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楓很滿意托盅男子的反應,這證明了雖然劉楓同志失去了武力,但在某些事情上還是有些牌面的。
「你?」托盅男子剛一張口隨後又趕緊閉上了嘴。
不是他輸不起,而是眼下發生的事情有些太出乎他意料了。如若說是別的度場項目,他斷然不會有此反應。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那骰子裡的秘密,也正是因為那個秘密他才能在這西市最有名的度坊里混到一席之地。
「不就是加了點水銀麼,這點小把戲也敢拿出來曬曬。」劉楓聳了聳肩。
沒錯,骰子裡面的秘密就是水銀,這也是托盅男子能夠隨心所欲控場的主要原因。
正應了那句老話,十賭九騙。若想一直贏,那就別來度。
不過劉楓的確算是冤枉了托盅男子,在這個時代能夠有如此技術的,本來就少之又少了。而那加水銀的想法,還是托盅男子無意間想到的點子。
只見托盅男子神色凝重,重新的將骰盅拿在了手中,他不相信有人能夠破解他的手法。
「小兄弟,看你的樣子是還準備押大嘍。」
劉楓沒有出聲,一切以行動說話,隨即緩緩的將贏來的共四枚金錠推向了大字。
周圍的度客很是興奮,一個個都呼喊了起來。他們其中有在這間度坊里混跡不少年頭的人,但像劉楓如此頭鐵的還是頭一遭遇見。
就算是再有錢的爆發戶,他們在輸紅了眼之前都是能保持理性的。從沒有像劉楓這樣的度客,只管往一個地方押注,好像壓根就不在乎輸贏一樣。
此時,幾名度坊常客已經默默的將懷中所有的銀子推到了與劉楓押注的相反方向,印有小字的桌布上不知不覺已經有了不少度資。
這樣的肥羊,度場是不可能不宰的。
沒有誰知道劉楓下一刻還能從腰間掏出多少金錠來,看他一臉自信的樣子肯定還有不少。
劉楓同志要是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要跳起來錘爆他們的狗頭。
並且大喊一句:「你們知道老子搞來這點錢有多麼不容易麼。」
的確,要知道前幾日這廝的口袋還要比臉乾淨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能掏出這些錢了,難道是他做了什麼出賣身體的勾當。
「我是那種出賣身體的人麼!」我們的劉楓同志想起了不久前的場景,無聲的呻吟起來。
雖然死活不願意承認被包養了,但一想起女帝臨走前那一副這些錢夠不夠,不夠再問朕要的表情,劉楓同志就一陣蛋疼。
這丫的,簡直就是一個口嫌體正的社會大敗類。
此刻,托盅男子才沒有閒情雅興去理會姓劉的這傢伙心裡活動呢,他只想把自己丟了的場子找回來。
「喝!」依舊是氣沉丹田,托中男子這一次聚精會神的感受著手裡骰盅的震動。
不就是搖個盅麼,至於搞這麼大動靜麼。
伴隨著托盅男子手臂的抖動,骰子撞擊骰盅的聲音越發的清脆,甚至在無形間產生了有一種莫名的旋律感。
劉楓不由的多看了托盅男子幾眼,這傢伙的水平雖然不怎麼樣,但手法還是可圈可點的嘛。
這要是讓托盅男子知道了劉楓的想法,怕不是都要扔了盅直接過來錘這傢伙了。
要知道他的一手,在長安的度坊間可是被一眾稱為「黃金左手」的存在,現在竟然落得個湊活的評價。
這誰頂得住啊!
「開!」又是依舊的氣勢如虹,托盅男子將握著骰盅的右手緩緩的鬆了開來。
周圍的度客有些已經呼吸有些急促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桌面上的骰盅。其餘的度客反應雖然沒有如此激烈,但也是一個個將好奇的視線投向了那裡。
劉楓的一隻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隨後只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問一下,咱這裡還可以加注麼?」
托盅男子自信的笑道:「當然可以,只要這盅沒有打開,小兄弟想要加注多少都是可以的。」
肥羊不愧就是肥羊,送錢也送的這麼著急。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一副果然被我猜對了的樣子,必須得把這隻羊給掏空了。
劉楓緩緩的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腰間,面容掙扎的再次掏出了一枚金錠,就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一樣。
「哼哼,還怕你不上頭?」托盅男子心裡一陣冷笑。
理智的人他這一輩子見多了,可那又如何?
就如那前些年的探花郎,少年得志不說,一副皮囊也是惹得多少大家閨秀羞紅了臉。
到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投江的結果。
所以說,不怕你贏錢,就怕你不賭。
不遠處的上官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了兩步走到劉楓身旁,「小主,老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老爺?劉楓愣了愣,好你個上官竟然敢威脅本公子了,現在還想著告御狀。
不過一想到自家那妮子要是知道自己拿著她的錢跑到賭坊里來瀟灑,那後果可不說准。
「不會吧?」劉楓仍是不死心的小聲說道。
上官沒有回話,乾脆一副你大可試試的表情,我就笑笑不說話。
這可把劉楓同志惹毛了,知道你丫的高冷,但也別這麼拽好不好。再怎麼說,我劉楓曾幾何時,可是在藍星上叱吒風雲,人雖不在江湖,可江湖處處都有哥的傳說。
你上官年紀小不知道,我不怪你。但你如此明目張胆的威脅本寶寶,是不是不把我這個「主母」放在眼裡!
托盅男子眼前一亮,「嘖嘖,意外收穫啊。」
劉楓的眼睛眯了眯,雖然他並不怎麼喜歡身後的上官,但這可不代表別人就能怎麼著。
「喂,可以開盅了吧。」
托盅男子有些不悅的看了看劉楓,待會一定要讓這小子乖乖求饒,興許還會考慮放他一馬。
隨後神色自若的打開了盅蓋,他很想看一看劉楓的失落的表情。
不過他失望了,我們的劉楓同志臉上哪裡寫失望,完完全全都是得意倆字。
有些疑惑的托盅男子這才把視線重新投到了桌面上,「怎麼會?」
又是大,三個骰子的數字加起來依舊是大。
不應該,自己明明用巧勁震動了骰子裡的水銀,搖出來的結果只能是小,絕不可能是大。
難道是那小子?
托盅男子這一次很認真的打量起了滿是笑容的劉楓,但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要是能看出來,那才有了鬼了。
要說比拼心理,他一個放在藍星上也不過只是個荷官的人,怎麼可能比得過劉楓。
劉楓攤了攤手掌,將贏回來的銀子點了點笑道:「好了好了,今天贏得也不少了,該回去嘍。」
砸場子,赤裸裸的砸場子。
眾人以為劉楓之前的那句話不過是個笑話,但眼下這輕輕鬆鬆就拿走賭坊幾十萬,可不就是在砸場子。
要知道,即便是托盅男子,他在度坊里能夠預支的銀兩也不過才二十萬而已。
可別小看這二十萬,如若只拿著這些錢,去長安城有名的煙花地,著名的銷金窟都能包個年了。
「小兄弟,請留步。」托盅男子伸了伸手急忙說道。
劉楓瞥了他一眼道:「怎麼?贏了錢還不讓人走了。」
托盅男子臉色微微一沉,賭場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名氣,是信譽。
「小兄弟哪裡的話,我這不是看和你有緣,我倆對賭這幾局也樂得個高興嘛。」
劉楓點了點頭,「嗯,是挺高興的。」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托盅男子自知眼下不能用武力將陳望北留住,不然這度場以後就難開下去。但要是讓他就這麼走了,一是自己臉上無光,幾十萬兩的責任他還是能擔得起的,畢竟這些年他替度坊賺的銀子沒有千萬兩也有百萬兩了。二就是他還有別的想法。
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托盅男子微笑道:「小兄弟,這幾十萬兩想必對於你也不過是小數字,贏起來也不刺激不是。不如這樣,這次就你和我,咱們來一場大的賭局你看如何?」
劉楓撇了撇嘴,「有多大?」
托盅男子沉吟道:「一把一百萬兩,你看如何?」
全場驚呼,這麼大的豪度這些年可沒有見過了。上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還是這間度坊幕後真正的主人與那號稱天下第一度鬼的黃三才對賭。
「子貢?」一隻站在布簾前的那人終於出聲了。
托盅男子搖了搖頭,示意對方先不要說話。
劉楓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說說看,怎麼個度法?」
「既然度注都加大了,那換個更刺激的方法那是理所當然的。這樣吧,你我就來擲骰子,誰的點數最小,誰就獲勝你看如何?」托盅男子緩緩的說道。
還以為準備了個多大的局呢,就這?
劉楓有些小小的失望,他很懷念當初的日子。
「行吧。」劉楓有氣無力的應承了下來。
沉默的上官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劉楓身旁。
算了,誰讓咱本來來這的目的,就是不度博呢。
不過就是過個癮而已,還真當小爺我過來旅遊的不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你們可都要閃開了。
小爺我,可要開始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