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300.善惡

  第301章 300.善惡

  ……

  看人不是看他本該是什麼樣的人，而是看他成為了什麼樣的人。不過現在看來是他判斷錯了，陳默的那種冷靜是從小到大經歷的事情帶給他的，和天生反社會人格天生的殘忍還是不一樣的。

  「什麼啊？陳默的資料嗎？」

  「嗯。別損壞了，之後要還回去。看完爛在心裡吧。」

  接過來劉隊遞過來的檔案袋，小鄭警官疑惑的拆開袋子。

  ……

  都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陳默看這窗外的陽光有些出神。

  他想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尊神和一尊魔，他也不例外。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劉凱他們說的那種天生情緒冷淡的反社會人格的人，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從某方面說，他確實從小面對事情的抗壓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就像是他每次調侃自己那樣，他確實是越緊張，越情緒波動的時候，越冷靜。從小到大，除了老陳出意外的時候，還有他爸媽離婚的時候，他確實一直都不懂什麼叫害怕。

  但有一點不一樣的是他有情緒，而且情緒很濃烈，只是他很多情緒是向內消化的，表面看不出來不代表沒有，他自己能感知到，他的攝影作品裡面也有。

  陳默有時候自己的靈魂可以分裂成兩個完全相對立的極端。一個熱情似火，對什麼都充滿強烈的共鳴和探知欲，一個冷靜如冰，剔除了情感只剩下絕對的理智。

  其實他剛剛做那套測評題目時，腦海中並不是只有他書寫到試卷上的那一份答案。除了受到情感和道德觀影響，第一反應書寫下的答案，他清晰的知道他腦海中還有一份與卷面上所答截然相反的答案，所謂理智判斷後的最優解。

  他不知道如果那份答案寫下去後，他的犯罪傾向是否還會在正常人的範圍內。

  但就像是他以往人生的選擇一樣，最終他選擇寫下的還是他內心中的第一選擇。

  另一套答案的測評結果是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了。

  ……

  「臥槽，這資料是剛剛那個青年的嗎？就是那個陳默？」

  小鄭久久都沒有緩過來。

  這擱誰看，誰不迷糊啊。

  哪怕陳默確實長得挺帥的，在男生的審美中也是帥的，也很能打，但是小鄭還是很難將他和這樣一份履歷聯繫起來。

  「那啥，隊長我還能在回去一趟嗎？剛剛我沒怎麼仔細看，我都想回去好好觀摩下這個神人。」

  「滾，需不需要我現在就給你放下去？」

  「哈哈哈，不了不了，我就開個玩笑。隊長你說他留了你的電話，他之後遇到什麼案件的，會不會給你打過來啊？」

  「不知道。但到時候打過來，我就給你塞過去，看你這麼感興趣……」

  ……

  「叮鈴鈴~」

  陳默這邊將探望的人一個個送走後，便一直在寫項目第二階段的實驗計劃。其他人都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小胖子那邊《變形記》因為這次的事情，也暫停了這次節目的錄製。

  本來雪山中出事還好，不算是多影響。但是山村裡面有人是犯罪分子的同夥，這就挺恐怖的了。小胖子家裡挺厲害的，節目組也不敢冒這個險。在白浩家裡打電話過來後，便準備將小胖子送回A市了，同時將交換到城市裡的孩子接回來。

  但小胖子看陳默昏迷怎麼都不願意走，這兩天就是硬擺爛拖著要等陳默醒過來。家裡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了，這時候陳默醒了，小胖子也沒有理由再賴著不走了。

  晚間的時候，節目組來接人時，雖然小胖子冒著鼻涕泡的抱著兩本作業本哭的有點慘，但是跟著節目組走之前還是吸溜著鼻涕，哽咽著跟陳默揮著小胖手再見。雖然他很想將作業本也留在這，但想著姐夫寫了那麼長時間，那一本子看著賞心悅目的字，想了想還是將本子抱在懷裡帶走了。

  「姐夫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要來看我啊！一定要來啊，我知道你在A大上學，我家也在A市，離著不遠的。到時候我帶你看我收集的遊戲機，我還有最新款的AR遊戲的眼鏡，我帶你一起玩兒！我姐知道我家地址，讓她帶你一起去，一定要來看我啊！

  姐夫，我中考會好好考的！我會對得起你給我寫的這些題！可惜小山村那些題目來不及去拿了……」

  陳默笑著和小胖子擺了擺手，修長的手指在耳邊擺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好。有什麼問題不會的，給我打電話。中考加油~等你的好消息。如果山村裡面的那些整理的錯題，你還要看的話，打電話跟我說，我寄給你。我過兩天會回山村一趟。」

  「好，姐夫你寄給我吧！」

  雖然只是幾天，白浩覺得那幾天可算是他這輩子最努力的幾天了。要是不留著那些題多看看，都對不起那幾天的努力。

  陳默笑著揮手告別了小胖子後，面對著明顯冷清了些的病房，伸了個懶腰。渾身骨骼噼里啪啦的，水逆期過去後，他的身體恢復真的挺快的。

  就在放下手拿起簽字筆，開始轉動時，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拿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餵？」

  那邊半晌都沒有出聲。

  「餵？」

  陳默皺眉，正想掛斷電話，卻聽到那邊傳來小小的一聲「哥哥~」停下來手中的動作。

  「接通了呀，終於接通了。我還以為我打錯電話了。」

  「是哥哥嗎？」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熟悉的小小軟軟的聲音，陳默微愣後，瞬間眉頭便舒展開來了。

  「小果子？果果？」

  「哎！哥哥，是我，是小果子。」

  「怎麼給我打電話過來了呀，想哥哥了嗎？這電話是誰的啊？看著不是媽媽的電話。」

  「嗯，想哥哥了，特別特別想！不是麻麻的手機哦哦~是我的電話手錶，麻麻托阿姨給我買的，能打電話，也能打視頻哦，哥哥哥哥，你快記一下果果的號碼！」

  「好~」

  「你爸爸媽媽呢？不在你身邊嗎？」陳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小果子那邊的聲音挺安靜的，說話都有回聲的。以往打電話，都是媽媽在那邊教果果說話，一般果果說兩句後，媽媽那邊就該接過電話，但是今天好像一直沒在電話那邊聽到媽媽聲音。

  「之前一直陪著果果的，但是前兩天爸爸有事情忙，接了個電話後就粗猜了，爸爸走沒多久，麻麻也粗猜去找爸爸了……」

  陳默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稍稍往上坐直了些身子。

  「那你現在是一個人嗎？還是住在堂哥堂姐家裡面嗎？」

  「不是哦o(￣ヘ￣o＃)，哥哥我以後都會不和我堂姐玩了。」

  秦婉迪輕哼了一聲後，嘟嘟囔囔的小聲說道。

  「怎麼啦~」聽著電話那邊小姑娘嬌氣的小腔調，陳默含笑著溫柔的問道。

  「反正我就不和她玩了，她是大壞蛋。她說哥哥你壞話，還說麻麻。」

  陳默指尖微頓，微微抿了抿唇瓣，頓了一會兒後，才輕聲道：「是嗎……那麻麻聽到嗎？」

  「沒有~我們在屋子裡，麻麻後來才進來的。」

  「好，果果答應哥哥這件事不要和麻麻說好嗎？」

  「好。」

  「果果乖。那果果現在是一個人在家裡嗎？」

  「我在家裡，但果果不是一個人，麻麻今天走之前給我找了個阿姨。阿姨給我做飯飯吃，帶我一起看電視……說過兩天他們就回來了，這兩天我想他們可以給他們打電話。」

  「是嗎？」

  陳默手中的筆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下來。眉頭緊皺著沒有鬆開過。

  不太對。

  他媽媽他知道，沒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她是不可能放任小果子一個人在家的，哪怕有家政阿姨看著。以前打電話的時候，他知道老媽和秦叔叔出差很忙，還提過相關的建議。但都被老媽那邊拒絕了，說是不太放心家政阿姨帶，也怕小果子想他們，或者受什麼委屈。

  所以一般都是把小果子放在他父親那邊親戚家裡，或者出差事情不那麼緊急的情況下，就把小果子帶上。

  這次怎麼回事？遇到很重要的事情了嗎？

  其實他今天也有些在奇怪，他爸媽都不是那種特別愛上網，關注網上信息的。但是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老陳都從街坊鄰居那邊聽到消息，給他打電話過來了。

  以往一般在他出事的時候，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的老媽，反而今天在他醒過來到現在，都沒有打電話過來。不止是今天，他出事到昏迷的這兩天，查未接來電，都沒有查閱到一通他老媽那邊打過來的電話，這很反常。

  除非老媽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不然以老媽的性子不可能不來電話。老媽那邊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陳默皺著眉頭，想著過會兒給老媽打一通電話過去。

  指尖快速、無序的在桌子上輕點著，這是陳默思考時的動作。

  小果子現在一個人在家，哪怕有家政阿姨看著，也很難讓人放心的下。陳默都想著回A市時，要不要順路去H省把小果子接著，跟他回A市住幾天。正好他也有點在A市學校旁租房子住的打算，空間大一點，好放一些東西。

  「哥哥，哥哥~」

  「嗯？我在，我在。」

  「哥哥你是不是受傷了啊？」

  小姑娘聲音小小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和嬌軟的哭腔，聲音里滿是掩藏不住的擔心。

  「嗯？沒有啊，哥哥這麼厲害()怎麼會受傷。」

  「哥哥你又騙我，我都在手機上看到你了！我這幾天一直都在看哥哥哦，前段時間哥哥做作業，哥哥做飯我都看到了。還有哥哥爬山，爬好大好大的雪山，在水裡游泳，和別人打架我都看到了。不過哥哥還是厲害的，我看到哥哥扔出東西，一下子就把壞人砸倒了！」

  「啊……是嗎？哈哈哈……」陳默聞言，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沒想到果果之前居然在看他的直播，早知道就收斂點了。那種場面讓孩子看到了總是不好的，當時讓那兩個十多歲的小孩看到他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更何況果果，小姑娘今年現在才三歲多不到四歲。聽著小姑娘擔心的語氣，鼻子一聳一聳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哽咽哭出來的腔調，陳默沒有絲毫顧慮，張口就胡謅道：

  「果果，你看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其實我們當時是在拍電視劇，就是那種電視劇裡面放的電視劇，你知道嗎？都是假的，那兩個壞人是演的，那些工作人員出血倒下去也是演出來的。哥哥沒有受傷，那些血跡都是假的，都是糖漿抹上去的。」

  「真的嗎？哥哥你不要騙我哦~」

  「是啊，不然當時我們打架的時候，周圍為什麼那麼多攝像機呢？」

  「咦，好像真的是這樣唉！原來是拍電視呀，那哥哥你真的沒有受傷？」

  「嗯，沒有受傷。」

  小姑娘在那邊聳了聳鼻子，聲音嬌軟的帶著些哽咽的道：

  「這兩天擔心死我了……┭┮﹏┭┮我和王阿姨說你從山上掉下去了，她在做菜沒聽見……我給媽媽打電話打不通……爸爸接了我電話，我還沒說兩句，他就掛了……擔心死我了，我這兩天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我以為麻麻給我留的電話留錯了……」

  小姑娘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小孩邏輯還是蠻清晰的，雖然因為梗咽，聲音斷斷續續的，但用詞都很準確，陳默也聽懂小姑娘的意思。

  指尖微頓，半晌後才放柔了聲音，溫柔的安慰道：「嗯，沒受傷。是哥哥不好，哥哥是大壞蛋，讓我們果果擔心了。」

  「哥哥不是大壞蛋~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果果親一個mua！要是哥哥能來看看果果，就更好啦！」小姑娘心情一會一個變化，此時已經緩了過來，話語中帶著笑意，撒嬌道。

  「哈哈哈，好……」

  陳默也輕笑出聲。

  「過兩天吧，看你爸爸媽媽那邊出差能不能回來，回不來的話，哥哥就去H省接你。」

  「真的假的？！！好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