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而歸的劉楓按照原路走回了樓閣,王霸道依舊還是站在原地看著那副牌匾。
「霸道,你小子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怎麼對著一塊牌匾思春啊。」
接過小竹箱重新背在身上,一面笑道。
王霸道收回了神念老實的說道:「大師兄,我只是覺得那些字好像會動一樣。」
字會動?
劉楓也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可惜什麼也沒能看出來。
不過憊懶的他也並不打算多想,自家這幾位師弟各個都屬於氣運值逆天的傢伙,由著他們自己發育就好,不用過多去插手就是了。
沒過一會兒,跟著華衣老者去看住處的蕭炎便回來了。
「大師兄,我還以為你要離開挺久的呢,怎麼這才沒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回來了?」
老劉沒好氣的瞥了一眼他,你以為老子想回來啊,這不是泡妞沒泡好,撞到釘子上了麼。
不過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有損他光輝的形象。
「咳咳,我還不是擔心你們幾個闖禍麼。」
「怎麼樣,事情都解決好了?」
蕭炎本來還想再貧上兩句嘴,可惜迎上劉楓微微帶有殺氣的眼神後立馬老實了。
指了指身後的樓閣說道:「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自打那個管事看了你的玉牌後,態度直接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走我前面帶路的時候,簡直就和澹巉峰那個孫鳩一樣,狗腿的不行。你瞧,最高的那間樓閣就是他給我們留的住處。」
劉楓聳了聳肩,「管他作甚,和我們又沒多大關係,該住就住。」
隊伍的核心人物發話了,一行人也就大大方方的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了。
期間,鯤鵬渡船發生了一絲微妙的震動,隨後周圍的景物開始逐漸清晰了起來,白霧也漸漸散去。
想來應該是這艘渡船的客人已經全部到位,開始起航了。
的確如蕭炎所說的一樣,儘管樓閣眾多,可有一間的高度遠遠超過了其他樓閣不止一倍,所以看上去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而這座樓閣,便是他們一日之內的住所了。
「蕭炎,我總覺得登仙大會應該還隱藏著些別的東西。」劉楓斜靠在床榻上拿起一串碧綠的葡萄放到了嘴邊。
小道士洪洗象隨便找了一個蒲團坐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洪啟成臨行前給他的簡書看了起來。
至於王霸道,依舊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修著閉口禪,不時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聽到劉楓的話,蕭炎疑惑的問道:「大師兄,你那腦子要麼不動,一動就是要搞些事情。登仙大會都已經有快五百多年了吧,要是真有什麼問題不可能六大宗門到今天還沒發現。」
劉楓搖了搖頭,「我說的問題,不是對宗門有什麼大的威脅。明面上來看,這是幾大宗門選取弟子的一種手段,背後也是彰顯自身實力從而影響到宗門排序的問題。可話說回來,就拿剛剛那個紅衣小子來說,他的幾個僕從很明顯都是修的長生路,他們有何必要來參加這個大會。」
「這個我哪裡知道為什麼。」蕭炎攤了攤手。
劉楓用手輕輕敲擊了幾下床板道:「對了,你小子當時怎麼就想著來參加這個登仙大會。在那期間,有沒有什麼讓你印象比較深刻的事物?」
事情已過近十年,蕭炎思索了一下後沉聲道:「大師兄,這麼些年我不說,你也就沒問。都到今天了,我想著也沒什麼好隱瞞。」
「其實當初去參加登仙大會,主要是因為我所待的家族出現了變故,我父親那一脈的人幾乎都被人清除乾淨了,我也是帶著熏兒逃出來的。為了回去報仇,只得選擇長生這條路。剛好又碰到了每十年舉辦一次的登仙大會,我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了,運氣還算不錯被靈劍山所選中,最後也就認識你們了。」
「至於你說的讓人奇怪的事物,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印象。不過,當時參加大會的地點是在一個山的村子裡,那兒的人好像與世隔絕一樣,就連錢幣都不知道是何物。」
劉楓聽著蕭炎的敘述後輕笑道:「你小子原來還有仇家啊,早點說嘛,師兄弟幾個到時候替你把場子找回來。」
蕭炎低頭沉默了片刻,他就是擔心劉楓知道了這件事後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實在不想把幾位師兄弟拖下水,畢竟如今的蕭家,的確不再是之前的模樣。就算是靈劍山的弟子,世俗的爭鬥也並不是說就能隨意參合進去的。
「好了好了,我又沒說現在就要去,咱們這不是有的是時間麼。」
「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嘛。」
「待咱們鳥槍換大炮了之後,再殺回去也是一樣的。」
蕭炎看著劉楓滿嘴跑火車的樣子,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攤上這麼一個師兄,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了。
躺在床上的劉楓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澹臺經藏,輕輕用手颳了刮她的小鼻樑。這個小傢伙一天倒是無憂無慮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變成之前的鐵頭娃出去惹禍。
還有那位一身白衣的高大女子,到底又和小傢伙是什麼關係,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澹臺經藏。
「唉,便宜師傅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看了看窗外的繁星,劉楓感覺到了一陣睏乏,漸漸閉上了眼睛。
睡夢中,恰好又遇見了那位猶如神仙一般的高大女子。
她一個人跪坐在一條彩色的長河前,三千青絲在水中盪起了波光點點。好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用手輕輕理了理髮髻,抬起了頭。
四目相望,劉楓尷尬的看向了別處。
這種偷窺被別人當場逮住的感覺他幾年前已經有過一次了,實在不想再體驗一次。
高大女子笑了笑,「小傢伙,怎麼見到神仙姐姐了反倒不太高興的樣子。」
雖然隔著一條長河,劉楓這個老男人竟然還有點羞澀。
正準備開口解釋一二呢,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天地都好像塌陷了一般,不由的猛地睜開了雙眼。
「我滴個媽耶,還好是個夢。」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後劉楓從床上坐了起來。
高大女子皺了皺眉頭,隨後站起了身子。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劍。
「給臉不要臉,數萬載過去了,還是只敢躲在後面算計這個,算計那個。」
「若不是當年那個小牛鼻子攔著,即便你躲到天外天也照樣得給老娘死去。」
說完,手中長劍對著天空一揮。
本來逐漸快要崩塌的天地立馬停了下來,隨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
再次低頭看了看長河中映照著的自己,高大女子撅了撅嘴。
「真是的,再叫一次神仙姐姐有這麼難麼。」
三十三重天外天,一位老人看了看面前的荷花,宛然一笑。
數萬載,也就那個女人敢稱呼他一句小牛鼻子了,還是挺有趣的。
不是麼。
「大師兄,出事了。」劉楓這邊才緩過神,只看見蕭炎一臉凝重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再結合剛才那種隱約的不適感,老劉急忙穿起身穿好衣服。
「什麼事?」
蕭炎趕忙道:「是蛟龍溝,那些蛟龍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崑崙仙宗的那三個金丹劍修正和它們對持呢,搞不好就要打起來了。」
劉楓一聽,簡直罵娘的心都有了。
就不能讓咱老劉好好的過上幾天安穩日子麼,又不是某個霓虹國的偵探少年,這走哪兒,哪就要真的死人唄。
搞人心態呢這不是。
看了看依舊閉著眼的王霸道和洪洗象,劉楓沉聲道:「你和我先出去看看,這幾日的確事情有些多,讓他們倆再睡上一會兒吧。」
說完,便和蕭炎走出了閣樓。
因為沒有了之前的白霧,所以站在鯤鵬渡船上的視野並未有受到任何阻礙,周圍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楚。
距離船頭大約千米之外的空中,此時盤旋著上千條藍色的蛟龍。
其中,最長的一條身形竟然隱約快要達到萬丈,看上去異常的駭人。
踩在飛劍上的趙篆正是與這條巨蛟在空中對持著。
「老蛟,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趙篆眯著眼睛冷冷的說道。
老蛟龍搖了搖無比巨大的頭顱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道:「將我族人的屍身隨意丟棄在外,你竟然敢質問我後果!」
話音剛落,周圍的天空之上立馬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一道遠比水桶還要粗的驚雷從萬米高空直落而下,炸響在了趙篆的身旁。
施雲布雨,便是自真龍死後蛟龍一族的天職。
可惜,卻被它們用在了他處。
趙篆絲毫沒有被身旁的驚雷所干擾道,依舊面色平靜的說道:「聖人有訓,蛟龍一族不得近岸。既然壞了規矩,就當殺!」
「規矩?」
「這是你們人族定的狗屁規矩,我們憑什麼要遵守!」
又是一道道驚雷落下,雖然相隔甚遠,可是鯤鵬渡船上的人早已被嚇的逃回了各自的樓閣之內。
僅僅只有少部分人還能壯著膽子站在船頭相望。
趙篆抬手向後一揮,一柄淡藍色的長劍從袖口處飛出,竟然直接將鯤鵬渡船上空的驚雷攔腰斬斷,化作了一道道紫色的粉末。
「一群天地的囚徒而已,在這逞什麼能耐。」
姓拓跋的金丹劍修更是直接一劍揮出,一道百米寬的劍氣直衝向了蛟龍群。
老蛟伸出一隻巨爪,輕易的便將這道劍氣打散在了天地之間。
「趙師弟,這頭老蛟看來已經是半步元嬰了。」個子矮小的劍修沉聲道。
蛟龍之屬,天生便被大道壓制。
體魄堪稱妖族最強,但修行之路卻多為坎坷,極少能有步入金丹之境。難易程度上,甚至要比劍修還要難上不少。
可一旦躋身金丹,便可有實力硬和三位同境劍修掰掰腕子。
若是金丹化為元嬰,即便是化神期的大能前來,想要取之性命也是極難的事情。
趙篆點了點頭道:「隱忍多年,我看這條老蛟已經悄悄的摸到了元嬰的門檻。兩位師兄,這一趟我們可能不那麼走運了。」
身材魁梧的劍修哈哈笑道:「元嬰又如何,我等百年修行,最不怕的就是一個死字。」
趙篆也笑了起來,自己這個師兄哪裡都不有趣。
唯獨是在這一點上,比他要有趣的多。
身材矮小的劍修雖未說話,不過手中的長劍發出了震震長鳴。
崑崙仙宗,從不需要懼怕生死。
擾亂塵世秩序,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