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蕭炎發功了

  將軍府最大的一座庭院內,一身黃衫的燕文鸞坐在石凳上輕輕撫摸著她手中的那把紫色桃木劍。

  「師尊,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妖孽。」

  一想到自己剛才慌亂的模樣,燕文鸞就渾身的不舒服。如果沒人倒還好,可是恰恰卻被那幾個人給看見了。心高氣傲的她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會被驚嚇到,只能把一部分怨氣怪罪到了暴起傷人的霍飛燕身上。

  不遠處斜靠在一株古樹下的楊柳打趣的笑了笑,「師妹,平日裡抓住鬼魅你總是喜歡用各種手段玩上一段時間,直到將那些魂魄氣數熬盡了才將其打散。怎麼偏偏這一次,如此的殺伐果決啊。」

  燕文鸞一向就不太喜歡楊柳對誰都是掛著一張笑臉,聽到對方逗弄她的話眉頭一挑,握著劍柄的手直接向一旁揮去。

  桃木劍直接脫手,朝著楊柳飛了過去。

  深知自己師妹性子的楊柳在說出剛才的話時,早早就做好了準備。看到迎面而來的桃木劍時,不緊不慢的將手放到了樹上。

  一道綠色的光芒閃過,古樹的枝幹竟然動了起來。枝條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將空中的桃木劍纏了個五花大綁,任由木劍如何掙扎卻半點進不了他的身。

  「師妹,你這把紫芯桃木劍好歹也是一柄寶器。雖然比不上那些先天靈器,可勝在根腳是那霍桐洞天中世間第一株桃樹的子孫,未來也不是沒有將品質提升至靈器的可能。拿它來砍師兄,是不是有大材小用了。」楊柳眯了眯眼說道。

  燕文鸞冷哼一聲,伸出左手置於胸前,食指與中指雙指朝天,體內氣機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

  剛還被樹枝纏著不能動彈的桃木劍周身一下子閃出了數道金光,那些樹枝便頃刻碎成了渣掉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桃木劍像是有了靈性一般,繞開了楊柳的正面從側面飛了過去。

  楊柳依舊從容的笑道:「師妹,你這一手御劍決的確有些意思。若是不知道,還真會以為你是位結丹劍修呢。千里殺敵,想想就何其快哉。氣勢的確嚇人,不過可惜也就只能唬唬外人了。」

  一紙白扇被楊柳拿在了手中,只是輕輕一擋,紫色的桃木劍便被打出了幾米之外。

  「夠了,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藍衣老者不悅的喊道。

  兩人一看師尊生氣了,只得就此停手,冷眼相望。

  藍衣老者沒好氣的說道:「忘了我們是來幹嘛的?只要那個霍老兒知道孫女恢復了的消息,那枚玉佩應該就在這幾日送過來。拿了玉佩,我們就立馬走人。這幾天,你們倆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哪也不要去,省的給我惹出禍端來。」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燕文鸞一聽竟然還要被關緊閉,哪裡受的幾天不出門的罪。

  深吸了一口氣後嬌嗔道:「師尊,人家哪裡會給你添麻煩嘛。」

  肉麻的語調使得楊柳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後徑直的朝著屋內走了去。

  乾脆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藍衣老者用手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之前張山峰最後掐出的手印他是認得的,那是龍虎山特有的金剛降魔印,專門是用來壓制一些難纏的厲鬼,妖物的。

  難不成那個霍飛燕體內的妖孽不簡單?

  雖然自己活得時間還算久,可自身修為這麼些年來勉勉強強也不過是落得了個觀海境。在那些不懂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的凡夫俗子看來,的確能稱的上是位神仙人物。

  可只有木豐他自己知道,在漫漫的長生路上,他這修為也就只是不高不低罷了。和那些動輒搬山,摘星的大能比,終究還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如今年歲已高,想要結出金丹來增加壽命顯然已是不可能了。

  不藉助外力,他的結果只有默默的等待燈盡油枯的那一天。

  「霍廷口中說的那個龍虎山的小天師,應該是他沒錯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個出來遊歷的外姓天師,沒想到竟然還是本姓。此等天之驕子,能避就避吧。」木豐喃喃自語道。

  心裡注意打定後,木豐再次提醒了一下兩位徒弟絕對不可能私自走動,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座庭院裡即可。

  自己便一個人朝著將軍府的正堂走了去。

  相較於這師徒三人,劉楓眾人被帶到的庭院顯然就小了不少。

  「小炎炎,再給張兄餵上幾粒丹藥。」一進屋,劉楓便看向蕭炎說道。

  這邊才喝了一口水的蕭炎差點把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大師兄,你不會以為我這丹藥和集市上那些擺攤賣藥的一樣,隨便花上幾兩銀子就能買上一大兜的那種吧。」

  劉楓一瞪眼,「給不給!」

  面對壓迫,蕭炎秉持著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的原則。這一次,他死死的守著自己的衣兜,誓死就是不再掏出一粒來。

  「小炎炎,你怎麼這么小氣啊。為兄從很多年前就一直在給你傳達一個思想,做人要大氣,為人要大度,眼光要長遠。你看看你,活脫脫一個守財奴,這怎麼行嘛。」

  「再說了,有花就有掙。不就是幾粒丹藥麼,大不了算我欠你的,回頭多少找我報銷。」

  面對老劉的花言巧語,蕭炎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廢話,這都被騙了多少年了,這要還相信老劉這個奸商會還錢,那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呢。

  劉楓一看,這招不靈,只能又換了一招。

  講道理大法,只能用大義來說服了。

  「小炎炎,你也不忍心霍家那姑娘最後被那些邪魔外道占據了身子對吧。你說好好的一個黃花大姑娘,招誰惹誰了,竟然有這麼多無恥之徒饞她的身子。」

  「你再想想,若是我們不阻止,那還有誰能救下這將軍府上上下下近百條人命呢。指望那三個來路不明的人?」

  「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一番狂轟濫炸下來,蕭炎感覺自己的心是真的累啊,這個無恥到極致的傢伙憑什麼只纏著他啊。

  「得,算我怕了你了。給,趕緊拿去從我眼前消失!」再也經受不住精神折磨的蕭炎趕緊拿出了一枚紫陽丹遞了過去。

  劉楓是什麼尿性,那活脫脫的資本主義老剝削者了,是一枚丹藥能打發的了的麼。

  薅羊毛的活兒,他天生就是一把好手。

  「小炎炎,別這麼摳門好麼。你要明白,咱們這兒就張兄的專業對口。你會抓鬼麼,你不會。洪洗象那小子,你還能指望他麼?現在看來,指望不了。」

  「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把張兄弟給弄醒了,然後根據他的建議來調整戰術。就他剛才不遺餘力的壓制那女鬼的精神,怎麼說也得三粒才對的起吧。」

  蕭炎真的都快要瘋了,這個傢伙實在是太能說了。即便自身有著自家師尊也羨慕的煉丹天賦,可終究修為還是硬傷,一爐丹藥的煉製效率還是太低了。

  這些年煉的丹藥滿共也就那麼多,該換神仙錢的換神仙錢,換材料的換材料。

  不捨得又從衣兜里掏出了一粒苦著臉道:「最後一粒,你今天就是說破大天也沒有了。」

  劉楓像一隻陰謀的得逞了的小狐狸,接過丹藥屁顛顛就往躺著的張山峰走去。

  只留下獨自在角落裡背上的蕭炎,他知道自己又被這個可惡的傢伙給無情的玩弄了。

  這丫的從一開始就只是衝著兩枚來的,還是太年輕了啊。

  「諸位,將軍為了慶賀小姐的身體得到了恢復,這會兒擺了晚宴想要請仙師門前去。我們家小姐也想要一一答謝仙師門的恩情,還請務必要到。」庭院外,將軍府的僕人敲了敲門說道。

  劉楓一面將丹藥塞進張山峰的嘴裡,一面說道:「知道了,你告訴霍將軍,我們一定準時到。」

  僕從得到準確的答覆後,便轉過身回去稟報了。

  「大師兄,我們真的要去麼?」小道士洪洗象輕聲問道。

  牆角的蕭炎雖然沒有出聲,不過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來想去的念頭並沒有多少。

  不難理解,剛剛才被猜忌成是騙子,這會兒又得去參加人家的晚宴,即便是洪洗象心裡都有一點小小的牴觸情緒。

  「去,為什麼不去。白吃白喝,聽著就不錯。」劉楓一手拎著洪洗象,一手將仍在沉睡的澹臺經藏摟在了懷裡。

  邁著大步,朝著指定的地點走去。

  只是可憐了床上躺著的張山峰,大家都好吃好喝去了,他卻只能乖乖的繼續睡大覺。

  將軍府整體來說並不是特別大,所以劉楓僅僅只是走了沒多久便找到了宴客廳。

  走上石階後,裡面此時已經坐滿了人,

  身為主人的霍廷坐在主座上,滿臉笑容的招呼著下面的客人。

  木豐坐在左手邊最前排的位置,靜靜的聽著霍廷說話,偶爾點點頭。

  兩位弟子,楊柳依舊是臉上掛著笑容,對著僕從們也是彬彬有禮的模樣。和他相比,燕文鸞就清冷的多,每當有僕從想要靠近她時都沒她冷冰冰的雙眸嚇退了去。

  看到劉楓來了,霍廷微笑的點了點頭示意隨意即可。

  老劉也是搞聚會的老手,絲毫不害羞的徑直的走向了霍廷右手邊第一的座位。

  一坐下,看著桌上擺著的水果吃食便捏了幾個放在了嘴裡。

  旁邊的洪洗象捂了捂自己的額頭,早知道就不該和大師兄坐在一起,實在是太丟人了。

  「諸位仙師,我霍廷今天真是萬分感謝你們能夠施以援手,使得我家小女能夠重新恢復了過來。為此,她想要和仙師們親自說聲謝謝。」

  「飛燕,好好給仙師們敬上一杯酒吧。」

  霍廷爽朗的笑道後,霍飛燕從側廳走了進來,對著眾人大方的深鞠了一躬後便開始從木豐的那裡敬起了酒。

  恢復了正常的霍飛燕眉宇間帶著一絲絲英氣,因為在燕翔城待了幾年,她的肌膚並不是很白皙,而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

  面容雖然不是非常美艷,但卻因為自身那股氣質加分不少。

  一輪敬酒下來後,霍飛燕的臉頰也紅潤了起來,有些微醺的走到了一個人桌邊。

  先是用雙手撐在他的桌面上,低頭看了兩眼後笑了笑。

  和其他人相比,霍飛燕唯獨給此人多敬了一杯酒。

  「果然,果然氣運值不會說謊的。」啃了一口水果的劉楓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家那位天生桃花運的傢伙,他又發功了。

  只要稍微觀察仔細一點就能發現,霍飛燕即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眼神仍舊時不時地會在末席的蕭炎身上打轉。

  可那小子,還渾然不知的低著頭吃著東西。

  簡直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