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畫室里響起下課的輕音樂。
任平生一馬當先的走出教室,掏出外屏有裂痕的手機,檢視南韻五分鐘前發的微信。
【南韻】:我過來了。
任平生撥打南韻電話,等待音響了一聲,電話接通。
「喂,我下課了,你還在家吧?」
「在看書。」
『好,我等會回去接你。」
」不勞平生辛苦,你告訴我位置,我打車過去。「
「晚上吃飯的地方在二環,就上次跟你說的那家,正好順路回去接你,」任平生補充道,「」當然,就算不順路,我也會回去接你。」
「二環?」
「對,」任平生看了眼左右經過的學生,笑了笑,走向沒人的地方,壓著聲音說:「反正車禍已經發生了,現在去應該沒有問題,我們總不能因此一輩子都不去二環,」任平生笑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給你叫輛車吧。
「平生何時回來?「
現在,畫室這邊有三個,我帶上她們一起去接你。對了,等會你下來的時候,記得幫我把給然然的碗筷、茶具帶上,我走的時候忘帶了。」
『好,平生慢行。」
接別人可以慢點,接我老婆必須得快點,咱們差不多一天沒見,你不想我嗎?不想立刻馬上見到你心愛的老公?」
電話里,南韻清冷酥脆的語氣里明顯多了些許笑意。
『平生想我了?」
「你不想?」
如若我說不想,平生會如何?」
我勸你把這句話收回去。
南韻清冷酥脆的語氣里笑意更濃。
任平生壓著嗓子催問:「快說,想不想?」
南韻雖然跟任平生打直球打了一次又一次,但現在讓南韻說她想任平生,仍不禁有些羞澀,不好意思說出來。她紅唇翁動的說:「與平生一樣。」
「與我一樣什麽?小姑娘不要害羞,拿出你平時撩我的勇氣,大聲說出來。
聽到任平生說她平時撩他,南韻雖不解「撩」這個字在現代流行語的意思,但第一反應認為任平生指的是她此前說過的直白話語,心頭的羞澀更濃,轉念一想,也是,不就是直抒胸臆,有何難為情的。
南韻當即壓下心中羞意,如平時那般,淡淡道:「想你。」
話罷,南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任平生同時間露出春花般燦爛的笑容。
兩人都未察覺到的是,南韻說這話時,酥脆的嗓音里有一點刻意的清冷。
「乖,掛了。」
」平生想吾否?」
「你猜?」
平生何以羞澀?平日的不要麵皮呢?「
「在你的心裡,」任平生說,「你說你也是,就不能安分點?總是在我心裡跑來跑去,害的我下午上課都沒法專心上課,總得在心裡看著你。」
南韻清冷酥脆的嗓音里又多了一些笑意:「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
「你知道就行。不過看在你還算識趣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以後繼續保持哈。「
南韻好聽的嗓音里笑意更濃:「好。」
「等會再說,我現在去接你,拜拜。」
「再見。」
掛了電話,任平生有些意猶未盡,不自覺的笑著走到辦公室門口,聽到裡面傳出安然、徐婷和向依依爽朗的笑聲,走進去一看,三人圍在一塊,安然拿著手機,像是在分享八卦。
「笑啥呢,說出來,讓我也樂樂。
「你剛才是在跟南韻姐打電話吧,」安然走到任平生面前,將手機遞到任平生面前,
說:「你和南韻姐聊什麽呢?笑的這麽猥瑣。「
任平生看看手機里他笑的是有一丟丟猥瑣的照片,沒好氣的說:「你不去當狗仔真是可惜了,還偷拍我打電話。怎麽,你打算在我們畫室內部弄一個八卦周刊?」
「好主意,以後專門拍你的八卦。」
「我謝謝你哦。」
『不客氣,」安然緊接著解釋拍照的原因,「我剛才是見你下課了半天不回來,出去找你,看到你在打電話,還笑的那麽猥瑣,就拍下來,打算等下給南韻姐看。」
「說的挺好,下次不要說了,」任平生看向徐婷,「其他人怎麽說,能去嗎?」
都可以,但我不能去了。「
「你有什麽事?」
『我男朋友今天過生日,本來想著叫他一起過來蹭一頓,但他爸媽身體不舒服,來這邊看病,傍晚六點多到,他那時候還沒下班,我得去機場接他爸媽。」
「什麽病?嚴重嗎?」
『他也不清楚,應該不嚴重,說是有好幾年了,老家的醫生只能緩解,沒法斷根,他就叫他爸媽過來看看。」
安然接話道:「我覺得他們過來看病是一回事,順道也是想看看你。」
」就算沒這種可能,這次也算是見父母了,如果合適,說不定結婚要安排上日程了,」向依依打趣道。
任平生笑說:「我前幾天還跟韻兒說,我和她會是畫室里第一個結婚的,現在看來第一個的名頭,得被你搶走了。」
『不至於,不至於,」徐婷說,「再說,我哪敢跟老闆搶第一的名頭。」
「你這話說的我跟周扒皮似的,你要是第一個結婚,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你說的啊,沖你這個紅包,我明天先把婚禮辦了。」
向依依說:「你是不是傻?你先結婚,老闆給你包完紅包,老闆結婚,你還得還回去。你應該等老闆先結婚,然後你再結,這樣就能找老闆要個大紅包。」
「是哦,還是依依想的周全。「
任平生失笑的看著向依依:「我說你和你男朋友從大學談到現在,怎麽還不結婚,合看還有這個原因呢。」
『是啊,就等著你結婚,我好從你那領個大紅包。
行行,我可不能成為你們結婚的障礙,我宣布今晚就是我和你們嫂子的結婚宴,你們趕緊把紅包準備好,」任平生說,「好了,不瞎扯,我們走吧。「
向依依有些意外:「就去?現在才四點半,五點都沒到。
「從我們這邊過去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我還要回去接韻兒,現在出發,時間差不多,
也省的等下路上堵車。」
「也是,等我一下,我去上廁所。」
向依依剛走出辦公室,徐婷開始收拾東西去機場。安然按撩不住她的八卦心,示意任平生看手機。
【然然非碴碴】:你和南韻姐真的要結婚了?南韻姐身份證解決了?身份弄清楚了?
快跟我說說,快!
任平生看了眼一臉樣的安然,笑著打字回覆。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結婚是真的,不出意外應該是年底,她的身份證也解決了,至於是怎麽解決,身份是什麽,等我想好怎麽騙你,再告訴你。
安然瞬間有些急了。
【然然非渣渣】:你這就沒意思了,我任勞任怨的幫你幹活,尤其是這次招生,你的活都是我乾的,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好意思這樣對我嗎?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好意思任平生剛點選傳送,向依依走了進來題【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回頭再跟你說。
任平生已經想到了兩套說辭,具體用哪一套,得晚上跟南韻商量一下。
大概半個小時後,任平生跟南韻打完電話,將車開到樓下,等了快一分鐘,南韻身看衣襟繡著飛鳥花紋的白色交領衣,白綠色的宋制兩片裙,提著裝有茶具、餐具的徑直木盒,蓮步款款從單元樓里往外走。
坐在後座的安然、向依依透過車窗,看著打扮清新、休閒,氣質如仙的南韻,既不由的說起南韻很適合穿漢服,看上去跟古時候的大家閨秀一樣,還說南韻穿的漢服也很精緻,有宋時的韻味,又很具有時尚感。
南韻坐上副駕,安然、向依依順勢和南韻說起她身上的衣服,夸南韻穿的漂亮。南韻淺笑的客套兩句,將木盒遞給安然。安然有些茫然的接過,以為木盒裡是今晚要喝的酒經任平生一說,才知道是給她的茶具、餐具。
「哎呀,你們太客氣了。我那天就是隨口一說,你們怎麽還當真了,這讓我怎麽好意思。」
任平生警了眼後視鏡里的安然,說:「我沒當真,你嫂子當真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她就找商家下單,今天剛到。」
「謝謝南韻姐,還是南韻姐對我好。」
「客氣。」
「咋滴,不謝謝我?不是我剛才給韻兒打電話,你這東西還在我家茶几上躺著。
一路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隨著時間快到傍晚六點,來到二環,路上的車逐漸多了起來,有的路段還出現了擁堵,任平生打起十二分精神,副駕上的南韻也是如此。不知情的安然、向依依樂呵呵的聊著網上看到的八卦。
「還有多遠?」南韻問。
「不堵車,七八分鍾就到了,現在前面堵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安然接話道:「陶陶和喬舒芳已經到了。」
「這麽快?」
「他們倆坐地鐵過去的,剛到,在群里問我們到了沒有?」
「你跟他們說,讓他們先進去坐著,我訂了包廂,」任平生問,「陳紹呢?也堵在路上?」
「他沒在群里說話,我問問。」
安然話音剛落,前方停車不動的車忽然涌動,任平生隨著車流,緩慢走著,終於在十五分鍾後,平安到達那家餐館。
雖說任平生一直都認為自己不會再遇到車禍,但此時還是不由的鬆了口氣。
吃飯的過程不行贅述,值得一提的是,任平生在吃飯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他在距離餐館五公里外的一家KTV存了三干還是五干多的酒,加上南韻還沒去過KTV,便在吃完飯後,轉場去KTV。
到了KT√,開了一個大包,任平生趁看安然、向依依等人都走在前頭,小聲的問南韻:「你在《現代生活手冊》上,有看到關於KTV的介紹嗎?」
南韻聽著兩旁包廂里傳出來的在她看來十分嘈雜的音樂聲,說:「最近這些日子不曾看《現代生活手冊》,不過我雖未在《現代生活手冊》上看到KTV,但聽平生剛才在飯桌上說的和現在看到的,我大概能猜到這裡是何地方。」
「那你說說,這裡是什麽地方?」
酒色消遣之地,」南韻警向任平生,「平生在此地存了酒,說明平生平日裡沒少來這裡。倒也是不改本色,平生在大離未失去情感前,不僅帶著巧兒常去醉香坊,還讓樂信侯開了一家扶搖樓。「
任平生發現自己真是多餘帶南韻來這裡,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裡是很正經的地方,就是單純的唱歌、喝酒。我在這存酒,是之前帶他們過來的時候,酒叫多了。
你之前不也說了,我在大離去那什麽地方,只是單純的玩,從來沒有那樣過,不然我也不會帶巧兒去。「
南韻嬌媚的俏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淺笑:」平生莫要緊張,我未曾誤會平生,我只是說平生喜歡來這種地方玩,又未說平生做了那些事。平生在大離開的扶搖樓,是大離唯一
家內外皆乾淨的勾欄,裡面的女子不僅自願,也只賣藝不賣身。
平日但有鬧事、冒犯女子者,都會被裡面的保衛亂棍打出去。我當時得知此等情況,
以為平生心善,疼惜那些可憐的女子。現在看來,平生固有疼惜之意,也有戀舊之情。」
任平生長呼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教科書級別的正人君子的形象從此毀了呢。」
拐過一個拐角,前面就到了訂的包廂。
任平生有意放慢腳步,看向南韻在幽暗燈光下的無暇側臉,笑著問:「說起來,在大離的時候,你看我神點子一個又一個,很多都是你們沒想到的,現在來了這邊,知道我那些主意的出處還知道我當時是有系統幫助,我在你心裡的高人形象是不是沒了?覺得我不過如此?」
南韻停下腳步,看著任平生的眼睛,面帶淺笑但眼神認真的說道:「平生何以認為在我心裡是高人形象?在大離時,平生在我心裡是一個奇怪、仁善又冷漠的人。後得知真相和我來到這邊,平生在我心裡變成了一個登徒子。「
任平生嘴巴微張,南韻繼續說;
「一個不會讓人厭惡,反會讓人喜歡的登徒子。」
任平生不由的露出燦爛笑容:「有多喜歡?」
「你猜。」
話罷,南韻眉眼含笑,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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