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呆呆坐著，一時之間，茫然失措！
這個時候，他能怎麼辦？
他只是一個身家過億的普通人罷了。
真真這是犯事了，有錢也沒用，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正這般想著，老謝又發來了一個信息——
「老大，那邊說……二十萬，私了。」
臥槽，林尋差點止不住心中的正義感，破口大罵。
算了算了，先把人撈出來再說吧。至於事實如何？等真真出來後再詢問。
其實林尋還是相信真真的為人的，這姑娘是有真本事的，只要她想，她完全能賺得更多。畢竟如今是流量為王的時代，而真真做媒體號吸引粉絲的手段，可謂層出不窮。
倘若以後尋覓做大做強了，真真至少是總監級別。
「唉，這傻丫頭。」林尋開始思忖，真真的另一個身份，是不是已經被陳放所知了？如果是的話，那真真的處境就太危險了。
這個時候，有人輕輕敲門。
「進來。」
林尋抬眼一瞧，微微怔住，竟然是雷雨，年妮妮的貼身秘書。
林尋面無表情問道：「什麼事？」
雷雨輕咬嘴唇，猶豫片刻，走向林尋。
「林總，我有私事要找你。」
林尋微微一笑，「私事？你和我？」
林尋這輕佻的樣子讓雷雨很慌，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衣領，防止春光外泄。
「林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尋撇撇嘴，「那是什麼意思？」
「林總，林真真是我好友，我們住在一起。」原本雷雨以為，當她說出這個，林尋會震驚，會憤怒，甚至會罵罵咧咧。
畢竟真真的工作，需要極高的保密性質。而她之前和林尋又有過矛盾。
不料，林尋只是微微頷首，「我知道，然後呢？」
「你知道？」雷雨秀眉揚起，白皙的手捂住小嘴，一臉……驚恐。
如果林尋一直都知道她和林真真的關係，那是否說明，他也知道兩人的另一個身份？
林尋面色古井無波，手指捏起桌上那泡著枸杞的茶杯，抿了一口。養生要趁早，大保健到老。
「要不然，我怎會讓你繼續留在星月娛樂？」林尋笑道，「誰不知道我這人小心眼，睚眥必報？」
好像……沒人知道吧？雷雨腹誹。
雷雨面色慘白，「林總，那我就直說了，真真出事了，求你幫幫她。」
林尋突然想到，這雷雨可能知道此事的真相。
他目光如劍，冷冷地盯著雷雨。
「雷小姐，要我幫，總得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雷雨目光呆滯，良久也沒憋出一個字。
終於，她說道：「我只能說……這件事真真不知情，她是無辜的。」
林尋搖頭，道：「你這樣就是在敷衍我……你和真真可都是『螻蟻』的中堅力量，誰知道你們做的事會不會連累我？」
當聽得林尋這般說，雷雨整個人都是呆滯住了，身體像是被電擊一般，劇烈顫抖著。
「你怎麼會知道？」
林尋嘆了口氣，認真道：「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更何況，你們也沒多隱秘，只要費點功夫，很快就能順藤摸瓜，一下子就全挖出來了。」
雷雨黯然地點頭：「我還是低估了林總……其實想想也是，整個A區應該沒比尋覓更強大的情報團隊了。」
說到這，雷雨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尋一眼，她這意思就是——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何嘗不知道你的秘密？
林尋笑了，他坦然道：「什麼情報團隊？雷小姐，你不要亂說，尋覓乃是正正經經的傳媒公司，在工商部里正式註冊過的。」
雷雨道：「可尋覓以前……」說到這，雷雨頓住了，尋覓以前幹了啥呢？她還真不清楚。
林真真從不肯透露任何有關尋覓工作室的事，所以林真真也就知道個大概——好像這個工作室掌握了好幾個媒體號。
至於是哪幾個，她也不知道。
她眼神慌亂，急急忙忙道：「尋覓以前做的事也不光彩吧？」
林尋十指合攏，笑容……囂張。
「雷小姐，你要是再胡說，我告你誹謗……順便，把你也送進去。」
雷雨傻眼了，林尋否認得也太特麼自然了吧。
好無恥——可特麼這才是林尋啊！
「你……」雷雨怒指林尋，如果這是古代的話，雷女俠表示，五步之內，雷某請得以頸血濺林尋耳。
她真的很氣，感覺自己在林尋的眼中，就是個小孩子一般。
她認輸了，今日來找林尋，本就是有所求，她有什麼資格這般高傲呢？
竟然還想著威脅林尋？像林尋這樣的人，勢必已經抹除了過去所有的所謂「污點」。
雷雨低垂著頭，低聲道：「林總，我錯了！」
她攤牌了，她決定認輸了。
林尋嗯了一聲，淡淡道：「說吧，真真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空凋噗嗤噗嗤的在冒熱氣，房間裡很溫暖，讓人覺得春暖花開的時候，興許很快就會來臨。
雷雨深吸一口氣，道：「我們『螻蟻』里有個黑客，黑進了陳放的郵箱，盜走了他所有的文稿。」
雷雨平靜地講述著，林尋面色卻是逐漸凝重起來。
「本來以為，那是一堆無用的垃圾。但我們中有人發現，那些文稿里的故事，都是苗家嘉曾發表過的故事……只是文筆和述事結構略微改變了而已。」
林尋微微頷首，「所以，這些文稿能證明苗家嘉發表過的作品，都是從其外公那邊洗稿得來的。」
「嗯！」雷雨點頭，「這個消息要是曝光，他們爺倆都得完蛋。」
唉，我家苗老師果然是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雖說公司對這事並不知情，但誰相信呢？
到時候上面絕對會派人來檢查，監管的……那是林尋絕不想看到的。
「你以這個為把柄，去敲詐陳放？」林尋問道。
雷雨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微微點頭，「我以為我們做得很隱秘，但還是被揪了出來。」
這……害羞個毛啊！
林尋皺眉，「你們太小瞧陳放了，人家好歹在那個位子幾十年了，能沒點手段？」
雷雨用手抹著眼睛，哭戚戚道：「我不知道。」
「那為什麼會連累到真真？」林尋繼續問道。
「因為當時我用真真的帳號去交易的。」雷雨哭得梨花帶雨，「我當時真沒想到幕後人會被查出……畢竟以往交易了那麼多次，都極其順利。」
「那麼多次？」林尋搖頭，「我可以幫你，但有兩個條件。」
「嗯。」
「一，那些文稿發給我……現在、馬上。」
雷雨毫不猶豫地點頭，「可以。」
說著，雷雨拿出手機，給林尋發了一個文檔。
林尋簡單檢查了一下，微微點頭，繼續道：「二，辭職。」
雷雨一愣，她低頭思忖片刻，也馬上答應，「好。」
「你先出去吧，其他的事交給我。」
雷雨對著林尋鞠了一躬，「謝謝！」
此時她並不知道，林真真已經出來了……嗯，二十萬。
跟林尋這麼個老銀幣玩，太為難這個小姑娘了。
……
不多時，陳要走了進來。
他意味深長看著林尋，嘿嘿笑了。
「幹嘛？」
「林總，我會替你保密的。」陳要笑容愈加濃郁，「幸虧周小姐今天不在。」
林尋皺眉，「你什麼意思？」
「雷小姐一臉憂愁地走進來，又兩眼通紅地走出去……林總，你有點小過分哦，有形之中又傷害了一個小姑娘。」
林尋目光冷冽，似笑非笑看著陳要。
「陳秘書，路走窄了啊！」
這特麼的腦補。
……
雷雨匆匆奔向廁所，平復自己的情緒。
然後，林真真給她打來了電話。
她正訝異著呢，真真在裡面還能用手機？
一想到真真被她所害，她心裡就愧疚不已。
「真真，你沒事吧？」一接起電話，那雷雨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任豆大的淚珠滾滾從臉頰兩側滑落。
「小雨，我沒事，老大已經被我撈出來了。」
雷雨呆滯，驚訝，「這麼快？」
這林總真這般神通廣大？
其實……也就二十萬的事兒。
「嗯！老大跟我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怪你。」
原來，在出來之後，林真真馬上給林尋打了電話。
林尋安慰了幾句，並將此事緣由告訴了林真真。
「從那裡退出來吧……下一次你要是再進去，可就沒這麼容易出來了。」林尋語氣沉重。
「對不起。」
「沒事。」
林尋心想，下一次估計得四十萬了，一個月大保健的錢。
雷雨急急擦掉眼淚，道：「真真，你等我，我去接你……我們再也不幹了，一起退出。」
「嗯。」
……
辦公室里，林尋點了一根煙。
天空中，綿長的雲層擋住了月亮，有微白的輪廓在雲層里浮現。
周圍的高樓大廈依舊明亮，無數的人兒窩在這水泥鋼筋構成的世界裡，低頭忙碌著……
當然，也有人在水泥鋼筋構成的世界裡，左擁右抱，你上我下——這邊批評一下周剛先生。
這個城市充滿著各種複雜的旋律，但終歸到底，其實就是活著。
那一年林真真和雷雨從破舊的老大巴里走下來，一臉茫然地抬頭看這個陌生的城市。
林真真說：「這裡好多樓啊，一棟估計得三四萬吧？」
雷雨搖頭，頗為老道說：「我看不止，起碼得十來萬。」
「真可怕。」
現在那個區域的房價，一平米九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