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不用信

  翌日卵時。

  睡了不足一個時辰的南韻,無需宮娥充當鬧鐘,準時準點的睜開眼睛,清澈柔媚的桃花眼裡充斥看睡眠不足的疲憊。

  嬌媚地捂嘴打了個哈欠,南韻坐起來,扭頭看向一旁的任平生任平生側身背對著她,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平生,平生

  南韻伸出素白的右手,輕輕地拍任平生的手臂,見任平生沒反應,又輕輕地推任平生。

  呼嚕聲一頓,任平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懵懵地轉身,看向南韻,

  南韻見任平生這幅呆萌、可愛的模樣,清冷嬌媚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說:「起來練武了。」

  「啊?哦—

  任平生絲毫不顧形象的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翻身摟住南韻不堪一握的細腰,蹭著南韻柔軟平坦的小腹,慵懶的說道:

  :「現在幾點了?」

  「卯時,五點。「

  『這麽早?我能不能再睡半小時?眼睛都睜不開,好睏~」

  」平生見諒,你辰時要去那邊上課,若推遲半小時,恐時間不夠。「

  南韻話音未落,內室門口處傳來一點動靜,任平生知道是月冬帶著宮女過來伺候南韻更衣了,忙是鬆開南韻不堪一握的細腰,離開讓人留戀的柔軟小腹,躺了回去,

  南韻莞爾一笑,月冬壓著聲音的詢問飄了過來。

  「下?「

  『平生也醒了,讓人將平生的衣服備好。」

  回陛下,公子的衣服已經備好了。」

  「過等一下。

  南韻餘光警到任平生的「不適」。

  任平生疑惑的坐起來,小聲詢問:「怎麽了?"

  南韻媚眼下沉,任平生隨之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南韻為何會喊等一下。

  任平生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這個其實是正常的自然現象,要是沒有反而說明我身體不行或者年紀大了。」

  南韻抬眸警了眼任平生,壓著聲音說:「待會我讓月冬把衣服放下,你自己換。"

  」一直都是我自己換,你讓她們給我換,我還不好意思,除非我老婆給我換,我倒是可以勉強接受。「

  南韻又警了眼任平生,喚月冬過來。

  玉足著白襪踏在木板上的聲音相繼響起,月冬帶著六個手捧托盤的宮娥快又穩的走過來。

  南韻坐到床榻邊,待宮女為其穿好鞋襪,站起來,說:「將平生的衣服放到榻上,合上床帷。」

  「喏。」

  月冬走到右手邊第三位宮娥面前,拿起托盤裡任平生的衣裳,略微低著頭,走到床榻旁,向任平生行了一禮,放下衣服,解開繫著床帷的繩扣,拉上床帷。

  任平生默默看著合上的床帷,俯身拉來月冬放下的衣服,拿起最上面的一件,不由出聲問:「怎麽是離服?"

  「回公子,為公子練武方便,奴婢擅自做主給公子、陛下備了練武服。」

  「哦。」

  公子,需要奴婢差人拿來那邊的衣裳嗎?」

  「不用。」

  略微生疏的換上月白色的練武服,任平生朗聲問:「韻兒,你衣服換好了嗎?」

  「好了。」

  「那我下床了。」

  拉開床帷,映入任平生眼帘的是,南韻披著如墨的秀髮,背對著他,身上穿著的可以視為情侶款的練武服,讓南韻窈窕可人的背影添上些許英姿颯爽,勾動任平生的心弦任平生正想上前仔細觀賞南韻穿上練武服的英姿,一名宮娥捧看裝有鞋襪的托盤,跪到他的腿邊,捧起他的右腳,放在自己腿上,為任平生穿襪、穿鞋穿好,任平生剛站起來,適才跪在南韻面前,為南韻系腰帶的宮娥,又跪到任平生面前,為任平生系上一條款式簡約又不失大氣的犀牛皮染色腰帶。

  緊接著,為南韻戴皮護腕的兩個宮娥走到任平生左右,為任平生戴上和南韻同款的皮護腕。

  而穿好腰帶、護腕的南韻坐在宮娥搬來的圓凳上,月冬站在南韻身後,拿起一個象牙梳子,梳南韻的頭髮,為南韻挽上一個在任平生看來有點像是丸子頭的髮髻。

  任平生活動著感覺有點緊的護腕,走到南韻面前,面帶笑容的打量著南韻,陡然知曉別人玩換裝遊戲的快樂。

  平日裡,南韻穿皇帝常服時,是高不可攀、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嚴女帝;南韻穿尋常衣裳時,是溫婉清雅,嫵媚動人的大家閨秀、公主。

  如今,南韻換上練武服,又變成了花月正映青衫裳,世間紅顏又誰敵的女俠。

  任平生看得心裡不僅湧出摟住南韻,一親芳澤的衝動,還在想南韻要是換上現代服飾,如包臀裙、旗袍、黑絲白絲等,又將會是何等的美麗動人。

  南韻留意到任平生審視、打量和有一點猥瑣之意的目光,有意問任平生為何盯著她看,又怕任平生會當著月冬、宮娥的面說出放肆之語,便沒有出聲詢問,

  任平生自然不知道南韻心裡念頭,對上南韻的警來的自光,露齒一笑,拱手道:「女俠你好,敢問女俠芳名、芳齡,是否婚配?要是沒有婚配,你看本公子合不合適?」

  南韻莞爾一笑,警了眼笑嘻嘻,一副紈模樣的任平生,看回銅鏡,見到為她梳頭髮的月冬在偷笑,沒有在意。

  任平生也是警了眼偷笑的月冬,沒有繼續說下去,站到南韻身邊,看看銅鏡里穿看練武服的自己,對上南韻的目光,笑問:「怎麽樣,我穿上這身衣服帥不帥?」

  」平生若能蓄髮,會更帥。」

  「哈哈,我也覺得,」任平生問,「你想我蓄髮?「

  」平生現在髮型,與離服有些不般配。

  「你想不想我蓄髮?」

  『平生短髮模樣雖然好看,但我更習慣平生束髮髻的模樣。」

  任平生撇嘴道:「小姑娘不誠實,繞來繞去,還不是想我蓄髮,"任平生接著說,「老婆有求,當老公的自然得滿足,不過現在蓄髮多少有點不方便。

  你也知道,我常去那邊,要是蓄髮,然然她們看到會以為我出家了,還是再等等,日後有需要,我就戴假髮。」

  「好。」

  言語間,八名宮娥端來雙份洗漱用具。

  任平生、南韻洗漱完,南韻一邊講述練武的基本常識,一邊往大殿走。

  習武者,皆從熬氣力和樁功開始,它們亦是練武的根本,氣力不足,樁功不深,縱使學會再多招式、對敵技巧,亦是花拳繡腿、不堪一擊。

  不過,平生的情況和初學者不同,平生因有內力待融合,無需熬練氣力,只需練樁功、招法,待平生融合內力後,再為平生捕筋拔骨,教平生如何運氣、發勁。」

  任平生懵懂問:「那我今天是先練樁功?」

  然也,我今日教平生的樁功,乃是平生利用系統升級後的無極樁,尋常樁功多是靜樁,經系統升級過的無極樁則是先動後靜,並配以呼吸法。」

  走到大殿中央,南韻接著說:「平生因丹田封存了內力的緣故,若學習呼吸法,會牽動被內力,損害平生的身體,故平生現階段只需掌握最基本的呼吸節奏。我現在為平生演示—遍。」

  「好。」

  任平生後退幾步,翹首以盼。

  南韻並步一立,清冷嬌媚的俏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雙手抱拳,收於腰間,猛地發出一聲響徹大殿的嬌喝,震的任平生心頭一顫。

  接著,南韻左腿向左重重一踏,雙拳變掌,緩緩上抬,與肩同高,向右轉腰,左腳尖微外擺,提起右膝,兩掌下沉,右腿向前邁出,右腳跟落地,右腳尖輕抬起,右掌指與鼻尖同高,左掌合按於右肘內關—.

  反覆三回,南韻屈膝站立,雙手呈握狀,收於腰側,以特定的呼吸節奏,發出明顯的呼吸聲。

  任平生看得有趣,暗暗記錄著南韻呼吸節奏時,南韻長短有序的呼吸聲忽如萬條小、

  溪、小河匯入大海,變做一道綿長不絕的深呼吸,同時南韻做出慣見的收功姿勢。

  這便是無極樁,平生可有疑問?」

  「你剛才的呼吸聲是呼吸節奏,還是呼吸法?"

  「呼吸節奏。」

  『呼吸法比剛才的呼吸節奏要複雜?」

  「然也。」

  「無極樁一次要練多久?「

  「以個人情況而定,練武與讀書一樣,都需因材施教,不可如工匠制器,一概而論,"南韻接著說,「就如我、月冬、巧兒的武功都是你教出來,我們三人擅長的都不一樣。我善針法,月冬善槍,巧兒善刀,且耳力無雙。」

  任平生噴噴道:「現在承認自己善針法了,不知道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跟我說不善於投擲之技。」

  南韻莞爾一笑:「針法和投擲之技,大相逕庭,我說我不善於投擲之技,有何問題?」

  任平生聲道:「你還不如說當時是大離皇帝說的,又不是我女朋友說的。」

  「這般說倒也無錯。「

  「無錯個鬼,你這個小姑娘壞的很,」任平生斜了眼南韻,「我們開始吧。「

  『請平生先並步站立。「

  任平生有些興奮的並步,昂首挺胸,繃著臉,腦子裡儘是南韻剛才收拳於腰,大喝.

  向左重重踏步的畫面,準備等南韻一開口,就復刻出來。

  然,南韻遲遲沒有開口。

  她圍著任平生轉了一圈,示意任平生收肩放鬆,胸膛不用特意挺著,腰、腿也不要繃著。

  任平生剛勉強做到南韻的要求,忽眼眉微動,流露一絲古怪之色。

  南韻竟拍他的屁股,讓他最谷道。

  「撮谷道是什麽?」

  南韻清冷嬌媚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色,腳附耳解釋一句,任平生這才明白個中含義,

  一邊照做,一邊想他當初教南韻無極樁的時候,難不成也拍南韻屁股,讓南韻撮谷道?

  應該沒有吧他記得南韻之前跟他說過,他當初是讓月冬南韻功夫任平生想歸想,行動上勉強完成南韻的修正後,南韻開始教下一步。

  和「並步站立」一樣,收拳於腰,也不是任平生以為的抬起雙手,握拳放於腰側就行了,得在保持南韻要求下的站立姿勢的同時,搭配長達三秒的吸氣,

  然後透過大喝吐氣,精神集中於左腿,向左重重的一踏。踏腳的力度也有要求,腳掌有震感,不會感到疼。

  這個要求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任平生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做到了,但南韻從任平生踏地的聲音里判斷出,任平生力度或大或小,讓任平生重來。

  任平生有些無奈,但聽話照做,直到腳掌都踏麻了,才提出來讓他緩一緩。

  南韻同意,不過只讓任平生緩了約莫五分鐘,便喊著任平生繼續。

  任平生這下算是體會到南韻的嚴厲,不過跟他小時候初學畫畫時的老師相比,南韻算是溫柔多了。

  那個老師是出了名的嚴厲,饒是任平生這種畫畫頗有天資的,在他手裡都沒少因為握筆姿勢不對,被其拿筆打手。

  閒言少敘,任平生勉強學會無極樁時,已是一個時辰後。

  任平生喘著氣,看著汗都未出一滴的南韻,問:「我學習的速度算快還是算慢?『

  」平生的心中太多雜念,不然平生至少能提前半個時辰學會。」

  任平生有些驚訝,他剛才的確有點不夠專心,總是在想一些有的沒的,

  你當初學會無極樁,用了多長時間?」

  『不清楚,未特有留意時間。」

  「我怎麽感覺你是在照顧我的面子,你一定比我學會的時間短吧,"任平生笑說,「你能照顧我面子,我很開心,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沒必要特意照顧我面子。」

  「兩刻鐘。」

  『多少?兩刻鐘?半個小時?」

  任平生咂舌道:「知道你天賦高,沒想到你天賦這麽高,我突然有點擔心,我日後能不能學會你之前說的那個縮地成寸,要是學不會可就太難過了。」

  任平生可是饞「縮地成寸」,饞好久了,一直都想著恢復內力後,體驗體驗縮地成寸的感覺。

  「平生莫憂,你的問題在於心中雜念過多,太過浮躁,而非天賦不夠。「

  南韻說:「相反,平生的天資很好,換做旁人如平生這般浮躁,一個時辰內學不會無極樁。「」

  任平生笑看握住南韻柔若無骨的小手:「還是小韻兒會安慰人,聽你這樣一說,我信心又回來了。」

  「確是如此,無極樁非尋常樁功,平生教過的人中,只有我、月冬和巧兒學會。

  「我還教過誰?」

  」尉遲靖、李甫,」南韻說,「李甫是平生的表弟,在大漠決戰中不幸戰死。

  「我知道,月冬跟我說過。」

  任平生話音未落,一群宮娥端來剛出鍋的早膳。

  南韻說:「用膳吧,吃完繼續練。」

  「你覺得我等下第一次能站多久?」

  」以平生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估計平生應該能站兩盞茶左右。

  「兩盞茶是多久?十分鐘?」

  見南韻點頭,任平生有些不服的說道:「你這也太小看我了,我覺得我最少能站十五分鍾。你要是不信,我們打個賭,我輸了,我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我贏了,你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信。」

  「你不用信,事實勝於雄辯,就這樣說定了。」

  任平生拉起南韻柔若無骨的小手,勾住南韻蔥根似的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食言誰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