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任巧:冒牌貨,說吧,你想怎麼死?

  現代,畫室。

  下午三點半。

  難得的課餘時間,辦公室里的氣氛較為火熱,

  任平生翹著二郎腿,雙手橫拿手機,和陶陶、陳紹、雷愷組隊玩昨日上線的吃雞手遊。

  還振我,來,我讓你振臥槽,他隊友來了,你們人呢?趕緊過來來振,你再接著給我振,平頭哥快把武器卸了,我們把他逼進角落,以角之勢,一人一下用巴掌扇死他——讓他給我瑟—.

  陶陶或激動、或亢奮、或懊惱的話語時不時的在辦公室里迴蕩,有時都蓋過安然、徐婷、向依依等人的聊天聲。

  任平生拿起水杯,喝水說:「手機沒電啦,我不玩了,你們誰帶充電器了?借我充下電。"

  安然說:「我桌上有,說起來這個充電器好像是你的。」

  「我的?」

  「好像是吧,我之前找你,還是找誰借了充電器,然後就一直放那裡。

  「你要這樣說,那大機率是我的,我之前放了一個充電器在辦公室里,一直找不到我還以為掉了。」

  任平生走到安然辦公桌旁,拿起充電線,給發燙的手機充上電,看到微信有六條未讀訊息,點進去,一條來自畫室群,一條來自小區群,剩下的四條都來自安然。

  訊息發來的時間是十二點多,那時候任平生正在午休;內容是讓任平生看後有些想笑的內容。

  【然然非碴碴】:我想了想,南韻姐給我的禮物,我還是不能收」

  【然然非碴碴】:太貴重了,那個項鍊光是按金價算,最少都得要十幾萬,更別說上面還有天然玉石【然然非渣碴】:我就留下你送的包和玉簪吧,要不是怕太那個,我其實連玉簪都不想留。玉簪看起來也好貴。

  【然然非碴碴】:就這樣說定了,你晚上跟我回家,我把金項鍊給你,然後你幫我跟南韻姐說還是我跟你回去,我當面跟南韻姐說。

  昨晚因一直喝酒,跟南韻吐槽家裡人的不公,安然沒有看任平生、南韻送她的禮物直到早上回家換衣服的路上,才發現南韻出手竟是那麽大方,那麽重。

  一條金鑲玉的項鍊,一根玉簪。

  玉簪的精美無需多言,饒是不懂玉的安然在看到玉簪的那一刻,就下意識的認為玉的價格極其昂貴,是她辛苦工作這些年都買不起的那種」

  金鑲玉的項鍊更是震的安然當時久久無言。項鍊光是重最少都得有五公斤,款式是和歷史博物館裡那些皇后、貴妃佩戴的項鍊文物差不多,華麗精緻,貴氣逼人。

  沒有女人看了會不喜歡、不想要,安然也不例外,但安然更覺得自己不配。

  她這樣的人哪裡佩戴這樣的東西。

  而且她只是過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日,南韻姐就給她送這麽貴重的生日,安然感動之餘,倍感壓力山大,等南韻姐過生日的時候,她把自己賣了,都送不起同等價值的禮物所以打看到禮物的那一刻,安然就一直琢磨著還給南韻,是任平生不肯,這才在中午透過微信又說一遍。

  不當面說,倒不是怕畫室里的人知道後不好,相反安然覺得她應該讓畫室的人知道南韻姐的大方,安然是意識到南韻姐送她這麽貴重的禮物背後有問題南韻姐的身份很可能沒平頭哥說的那麽簡單,南韻姐的身份肯定有秘密,平頭哥沒跟他說實話題畢竟,若不是深入到骨子裡的認知,南韻姐又怎會送這麽貴重的生日禮物?

  換成她在失憶的情況下,送人生日禮物,最多只會送人幾百塊錢的禮物,有可能還會因為沒錢,送更便宜的禮物。

  還有,按照平頭哥的說辭,南韻姐每天不是看書,就是出門閒逛,哪來的錢買這麽貴重的東西綜上所述,安然肯定南韻的身份有秘密。

  任平生自然不知安然因禮物引發的聯想、猜測。他看著安然發的訊息,可以理解安然的決定。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南韻會給安然送禮物,還送那麽貴重的,他一開始是想將雙肩包當成他和南韻共同送的禮物。

  不過,理解歸理解,任平生現在的態度仍和早晨一樣。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送出去的生日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給你了,你就收著,別矯情的跟個娘們一樣。

  正在聊天的安然看到任平生回的訊息,扭頭看了眼任平生,避開徐婷、向依依,敲字回覆。

  【然然非碴碴】:我就是娘們。

  任平生啞然失笑,這話說的沒錯,安然的確是個娘們,不過有時候他還真會忽略安然是個女的。

  【然然非碴碴】:你不要再像個娘們嘰叭喳嗑的,就這樣說定了,晚上跟我回去,然後我跟你回家,當面跟南韻姐說。

  【然然非碴碴】:還有,看在咱們倆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弟,是一家人的份上,你跟我說實話,南韻姐真正身份是什麽?一定是非富即貴吧【然然非碴渣】:不然,南韻姐不會在失憶,在吃穿都是你出錢的情況下,出手這麽大方。

  ,觀察力還挺敏銳。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她的真正身份就是你的嫂子,你有閒工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不如幫我,不,是幫你嫂子一個小忙。

  【然然非碴】:你先告訴我。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你幫我忙提條件也就罷了,幫你嫂子忙,你竟然還要提條件。安然,你不行啊。

  【然然非碴碴】:跟你學的,誰讓你口口聲聲的說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弟,卻跟防仇人一樣防著我,事事瞞著我,你也真好意思。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再多的真誠也抵不過某些人的胡亂猜想。好了,別嘰嘰歪歪的在那矯情的要死,你嫂子送你的禮物,你就收著,別有什麽心理負擔,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以後多找韻兒聊聊天,一塊玩。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我是很想說韻兒有我就夠了,但事實不充許我這樣,她得有朋友。因為有些話,你們女人之間可以說、可以聊,她跟我反而不好說,你能明白我意思吧?

  【然然非渣碴】:明白,你就放心吧。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你辦事我向來都是放心的,所以我現在有一項事關韻兒的艱鉅任務交給你。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你找時間收集一下有關歷朝歷代科舉的規章制度和近代現代的考試制度。

  【然然非渣碴】:周扒皮的套路真深,你繞半天竟然就是為了讓我做額外的工作。不過你昨天收集農業種植的資料,今天收集古代科舉的資料,你要做什麽?

  任平生能做什麽,自然是為了大離。

  昨夜,南韻在得知大離可能會出現「劉秀」時,提出要讓繡衣監察天下的奇人異士,

  凡是有疑似他之前準備造反期間的舉動,就依律誅殺。任平生當然雖然反對,但只給出一套大而控的建議,沒有具體可行的計劃。

  今日上午課間休息時,任平生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科舉制。

  大離現在的官吏選拔方式,是以舉察為主,世襲為輔廠以齊升學院為例。學院裡的學生看上去來自五湖四海,沒有絲毫家世背景,但在南韻、世家公卿、天下百姓,任氏一族和學院所有先生、學生眼裡,武安君任平生就是他們的背景,他們骨子裡就打著任平生的烙印。

  齊升學院裡凡是在朝為官的,有一個是一個都是以舉察的方式入朝為官。

  既,任平生列好名單,遞給南韻,然後南韻或親自,或安排人逐個考校一番,透過錄用,不透過打回。

  這樣的官更選拔方式,弊端中學歷史書上都有,在這不做贅述任平生現在主要考慮的是,用科舉更能解決南韻的擔憂。

  這個原因暫時無法跟安然訴說,任平生略微思索,糊弄的回覆【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不是我要做什麽,是你嫂子突然對這方面感興趣,需要這方面的資料。

  【然然非渣碴】:她怎麽會突然對這方面感興趣?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她一直都對這方面感興趣,她平時在家看的都是《漢書》

  這類的史書。

  【然然非碴渣】:真的假的?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不然呢?你以為她跟你一樣,就知道看那些狗血言情小說?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懂不懂什麽叫腹中有書氣自華?你嫂子那麽好的氣質,就是看史書這類書籍養出來的【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你現在給我一句話,你嫂子的忙,幫不幫?

  【然然非碴渣】:幫!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這就對了,

  回頭讓你嫂子請你吃飯在手機上聊完,安然雖然仍待在徐婷、向依依等人的身邊,繼續和她們閒聊,但安然收集古代科舉相關資料的速度一點不比昨日慢。晚上七點多,任平生還在上課,安然便將蒐集到的所有資料整理成檔案,發給任平生。

  任平生看後非常滿意,更加確定以後還有蒐集資料這種活,就要交給安然做,也只有安然能做好。

  安然對此翻了個白眼,不願意搭理任平生,

  晚八點半下班,任平生不由分說的撇下仍堅持要還禮物的安然,獨自開車回家。

  開啟家門,見客廳亮著燈,南韻一如既往的端坐在沙發上,恬靜看《漢書》,任平生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笑容,大步走過去:「我回來了,你等多久了?」

  南韻合上《漢書》,抬眸看向任平生,清冷嬌媚的俏臉上露出淺笑:「剛過來不久,

  我有一件事要與平生說。」

  「真巧,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說,」任平生坐在南韻身邊,「你先說吧,你要跟我說什麽事?」

  「我要說的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南韻賣了個關子,直接說出答案:「我欲設立學宮,在各郡地開齊升分院,以齊升之制,選拔官吏。」

  任平生接話道:「然後,你就可以藉此讓『劉秀』主動入你轂中,為你所用是吧。」

  「然也,這是我設立學宮的目的之一。

  任平生握住南韻柔若無骨的小手,感慨的說道:「要不怎麽說我老婆聰慧無雙,沒有我這個現代人幫忙,你都弄出了科舉制的形,真厲害。

  」平生謬讚,我是受到平生齊升學院的啟發。「

  任平生賣起關子:「你猜猜我要跟你說的是什麽事?」

  「平生請說。」

  任平生掏出手機,開啟安然發給他的檔案,遞給南韻。

  南韻接過一看,清冷柔媚的俏臉頓時浮現出認真之色,

  任平生見狀沒有打擾,拿起南韻放在茶几上的《漢書》,從南韻的進度開始看。

  約莫過了十分鐘,南韻逐字逐句的看完檔案,將手機遞給任平生,說:「平生與我果真是心有靈犀。」

  「那必須滴,你也不看我是你的誰。」

  任平生隨手合上《漢書》,摟住南韻的細腰。

  南韻媚眼含笑的警看任平生,說出的話,卻是讓任平生心裡一跳.

  」平生是我的男友,可平生似乎未拿我當女友,不然平生何以交代巧兒,不可出仕。「

  任平生疑惑道:「你這話從何說起?我什麽時候交代巧兒不可出仕?」

  我欲讓巧兒出任學宮令,統籌科考制,巧兒卻說她才疏學淺,難堪大任。」南韻說:「巧兒的才學,你現在不清楚,但我清楚,以巧兒之才,出任學宮令綽綽有餘。

  她之所以會矯言拒絕,是因平生曾叮囑、交代,她執掌繡衣,為避免皇帝猜忌,不可出仕,不可為外人知曉,要做一個依附皇帝的隱臣。

  平生若以我為女友,何以會這般叮囑唔—.

  任平生小雞啄米似的親了南韻一下又一下,直到南韻輕推任平生,任平生這才停下來,嬉皮笑臉的說:

  愛情這東西果然奇妙,都讓素來不苟言笑的陛下,都變成小女兒模樣,挑起老公還沒跟小韻兒在一起的刺了。」

  任平生輕撥南韻的瑩潤的朱唇:「換成別人這樣,只會讓人覺得是無理取鬧,小韻兒這樣,卻讓人感覺真可愛。"

  南韻抬眸瞅了眼任平生,心裡稍微有一點點不爽利,她本是想趁這個難得機會,假借敲打,讓任平生以後別拿她當外人,結果反被任平生明夸暗慰的敲打了一番。

  南韻越想越不爽利,伸手捏住任平生的臉」

  任平生笑嘻嘻的摟住南韻,又親了幾口,說起南韻送安然的禮物,安然認為太貴重想要還給南韻一事。

  也在這時,任平生才知道金鑲玉的項鍊是南韻送的,她從她自己的首飾盒裡拿出一條未曾佩戴過的項鍊,而玉簪是任巧送的。

  任巧花了多少錢,南韻不清楚,僅知道玉簪應是煙雨閣出品,而煙雨閣出品的玉簪,

  沒有低於三萬錢的。

  三萬在現代來說不算什麽,也就買兩台手機,但在大離的京都外城可以買一套一居室。

  對了,平生莫怪我未提醒你,巧兒在等著收拾你。」

  她為什麽要收拾我?因為我不讓她出任南韻不言,握住任平生手,返回大離。

  緊接著,任平生瞧見,任巧拿著一根沾了些麵粉的擀麵杖,冷著臉,一下一下的敲著手心,說「冒牌貨,說吧,你想怎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