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布簾後,劉楓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真正意義上的別有洞天。
輕輕摸了摸一旁的石壁,竟然還有不少的黃土渣滓掉落下來。
別說,這他喵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洞天」啊。
「趙老哥,你們平日裡不會就住在這種地方吧。」劉楓問道。
走在最前面的趙錢孫沒有回頭,只有他那粗狂的聲音:「有的時候累了,的確會卷個鋪蓋就睡這了。」
劉楓一臉的黑線,這大鯨幫不會徒有虛名吧,這聽上去也太寒酸了點吧。
好歹名義上也有不少的產業,真是苦了他們這群任勞任怨的員工了。
「趙老哥,你們有沒有五險一金啊。」劉楓又問道。
趙錢孫愣了愣,「啊?五險一金是何物啊。」
就連上官都投來了一副好奇的目光,這個詞她也是第一次聽說,感覺好像還挺新穎的。
「當然是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工傷險那種東西啊。」劉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可把趙錢孫搞的雲裡霧裡的,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在胡嚷嚷什麼,但感覺他說的那些東西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但又礙於面子,人家都解釋到這裡,再問下去不是顯得咱老趙家的人沒有文化了麼。
好在有上官在,幫他解決了難題。
「小主,不知你說的這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工傷險具體指的是那些東西。」落在最後方的上官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劉楓的身旁好奇的問道。
劉楓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向清冷的上官這副模樣,有些焦急的小臉別說還是挺可愛的。
如果不是老懟他,那就更可愛了。
「上官啊,你平日裡要是外出公幹,不小心受了傷的話該怎麼做呢?」
上官皺了皺眉頭,「如若受了傷,便自行解決啊。」
這個回答,一下子讓劉楓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這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聊天了,壓根不在一個聊天頻道上啊。
又把視線投向了前方的趙錢孫,希望能從他那裡找回點自信。
不過趙錢孫的回答在一次挫傷了小陳同志的心靈。
只聽這位大漢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是看大夫啊。」
好吧,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應該給這兩位好好們普及普及人文知識了。
我們的小劉同志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造型隨後說道:「你們二位說的也都不錯,可還是沒說到重點上,且聽本公子一一道來。」
上官默不作聲,她已經打定主意要給眼前這傢伙來個教訓了。
那本藏在立政殿裡的小冊子,看來必須給皇城裡那位好好欣賞一下了。
此時,還沉寂在悠遊自得中的小劉同學,哪裡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麼的苦逼。
又換了一個姿勢後說道:「所謂的工傷保險,顧名思義,就是工作人員在辦公過程中,如若受到了意外傷害便可以獲得些金錢補償。」
「就先拿上官你來說吧,你現在跟著我就屬於工作範圍。在此期間,如若受了傷,那醫藥費就得有人給你報銷。」
「趙老哥也不例外,你們總得出去砍人吧。那砍人的時候肯定就得有死傷不是,這時候你們老闆肯定得給你掏錢看醫生不是。」
劉楓一面解釋,一面還比劃著名,生怕這兩位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最先開口的是趙錢孫,他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說道:「喔,你說的是安家費啊,那肯定是要給的啊。」
小劉同志有些蛋疼,這該如何交流啊。
好在沉默的上官沒有讓他失望,略有疑惑的說道:「那醫療保險和這個工傷險又有哪些區別呢?」
劉楓一臉欣慰的解釋道:「上官,咱們都是人,你說是吧。」
上官冷笑了一下,這個問題有待研究。
我上官是人那是毋庸置疑的,你劉楓是不是,那還不一定。
感受到來自上官的嘲諷後,小劉同學趕忙說道:「誒呀,千萬別誤會。我意思是咱們都是平常人,那是人肯定就會有生老病死。你說現在看病這麼貴,要是平日裡三天兩頭生個病,誰還敢去醫館啊。」
「要是有醫療保險那就不同了,有人給報銷一部分,那是不是經濟上就輕鬆不少了。」
走在最前面的趙錢孫拍了下自己的大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說的有道理啊,好多兄弟受了傷都因為沒有錢治病最後落下病根。」
「對呀,你想一下,普通的傷還好說,要是斷胳膊斷腿那可麻煩了。那花的錢,可不是一點半點」劉楓趕忙說道。
趙錢孫點了點頭,「那麼這麼多錢,又該誰來給呢?」
「當然是保險公司啊。」劉楓撇了撇嘴。
這還用問麼,那麼多錢難道還讓老闆自己掏腰包啊,那不得虧死了。
用腦子好好想一想,房價那麼高,看病那麼貴,沒個保險誰敢出去浪啊。
誒,等等。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那個姓趙的看上去虎頭虎腦的,智商有些欠費還能理解。你上官好歹算得上是高幹子弟,眼界咋也這麼狹窄嘛。
「這保險公司又是何物?」上官仍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劉楓張了張嘴,「保險公司啊,保險公司不就是·····」
對啊,就說他丫的哪裡不對勁,說了這么半天,這個時代有個屁的保險公司。
這不是隔這扯蛋呢麼。
有些羞澀的瞅了瞅一旁上官,劉楓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那個,這個啊。噢,這個保險公司啊,還在籌劃當中呢。」
走在前面的趙錢孫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年頭吹牛逼都這麼理直氣壯了,吹得老子差點就信了。
上官更是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隨後乾脆一句話不說的往旁邊挪了挪。
尷尬,這他娘的真的是尷尬的一批。
「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是什麼眼神,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啊。」劉楓不滿的嚷道。
趙錢孫敷衍的應和了一聲,上官那是壓根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鄙視,這是赤果果的鄙視啊。
咱小劉同志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他也很絕望啊。
吹了一陣牛逼,誰他喵的知道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那群一年到頭,無論颳風下雨都屹立不倒穿著黑色衣服,提著褐色公文包的保險推銷員。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三個人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好一會了。
「上官,咱們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了吧。」劉楓小聲問道。
身後的上官雖然不情願,但仍是點了點頭。
劉楓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從最初的土的都掉渣了的山洞到現在所處的地方,路程可的確不算短了。
西市雖然很大,但印象中可沒有什麼山脊啊。
那這山洞一般的隧道又是從何而來,而且竟然開在賭場的後面,這也太離奇了。
如若不是山洞,可這岩壁上的土卻是真的無誤。
「周小兄弟,愣著幹嘛?就幾步路了,拐過這個彎就到了。」趙錢孫回頭問道。
劉楓遞給上官一個眼神後跟了上去,「趙老哥,你這賭坊的占地面積可真大啊。」
帶路的趙錢孫笑道:「那可不,我們這個賭坊放在就算放在整個長安城,那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若不是前些年發現了這條礦道,業務還真做不了這麼大。」
礦道?劉楓摸了摸岩壁,這麼看來的確像是一條礦道,只不過年代有些久遠,而且當初的工程看上去還有些粗糙。
「這算不算是暗道啊。」劉楓笑了笑說道。
趙錢孫點了點頭,「說暗道算的上是吧,但你要說有多暗,也提不上多麼隱秘。這些年,走過這條道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個八千了。」
好傢夥,原來是通往VIP包房的地兒啊。
身為度場常客的劉楓能夠理解,基本上大一點的賭場都會有隱秘的包房,用來給身份高貴的人使用。
一方面是凸顯身份,另一方面嘛。
那當然是為了防止嚴打嘍,若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在這個麼隱秘的地方也不怕失了身份被人逮走了進去蹲幾天。
「趙老哥,雖然是暗道,不過這路程也有點太遠了吧。」劉楓跟了上去。
趙錢孫接著回答道:「遠的確是有點遠了,畢竟是直接通往西山的嘛。」
西山?劉楓直接愣住了。
這個回答讓人有些意想不到,還以為是通往某個隱秘的府邸呢。
好傢夥,這直接跑到山後面了。
要知道西山那可是背靠西市好幾里的路程呢,誰能想到在那裡正是這座度坊的核心地帶。
走在最後面的上官緊皺著眉頭,這個消息就連她也不清楚。
雖然她不接觸幫派,但提供給她線索的人難道不知道麼。
主動說是一回事,被動問又是另一回事。
難道就連那個地方,也出了問題麼。
劉楓雖然察覺到了上官的異樣,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疑惑,他也知道並不適合發問,便裝作沒看見繼續和趙錢孫侃起來大山。
轉過幾個彎後,終於前面一道寬約三米左右的木門映入眼帘。
「走吧。」趙錢孫一馬當先,將木門緩緩的推了開來。
劉楓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不虧是在山裡面,周圍的綠化那是相當的可以。
一棵棵有幾個大漢都抱不住的青松林立著,灌木也是與普通的小孩等高。
劉楓踮著腳,才能看清灌木後面的景象。
是一座府邸,而且很大。
即便是皇城中,也就那麼幾座能勝過它了。
能在此出手打造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其背後所消耗的財力,物力那可真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兄弟們,客人到了。」趙錢孫眯著眼睛,嗷的喊了一嗓子。
震得一旁的劉楓耳朵生疼,趕緊朝一邊站了站。
身後的上官神色一冷,那柄金絲軟劍已經被她握在了手中。
劉楓看向了離自己不遠的一棵青松,咧了咧嘴。
我滴個乖乖,這年頭難道弓弩是不要錢的麼?
沒錯,那棵青松之上,赫然蹲著一名手握弓弩的漢子正警惕的看向這邊。
周圍的灌木從,也是隱隱有不少人影閃動。
趙錢孫轉過身子,扭了扭脖子發出了炒黃豆的聲響,冷聲道:「周小兄弟,燕小七現在到底在哪?」
劉楓定了定神,「我不知道。」
小劉同志那是真的不知道啊,誰知道武媚兒把燕小七那傢伙帶哪去了。
「好,看來周小兄弟年歲不大,膽氣的確了得。」
「敢跑到我們大鯨幫地頭上綁人,不錯不錯。」
劉楓一聽,果然是和燕小七那傢伙一個德行的人,都是沒腦子的貨。
誰綁了票還敢大搖大擺的跑到別人大本營上撒野,那真是顯得蛋疼。
剛要張口,趙錢孫直接擺了擺手。
「如此也好,要是沒有點真功夫,我趙某人還真懶得出手。」
「來吧,周小兄弟。」
「你看是單挑還是群毆。」
「單挑的話,你單挑我們一群。」
「群毆的話,我們一群毆你一個。」
小劉同志感覺自己就像是吃了黃蓮,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還要不要點臉,你們這起碼幾十個摳腳大漢,放個屁都能當炮玩了。
沒辦法,要不是小爺武力值為零,真得好好讓你們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既然如此,那小爺我也就不客氣了。
來人,關門!
放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