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故沒走成。
他忍了一路,到了最後關頭卻功虧一簣,在南言面前露了痕跡。
虧著南言記得自己把醫藥箱裡的藥全部換新過,備上了不少常用藥,其中就有胃藥。
南言按照說明和沈珺故的症狀一一對應,坐在沙發上的沈珺故扶著額頭,聲音沙啞:「不用看了,這個要能吃。」
「我怕吃錯藥還得送你去洗胃。」南言誠誠懇懇,「吃藥前看說明是對藥最大的尊重。」
沈珺故沒說話了,讓南言一點點檢查說明書。
南言確認好說明,一瘸一拐去倒了一杯溫水,塞給了沈珺故兩粒藥。
沈珺故根本沒看,拿到手就扔進嘴裡,喝了幾口水。
南言家中客廳的沙發布置的很少女風。粉灰色的布藝沙發,上面東倒西歪著毛絨玩具。南言躺在沙發上,一個人都嫌寬大,而當坐在那兒的是沈珺故的時候,沙發顯得逼仄了不少。
他吃了兩顆藥側躺在沙發上,單手搭在眉眼處,伴隨著他每一個呼吸,襯衣解開的那顆領子紐扣都會輕輕浮動。
南言抱著手機查關於胃病胃疼該怎麼辦的消息。
胃病挺常見的,一打開頁面就能看見不少小偏方小妙招。
南言認真把內容看了一遍記下來,又截了圖。
「沈珺故,你疼的話可以對疼痛部位進行按摩,來減輕疼痛。」
南言埋頭看著小妙招,沒察覺自己第一次在沈珺故面前喊了他的全名。
沈珺故放下手,側眸看向南言。
地上鋪著一個厚厚的拼色地毯,南言坐在地毯上,翹著扭傷的腳踝搭在一個小腳蹬上,姿勢很隨意。
南言已經把那條寶藍色的連衣裙換掉了,一套拼色的運動服簡簡單單,長捲髮挽成了一個丸子頭,她回過頭來的時候,鬢角垂著兩縷髮絲,露出額頭的模樣讓她顯得稚氣了些。
「上面說按摩的時候要注意力度,緩慢進行。」南言一邊說一邊比劃,「你揉手腕正中,定位轉圈200次,兩手換著來。」
「或者就是……我看看,」南言低頭又看了一眼,抬頭對沈珺故說,「雙手交叉按肚臍周圍,說要畫太極……這玩意兒怎麼畫?」
南言一臉坦坦蕩蕩的懵逼。
沈珺故以拳抵唇,笑咳了聲。
聽她說話好像比吃了藥還管用,自己的胃疼在那麼一瞬間幾乎被轉移一空似的輕鬆。
「我會。」
沈珺故說道:「我會照顧我自己,你別擔心,先去卸妝,帶妝時間長了對你皮膚不好。」
南言剛想說誰擔心了,握著手機就反應過來。
她又是給看藥又是查小妙招,這不就是擔心的表現麼。
她關掉了胃痛小妙招的頁面。
「那你自己照顧你自己哦。」
南言真去卸妝了。
她在沈珺故面前沒有什麼包袱,反正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微妙關係,不說別的,在一點時候把對方當做親戚家人,或許還會更好相處一些。
南言卸了妝頂著面膜出來,沈珺故已經閉上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可能他也沒有睡著,畢竟胃疼那麼迅猛,他忍了一路,剛吃了兩顆藥哪能好那麼快。
忍著痛誰也睡不著。
南言雖然知道,腳下還是輕輕的。
她倒了一杯熱水放在茶几上,本來不打算去管他,可剛剛截圖過的小妙招里的內容,總讓她記得。
「呼……算我欠你的。」
南言自言自語嘀咕了句,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開放式的廚房空間不大,南言從冰箱裡翻了翻,還好自己買的有菜。
她手腳麻利把南瓜去皮切塊煮上,一邊準備著其他食材,沒幾分鐘,南瓜煮得軟軟的,南言把南瓜碾成糊糊,與其他食材一起進鍋。
房間不大,開放式的廚房更是不能阻絕食物的香氣。當玉米南瓜粥的香氣傳來時,沈珺故閉著休息的眼也跟著睜開,揉了揉穴位,半坐起身。
南言光著腳,身上圍了一個牛仔布圍裙,在廚房的一側,還掛著四五個顏色圖案各異的圍裙。
煮一碗粥也要全副武裝,南言的生活很有儀式感。
沈珺故看著南言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翹起。
「醒了?剛好來喝點粥。」
南言回眸一笑,沈珺故的笑容一僵。
剛剛沒發現,南言塗著面膜,綠油油的臉上只有眼睛和嘴巴鼻子露在外面,其餘地方被覆蓋的一絲不漏。
這樣的南言笑起來的模樣,與一切美好的詞彙無關。
沈珺故意外發現,他在一瞬間的僵硬過後,居然覺著塗著綠色面膜的南言揮舞勺子的模樣很可愛。
南言用一個粉金色的碗盛了玉米南瓜粥,端給了沈珺故。
「來,喝點粥暖暖胃。」
南言把粥勺遞給沈珺故。
酒桌上,她沒吃幾口,可好歹她沒有喝酒。
沈珺故沒有怎麼吃,喝了酒,還胃痛,也難為他捱到現在了。
南言洗了面膜後又去給自己盛了一碗。
沈珺故胃疼,坐在沙發那兒,她一個人去餐廳感覺怪怪的。
南言轉念一想,直接回到沙發這邊,與沈珺故隔著不遠。
噴香的粥軟糯滑口,沈珺故喝著粥,慢吞吞在想,距離他上一次在沈家吃到南言的手藝中間,過去了多久?
他的眸光落在南言的身上。
南言並未察覺。
客廳里為了照顧沈珺故,怕他刺眼,之前南言把燈光關弱了些,斜陽日照一般的暖色調照在她身上,把她睫毛都印做金色。
吃完飯沈珺故堅持要他洗碗。
「你做飯,洗碗就該我來。」
「你坐著,我還不至於非要勞動你一個病患。」
南言收起了碗筷,順便吐槽了一句:「真不知道你跟洗碗機爭什麼工作。」
沈珺故:「……」
腦子暈了,忘了這茬。
一頓折騰下來,時間也快十二點了。
沈珺故準備離開。
他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喂,先生,我以為您今天住在太太這兒,三個小時前我就走了啊。」
司機早就回家了,正在給孩子輔導功課,猛然接到沈珺故的電話,一臉懵逼。
「您不是有些不舒服麼,在太太那兒有太太照顧您,回去了您家裡可是要什麼沒什麼,明早我估計就是來接您去醫院了。」
沈珺故沉默著掛斷了電話。
房間裡很安靜,電話另一端司機的聲音南言也聽得清清楚楚。
司機走了。
南言瞥了沈珺故一眼。
男人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局面,一時之間有些放空的茫然。
「那我打個車。」
沈珺故做好決定。
南言友好提醒:「胃疼好些了?」
沈珺故按著胃擰眉,半響,他語氣正常:「嗯,好了。」
南言卻一眼看穿了沈珺故的偽裝。
「不好意思,剛查了查,胃疼起來沒你好得這麼快的。」
沈珺故被當面拆穿,也不尷尬。
南言有些作難。
放任沈珺故一個胃痛發作的知名人士去打車深夜回家?然後在要什麼沒什麼的家裡硬捱著?
南言悄悄給自己在心裡頒發了一個小紅花,抓了抓頭髮嘆息。
「行了,別折騰了,今晚你住這兒,我還能照看一下。」
法律上的名義夫妻,又是多次對她出手相助的半個親人,之前沈珺故也照顧過她生病,禮尚往來她照顧回來也應該的。
至於對方是異性這一點,南言還真對沈珺故放心。
他是屬於那種更該擔心別人占他便宜的那種,對誰都是一臉不可侵/犯的冷漠,能讓任何對他有心思的人都退避三舍。
「我給你收拾客房。」
「那怎麼好意思。」
沈珺故詢問:「客房是哪間,我自己去收拾就好。」
「我來,你不舒服先去洗漱,」南言攔著了沈珺故,帶他去衛生間取出來了一套全新準備的洗漱用品。只是她是為了自己準備的,顏色都是少女粉。
其實之前也有一套男士的洗漱用品,那是原主為沈珺故準備的,只是放了三年也沒有開封,南言幾個月前都扔了。
還好,客房裡掛在衣櫥里的男士睡衣和一套休閒西裝南言沒有動,不至於讓沈珺故連個穿的衣服都沒有。
「洗漱的我這裡有一套新的,你先用。」
沈珺故拿著手中q粉的牙刷和毛巾,輕輕吐了一口氣。
客廳留了一盞落地燈,南言的主臥和客臥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沈珺故進去前,南言提醒了句:「要是不舒服,或者有什麼需要,記得打電話叫我。」
這是之前沈珺故對她說的話。
沈珺故一挑眉,南言就想了起來。
這麼一想,她噗嗤笑出了聲,慢悠悠道:「你看,我們倆這是不是傷病人士互助聯盟?」
什麼傷病人士?病患沈珺故無奈輕笑:「你啊……」
南言塞給沈珺故了一板藥作為備用。
「晚安。」
沈珺故握著藥,同樣對南言說道:「晚安。」
這可能是雙方長久以來同樣唯一收到的晚安問候。
沈珺故有些睡不著。
南言卻不,她腳踝的疼並不重,冰可樂敷了敷也好轉了許多,這會兒她躺下去幾乎秒睡。
第二天清晨,習慣的作息時間讓沈珺故在早上六點半起床。
衣櫥里掛著一套他身材尺寸的休閒西裝,沈珺故自然知道這是南言給他準備的。
他換好衣服出房間,正打算去洗漱,就看見清晨從窗外透射進來的微光里,廚房裡已經有了一個人。
穿著運動服的南言依舊丸子頭穿著圍裙,笑眯眯扭頭朝他揚了揚鍋鏟。
「早上好。」
「早。」沈珺故微微一愣。
南言一臉苦惱。
「我看人家說,胃疼的人要吃蘋果,我這裡沒有蘋果,吃完早飯後你喝點蘋果醋好嗎?」
南言期頤地舉著手中一罐蘋果醋,朝沈珺故晃了晃。
沈珺故眸子一彎,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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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胃疼不要喝蘋果醋哦,乖乖吃藥喝粥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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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茜茜重生到十七歲,第一件事就是離家出走。
與上輩子一樣,她遇上了那個桀驁不羈的少年。
與上輩子不同,她沒有在少年直勾勾的目光中躲避,而是鼓足了勇氣站在他的身前。
「不怕我了?」少年彈著菸灰,看似雲淡風輕,誰也不知道他攥緊的拳頭有多用力。
「不怕了。」甜軟的少女聲音鼓足了勇氣,輕顫顫的。
封曜看著眼前猶如受驚小白兔似的少女,那顆心臟瘋狂跳動:「過來。」
鹿茜茜小心翼翼蹭過去:「你說過會保護我,對嗎?」
封曜笑了。
「……對。」
老子拿命保護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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