。」
張三一直盯著陸高升,只說了一句話:
「事情結束,王小二還我,否則,我希望陸大人明白,我不喜歡亂殺人,但也不怕再多殺幾個,那個女人,你能保她一天,兩天,能保她一輩子嗎?」
一句話,讓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的猶如霜雪國的風雪那般,酷寒無比。
陸高升眼眸中閃爍著和張三一樣的暴戾。
陸高升字字重音,道:「那我們現在馬上回去,你還我清單與名單,我還你徒弟。」
張三點了點頭,盤膝坐下,閉上眼,淡淡道:「等我稍微調息再包紮一下,之後馬上走。」
陸高升沒有反對。
······
······
夜涼,如水。
血氣,撲鼻。
武七學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家徒四壁的年紀。
嗯·····
雖然現在的日子也很窮。
但比以前真的好太多了。
那時候,有時甚至還要接受,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陸清名接濟。
讀書人總是有傲骨的,嘴上不說,心裡一直記著。
所以武七學特別討厭飢餓這回事,因為每次一餓,他就會想起以前那些受人救濟的日子,每每都覺得很是臉紅。
「我·····沒死?」
武七學腳步虛浮的站起身,後腦被人重擊之後,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天邊有很淺,很淺的一束光。
此時正是深夜的最後一刻。
武七學四下看去,到處都是屍體,到處血腥,他艱難的跨過屍體,在樓蘭古道上找啊找,找啊找。
但就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漸漸的,沒了力氣,一條古道上,數不清的屍體間,他跪倒在地上,神情麻木。
遠處密林。
張三調息完畢,正欲起身和陸高升離去,回頭的瞬間,卻恰好的看見武七學跪地的那一幕。
張三微微皺眉,看著那個相貌尋常,身材一般的男人,很是不解,以陸高升這麼狠絕的性格,為什麼會放過這麼一個人?
「陸大人,沒殺他?不像你啊。」
「他是我朋友。」陸高升順著張三的目光,看到了同樣的一幕。
張三稍楞。
陸高升隨即冷冷解釋道:「曾經的。」
張三似乎理解了一點,不過和陸高升一般鐵石心腸的張三,也懶得理會什麼武七學,轉身就走。
直到······
古道上傳來了男人的哭泣聲·····
「為什麼?」
「何必呢?」
「宋嚴世也好,王絕也罷,你們的爭鬥,為什麼要牽扯到這麼多無辜的人?」
「這些···是救命的糧啊!」
武七學整個人傾倒在古道上,不停的哭泣著,實際上·····
他所在的地上,有很長,很長的車轍印,他其實已經明白了,糧食已經被運走了,徐國也已經被殺,兩千精銳金甲軍全軍覆沒!
可這還沒完。
山巒之下,黎明與深夜之間,一場人為的大火正從山腳下猛烈的灼燒而起。
這是陸高升的命令,目的自然是為了消除一切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一把火,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張三離去前,遙遙看著武七學······
但張三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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