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要是再敢用那種看白痴的眼神瞅老子,信不信回頭我讓你一個月都不能下床走路。趕緊的,有什麼屁就放。」劉楓裝著不耐煩的樣子說道。
儘管洪洗象將自己眼神中小小的失落掩藏的很好,但還是沒能逃過老劉犀利的目光。
一咬牙,劉楓只得接著說道:「得得得,瞧你這副損色兒。進來吧,我剛在園子裡摘了個瓜,吃了它再走也行。」
知道這傻小子有些黏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從斷奶就開始帶了,要說沒感情那是胡扯。
可羈絆值那玩意兒就是個麼的感情的殺手,為了自己幸福的小日子只能忍痛儘量拉開彼此的距離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影響那玩意的因素可不光光只是完成任務,雙方感情的深度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洪洗象嘿嘿一笑,蹦蹦跳跳的就往屋裡頭鑽。
這幾年,尤其是當他踏上長生路開始,一向和自己親近的大師兄突然就變的莫名疏遠了起來。期初還以為是自己打擾他修煉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什麼狗屁修煉,這個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抽出十五天來修煉那估計都得燒高香了。
既然想不到原因,洪洗象就乾脆不管到底是為什麼了,只要閒著沒事就以宗門有事為緣由頻繁的開啟了騷擾模式。
「啊~~~」
只聽一聲大叫,站在門口的劉楓無奈的掏了掏耳屎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
小道童滿臉寫著不可思議的盯著一張木桌,伸出一隻手顫抖的小聲道:「完了,這下全完了。」
「什麼完不完的,大驚小怪成何體統。」劉楓一個板栗過去直擊小道童的腦門上。
可憐的小道童,打小心靈就經受了某個禽獸非一般的洗禮。這眼看漸漸長大了,誰知這個沒人性的不從精神下手,直接改了手法從肉體折磨了。
「大衍龍雀劍,你你你,你竟然用大衍龍雀劍切西瓜。」洪洗象的眼眶裡差點迸出朵朵淚花來了。
劉楓看了看地上幾塊已經吃過了的西瓜皮,想也沒想的拿起桌上的長劍一個手起刀落,籃球一般大的綠皮西瓜應聲裂開。
「怎麼?誰規定不行的。」
姿勢要多拽有多拽,神態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劉楓,你腦子裡何止有坑,你簡直就是個大傻叉。」洪洗象漲紅著臉罵道。
這邊還正享受耍帥的快感呢,怎麼對面莫名奇妙開始口吐芬芳了。
「洪洗象,咱罵歸罵你憑什麼還用上我的詞兒了。」劉楓放下劍問道。
只見洪洗象像是沒聽到般一個飛奔撲到了桌旁,兩個大眼睛仔細的盯著劍身看去。一條金色的龍雀纏繞著的劍身此時被西瓜瓤染成了紅色,時不時還低鳴兩下就像是一個被無情蹂躪的少女般哭訴著。
靈智初成,儼然已有仙兵之姿。
「劉楓你太可以了,它可是咱們靈劍山壓勝了近千年的東西,你怎麼忍心如此這般。」洪洗象那叫做一個痛心疾首啊。
仙劍啊仙劍,你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啊。這千百年來整座靈劍山的天之驕子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你為何就偏偏選了這麼一個混蛋做主人啊。
本命飛劍,這天下竟然會有劍修拿著自己的本命飛劍切西瓜。
洪洗象一想到這,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想要握住大衍龍雀劍把它好好的護住。
誰知道手才伸剛碰觸到劍身,大衍龍雀劍一個長鳴直接猛地掙脫開來,劍身上的龍雀散發著刺眼的金光飛向了不遠處的劉楓。
三尺青鋒圍繞著主人盤旋了起來。
什麼叫無情,什麼叫舔狗不得好死。
人家大衍龍雀劍就跟個女神一樣,自己可以被渣男玩,三百六十五度換著花樣吊起來都可以。
但你這個舔狗想要碰老娘一根指頭?
想都別想!
「我一定要去告訴太師尊,不能讓大衍龍雀劍就這麼被你給玷污了。」小道童氣急敗壞的狠狠跺著腳。
小傢伙終究還是孩子氣性,仙兵擇主又豈會是兒戲。
若不是當初來到這個世界身上沾了一點至高神的氣息,讓大衍龍雀誤以為自己妥妥跟了個高富帥,就憑某人那點路人甲的氣運怕是再做幾萬年的夢也夢不到。
要說後悔,估計大衍龍雀劍怕都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本以為對方是個高富帥,嬌羞的生怕人家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呢。哪曾想到真嫁過去了才發現,自己當初眼睛是該有多瞎,這明明就是個窮矮矬。
而且還是個有特殊嗜好的窮矮矬。
它這是上當了啊!
「吃你的大西瓜去吧,小孩子家家一天事兒還多的不行。」劉楓念頭一動,大衍龍雀劍便化作一道金光消散不見了。
無奈只得化悲憤為力量的小道士端起西瓜開始大吃特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面還時不時瞪上幾眼過來。也得虧劉楓早已經躺在床榻上小憩了,不然鐵定又是一個板栗敲過來。
「糟了,大師兄你快醒醒!」一個大西瓜下肚後洪洗象突然一拍手。
剛才光顧著吃了,一下子把正事兒給忘了。
「又怎麼了啊?」床上的劉楓這次是真的不耐煩了。
擾人清夢,這可是大罪。
洪洗象趕忙說道:「大師兄,剛才觀音座那邊的人把我們山門給堵起來了。」
被堵門了?還是觀音座的人。
聽到這裡劉楓皺著眉頭問道:「臭小子,你那個三師兄最近沒往外跑吧。」
「沒有啊,三師兄最近忙著跟師伯煉丹好久沒有出去了。」洪洗象老老實實的回道。
奇了怪了,那傢伙既然沒有往外躥,觀音座的那群女人沒理由來堵我們啊。
難不成因為自家宗門上下全是女子所以想和我們來一個美妙的聯姻?
「嗯,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劉楓忍不住點了點頭道。
洪洗象哪裡有自家大師兄這腦迴路,一臉懵逼的問道:「大師兄,你快和我過去吧。」
「一邊待著去,沒看見大師兄我這兒正忙著呢麼。去藥師伯那喊上你三師兄,他對付女人可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接著一套。有他在,觀音座那群女人都不算是啥事。」劉楓言罷又準備躺下了。
大師兄當到這份上,難怪人家小道士氣不過呢。
「去了,二師兄和三師兄都去了,可那群女人好像瘋了一樣非要讓我們交人。我們哪裡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啊,太師尊這會兒也不在山上。而且我爺爺又和幾位師伯前兩天閉關了,真要打起來情況不容樂觀啊。」洪洗象愁眉苦臉的說道。
什麼玩意?怎麼好好的還要打起來了,自家的高等戰力這會兒可全都掉線著呢。
劉楓趕緊起來穿好衣服,要知道那群老女人可是連自己那個便宜師傅都有些頭痛的存在,這會兒得在事態嚴重前趕過去。
要不然自己這個大師兄,那可真就連路人甲都不如了。
口中念著御風決,連忙拽起洪洗象就是一個跑,山門距離他的狗窩兒可不算太近。
「靈劍山,你們趕緊讓那個女人出來,不然信不信我今天踏平了你們的山門。」
隔著老遠,劉楓就能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滴個乖乖,她怎麼來了?」
一想到那個婆娘,就連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劉楓都有點虛了。
背上的洪洗象疑惑的問道:「大師兄,你認識觀音座的那人麼?」
劉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話兒該怎麼接下去呢。
要說不認識吧,一會兒雙方見面了自己也不能打個地洞鑽進去吧。
可硬要說認識吧,如果不小心偷看了人家沐浴也算認識的話,那這麼說也的確可以。
「有過一面之緣。」思來想去,劉楓覺得這個回答應該還算合理。
洪洗象點了點頭,「喔。」
好幾年都沒被大師兄這麼背著了,小道士哪裡有心思去管觀音座的人,剛才不過是隨便問了一句。
這會兒這個傻小子正樂呵著呢。
「大師兄。」
「大師兄來了。」
「沒事了,沒事了,大師兄趕過來了。」
看到不遠處的劉楓,靈劍山的弟子們放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其中,一名身著灰色長袍的少年率先走了出來趕忙說道:「大師兄,你可算來了。」
從年歲來看應該只比劉楓小上了幾歲,可身材相較單薄的他顯得魁梧不少。
黑亮垂直的長髮,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單論顏值,那真是十足的大帥哥一枚。
「王霸道,你再咋說也是老子的二師弟,你讓我怎麼說你。來,自己瞅瞅自己這身段,拿個鏡子看看這張小臉。要說是一群摳腳大漢你搞不定也就算了,一群不帶把兒的你都拿不下麼?」劉楓嘆息的搖了搖頭。
只見這個冷傲不羈的男人突然畫風一轉,撓了撓自己的頭委屈巴巴的說道:「大師兄,我寧願來的是你說的什麼摳腳大漢呢。這群女人連三師弟都應付不來,你也不能怪我啊。」
「別拿你三師弟當擋箭牌,這幾年你丫的秘寶撿到還少啊。這會兒隨便拿幾個閃閃發光的出來,然後丟給那群女人把她們打發了不就好了。」劉楓小聲說道。
王霸道一臉埋怨的回道:「我到哪兒撿你說的秘寶去了啊。」
一旁的劉楓先是一愣,隨後又盯著他的臉瞅了瞅。
「目標:王霸道。」
「【氣運值:90】」
「【羈絆值:55】」
「【備註:得天獨厚】」
沒出錯啊,自己當初跟著這傢伙就出去逛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除去靈劍山一脈丟失的某本修煉功法外,光是靈器就不下五件。
雖然都是些下品中品的,可要知道不少金丹客手裡指不定一般也就那麼一兩件靈器而已。
至於仙兵,半仙兵,都不是能拿價值去衡量的了。
「那你這幾年都幹了些什麼?」劉楓疑惑道。
王霸道理所當然的回道:「沒幹嘛啊,當然都是在師尊那裡修煉啊。」
「沒再出去過?」劉楓又問。
身材高壯的王霸道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不都是每次和師兄出去才能撿不少好東西麼,我就想著等著師兄一起。可這幾年師兄你總是說忙,我就只能一個人在師尊那裡修煉了啊。」
劉楓還能說什麼,上天給了你這麼好的天賦你不珍惜啊。
明明隨便出去轉一圈就能撈到不少好處,非要自己一個人苦修。
趕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自己沒有繼續和這孩子加深羈絆值真是個明智的抉擇啊。
「蕭炎呢?」
王霸道指了指身後說道:「三師弟在那呢。」
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名少年此時也正在偷偷的往這個方向瞄著。
模樣還算中規中矩,和王霸道相比的確顯得普通了許多。不高不矮的身材,披著一件純黑色的長袍。
「躲那麼遠幹嘛,給老子過來!」劉楓氣的大喊道。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只得邁著小步慢慢的走了過來,若不是瞧見某人臉上的怒意估計還能再慢些。
「小炎炎,是不是你惹出來的亂子?」劉楓笑眯眯的說道。
少年撇了撇嘴說道:「大師兄,會闖禍的又不光我一個。」
哎呦,瞧著這神態有點硬氣啊。
「是啊,人家一般闖禍一年一兩次也就差不多了。可總有些人吶,一個月闖的禍下來都等於別人幾年的了。關鍵是,還都是和女人有關係,你說要是讓他那個小女友知道了會怎麼樣啊?」
要論陰陽怪氣,劉楓自認為自己可是個老陰陽人了。
跟咱家斗,你小子還嫩了點。
「你來真的?」蕭炎一下就急了。
劉楓笑道:「誰讓某些人成天招蜂惹蝶的呢,這要不好好管管指不定以後出什麼亂子呢。」
「目標:蕭炎。」
「【氣運值:87】」
「【羈絆值:48】」
「【備註:命犯桃花】」
讓你丫的給我命犯桃花,人家都是靠天靠地靠自己,你這小同志倒是只用靠老婆。
一開始劉楓還不太清楚蕭炎的情況,直到跟著這個哥們出去了一趟後才知道,什麼叫做有他的地方就有女人。
莫名其妙就會遇到一些雌性生物,而且這些雌性生物最後都會和他糾纏不清,凡是是小說里有的橋段基本上都能來上一糟。
關鍵還不是這傢伙主觀意願上的。
這就讓人很氣了。
你想想,大家都還在為了一個伴侶拼命奮鬥著呢。某個人開局自帶女眷不說,之後各式各樣的女的還總往他身上貼。
這誰頂得住啊。
「大師兄,這次真的不是我的問題啊。」蕭炎一臉無辜的解釋道。
劉楓依舊不信,「不是你,那觀音座的人幹嘛跑到我們靈劍山來。咱們這裡面,只有你和她們有過交集。」
一提到觀音座,蕭炎的底氣也來了。
「就我一個?難道上次太師尊到那去就撈我沒撈你麼。」
「偷窺人家蘇傢洗澡,這事要是讓太師尊知道了誰脫皮還不一定呢。」
這邊劉楓正準備張嘴呢,觀音座的人出聲了。
「到底交不交人!」
聲音震耳欲聾,一時間山脈都好似要被震裂開一般。
經過這麼一搞,倆人也沒有心思繼續鬥嘴下去了。
「來了,來了,仙子姐姐息怒啊。」
一個極其騷包的聲音從靈劍山這邊傳了過來,眾人紛紛很有默契的讓出了一條路。
山門外,一名手持墨綠色長劍的青衣女子皺了皺眉頭。
「是你?」
劉楓尷尬的點了點頭,隨後強行擠出了一個不是那麼好看的笑容說道:「長庚仙子,幾年不見您還是如此的婀娜多姿。」
只見青衣女子冷笑道:「怎麼不是長庚姑奶奶了?」
「這不是怕把您叫老了麼,小的我還是覺得仙子這一稱謂更佳。」劉楓摸了摸額頭上的大汗。
當初要不是自家那個便宜師傅橫跨山門把他和蕭炎從觀音座那兒撈出來,保不齊這會兒老劉同志的小劉能不能保下還另說呢。
青衣女子不屑道:「讓你這種登徒浪子來當靈劍山的大師兄,姓齊的那個老傢伙怕是真的腦子進水了。懶得和你說廢話,趕緊把人交出來。不然當初你家宗主在我那兒所做的事,今日我不介意再重演一次。」
威脅,而且還是明目張胆的威脅。
劉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刻放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抬頭四十五度角微微看了看天空,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麼。
青衣女子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青鋒,但從境界來說她絲毫不需要把對方放在眼裡,可著實是這傢伙的表情太過於嚴肅了。
總感覺,好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似的。
一呼一吸,再呼再吸。
天地間,一個悽厲的聲音響徹雲霄。
「姑奶奶啊,您就放過我們吧。我們整座山的人上都有八十歲老母,下都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音色是那麼的悲涼,神態是那麼的絕望。
尤其是那雙眼眶,竟然已經堆積了不少淚水快要湧出來了。
什麼叫做三秒落淚,這才是猛男該有的樣子。
觀音座包括青衣女子在內的眾人直接驚呆了,這天地間竟然還有如此不要臉之人。
簡直是九天大陸的奇蹟啊。
相反,靈劍山莊這邊的眾弟子只是默默的點著頭。
甚至還有不少人一臉崇拜的樣子,心中的敬仰之情簡直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小道士洪洗象是在場唯一羞愧捂住雙眼的人。
在他看來,自家的大師兄真的就尼瑪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