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女帝出宮

  次日,劉楓並沒有參與朝會,這還是自女帝登基後的首次缺席,傲嬌的女帝差點就要把他從立政殿裡綁上朝堂了。

  朝會上,百官明顯感覺今天的女帝情緒有些不對勁,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就連原本準備了好幾個奏摺的御史們也默默的將摺子塞回了袖口。

  「諸位,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這可不符合我大周朝群臣的風格啊。」女帝歪著脖子看著百官打趣道。

  幾位最前面的紫衣假寐的假寐,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就是沒一個人出聲,包括太師龐青雲也是乾脆閉著渾濁的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女帝心中冷笑一聲,看來今天的魚兒沒有往日那麼好上鉤了,反正也懶得看他們表演了,乾脆退朝算了。

  小蘿莉跳下龍椅,踱步走了走輕聲道:「沒有事的話,朕可就走了?」

  一想到劉楓竟然膽子大到連朝會都敢不來了,女帝就氣的牙痒痒,不就是說了他兩句麼,氣量那么小。

  「再說,那可是朕的玉佩,你憑什麼給別人。」小蘿莉忍不住小聲嘟囔起來。

  幾位紫衣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滿臉笑意的看著女帝,就差等女帝身旁的小宦官那一句「退朝了」。

  這哪裡還有點國之重臣的樣子,一個個完全就像是老無賴,老潑皮,真不可謂是人不要臉則無敵。

  女帝的小腿剛剛抬起來,還沒邁出去又放了回去。

  站在最前面的幾位相互對視了一下,誰也沒有出聲。

  「你們沒事,朕這剛想起來還有點事。」女帝沒有坐回龍椅,就那麼站著。

  群臣抬著頭,等著這位大周的帝王發話。

  女帝揮了揮手,「朕昨天夜裡閒著沒事到御花園走了走,聽人說張御史家裡良田千畝,而且在長安城外還有幾畝田地。朕當時就想啊,咱們大周朝的確發展迅速,眼下這公職人員的俸祿都這麼高啦。」

  全場鴉雀無聲,好一個殺人誅心。

  完全是前幾日龐太師用的伎倆,女帝直接是拿過來就用,毫不客氣。

  那名張姓御史當場跪伏在地,口裡念叨:「臣有罪,臣有罪啊。」

  這可和那些動不動就喊著「臣,冤枉啊」的人不在一個思想高度上。

  皇帝想要整你還需要理由麼?也許需要,不過也只是也許。

  如果你硬要皇帝為了你找一個理由,那感情好,這個理由不行還有下一個,還有下下一個,直到換到你滿意為止。

  女帝微微一笑道:「既然張御史認罪,那就姑且先革去公職,回家聽候發落吧。」

  赤裸裸的報復啊,都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哪想到來的這麼快,跪伏在地的張御史喘著大氣一瞬間就像是衰老了二十歲一般。

  作為御史台的人,每一位都以名留青史為畢生心愿,即便是有朝一日撞死在這大殿的金柱上,那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

  可眼下,離開了這裡,那背負著貪污的罪名將會伴其一生,終身心血毀於一旦罷了。

  女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抬起小腿繼續向前走去,不急不慢的離開了朝會。

  朝會上所發生的小插曲劉楓毫不知情,硬要說的話是他壓根沒有什麼興趣知道,眼下他眼前可擺著讓他更為頭疼的事情。

  「什麼?你說這玩意你們做不出來!」立政殿內,劉楓滿臉失望的說道。

  在他面前,站著三位年過半百的人,兩名官服,一名布衣。

  其中一名官服說道:「回稟娘娘,以工部的現有的技術想要完成您圖紙上的東西並非很難,只是這輪胎臣的確聞所未聞。橡膠為何物,臣更是第一次聽說。」

  劉楓皺了皺眉,這該死的稱呼簡直讓人無語。

  一個大老爺們,老動不動就被別人叫做娘娘,這可咋整啊。

  「叫我劉公子就行!」劉楓扶著頭無奈的說道。

  另一名官服連忙道:「不可不可,臣等不敢逾矩,有失娘娘的身份。」

  得嘞,看來娘娘這個稱呼是暫時跑不掉了。

  劉楓搖了搖頭,「懶得和你們爭,你們的意思是這自行車的車身的確能造出來,就是輪胎還不行是麼?」

  三人中唯一的那名布衣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其實以劉公子您給的這份圖紙來看,這車身想造出來,也著實不易。如果勉強打造出來,質量上難免會有一些問題。」

  布衣說完,低下了頭默默的退了回去。

  自行車,這也是劉楓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利用現代知識準備製作的東西。

  不過結果卻是,折戟沉沙了。

  光顧著自己出行方便的他壓根就沒有考慮到這個時代的冶煉技術和材料取材,只是想著將自行車的大致結構,材料畫出來交給工部即可。

  「劉公子,您圖紙上所繪畫的這個叫自行車的東西到底是何物啊?」布衣忍不住問道。

  劉楓愣了愣,「當然是用來騎的啊,出門就靠它了。」

  「不可能!這樣的東西該如何保持平衡?」布衣大聲道。

  兩名官服趕忙給他打眼色,悄悄的比劃著名手勢。

  這樣的舉動當然逃不過劉楓的眼睛,不過他也並不在意。

  其實也不怪布衣會有這樣過激的反應,這叫好比你和古代人說地球是圓的,蘋果從樹上落下是因為重力一樣。於他們而言,劉楓所畫的自行車壓根就保持不了平衡,只有馬車那樣的才可以出行。

  觀念上的差距讓劉楓有些失落,看來得科教興國啦。

  「是這樣,你們先回去,讓你們的人將我這張紙上所記錄的材料在今夜前送到我這裡即可。」劉楓回到自己的書桌上拿起筆寫了一番後說道。

  站在左側的官服彎了彎腰,接過宣紙後領著其餘二人快步離開了立政殿。

  剛一走出立政殿的大門,其中一名官服皺著眉抱怨道:「公輸陽,即便你是公輸家的人,在這皇城裡還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身著布衣的中年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手中繼續端詳著圖紙。

  「你······」官服正欲繼續開口被另一人攔了下來。

  只見前方不遠處兩個人影緩緩走來,期間兩側的千牛衛一個個跪伏在地,神色莊重。

  「陛下。」兩名官服連忙跪伏在地恭敬的說道。

  唯有布衣男子仍是站在原地,拿著手中的圖紙繼續忘我的看著。

  女帝朝著三人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繼續向前走去,一旁的紅衣貂寺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布衣,緊隨其後。

  「呼,陛下真是越來越像先帝了。」長舒一口氣的官服摸了摸額頭上的汗說道。

  另一位也是點了點頭,「再過若干年,更勝先帝也未嘗不可。」

  起身後,兩名官服乾脆沒有叫上布衣,徑直的朝著宮外走去。

  立政殿內,劉楓看了看時間,隨便披上了一件青衣後,正欲出門,剛好撞見了已經來到庭院內的女帝。

  「靜初,朝會才剛結束,這個時間準備去哪啊?」女帝橫跨一步剛好擋住了陳望北的路線。

  劉楓也沒想到,往日裡的朝會可是一開就是個把個時辰,怎麼今日女帝回來的這麼早。

  心虛的悄悄瞥了一眼和自己個頭一般高的女帝,「剛才腦子裡有了點關於清河案件的線索,準備往大理寺去一趟。」

  在紅衣貂寺犀利的眼神洗禮下,劉楓那是站著都感覺陰風陣陣,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這樣啊,沒有玉牌的話大理寺那裡可能會為難你也說不定。」女帝摸著下巴故作沉思道。

  要麼怎麼說來著女人心,海底針。

  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你說你劉楓得罪什么女人不行,非要得罪這座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簡直是屎殼郎飛到蒜臼子裡——找砸。

  天地冤枉啊,劉同學只是為了發展人文經濟昨夜就讓上官去把自行車的圖紙送到工部,一大早不去朝會只是想做個自行車出來。

  雖然朝會有點浪費時間,但也磨滅不了劉同學一心愛國的良好品質。

  「媚兒,我這就去把玉牌拿回來,你看還來得及不。」劉楓舔著臉小聲道。

  女帝挑了挑眉頭,「不用了。」

  現在認錯,晚了!

  劉楓無奈的轉過身子,既然大理寺去不了,那就再研究研究自己的代步工具吧。

  「幹嘛?你別忘了答應過朕兩日找到清河案件的兇手,準備耍賴不成?」女帝冷哼一聲。

  講道理,通常是女人的手段。

  不講道理,那更是女人的專利,女帝再小那也是雌性不是。

  劉楓哭喪著臉,一副您老人家說了算的樣子,讓女帝緊繃著的臉再也繃不住了。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快走吧。」說罷,女帝拉著劉楓的手就往外面走。

  一臉懵逼的劉楓還在感嘆這個社會的爾虞我詐,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被女帝拉扯著坐在了馬車上,直奔皇城外。

  馬車裡,空間並不是很大,並排而坐的劉楓貼著一側使得自己的身子儘量不碰觸到女帝的身子。

  「媚兒,咱們有話說話,能不能先把手放下來。」劉楓流著一頭的冷汗倉促的說道。

  換上一身常服的女帝此刻坐在劉楓的身旁,一隻手強行摟住劉楓的小腰,一隻小腿乾脆是直接搭在了劉楓的膝蓋上。

  「嗯?」一個眼神過去。

  劉楓老老實實的伸出手,按捏起了女帝那柔軟無比的小腿肚子。

  「嗯哼~~~」女帝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哼。

  這讓坐著的劉楓直接炸毛了,我滴個乖乖,敢不敢再刺激點。

  現在這架勢,放在前世那是「三年血賺,死刑不虧」的節奏啊。

  「媚兒,你這樣摟著我,我不太好按啊。」

  「沒事,你按你的,我摟我的。」

  「媚兒,澹臺爺爺還在外面呢。」

  「沒事,他聽不見。」

  「媚兒,······」

  「閉嘴!」

  「喔。」

  車外,紅衣老翁拿的馬鞭的手抖了抖,狠狠的拍了一下馬的屁股,直奔大理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