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如你所願 負重前行
一般情況下,陳一鳴不會口無遮攔,哪怕是拒絕也會比較委婉。✌😳 ➅➈ѕ𝓱𝔲乂.𝔠𝓞𝐦 ☟🐠
前世他當了很多年工具人導演,非常擅於進行自我說服,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上頭的人。
他親身經歷過大數據時代,見識過狂熱粉絲與營銷號雙劍合璧掀起的輿情風暴,啞巴都會因言獲罪,瞎子照樣冒犯天顏。
不過也正是因為活過一遍,陳一鳴多少有些先見之明,知道哪些人最好遠著些,哪些人最好懟回去。
常識里娛樂圈與時尚圈好像挨得很近,不然那些頂流女明星的粉絲,也不會天天拿集齊多少雜誌封面當成就。
但是如果是娛樂圈的幕後人員,或是根本不指望高奢代言立逼格的正統派演員,那麼所謂的時尚人士就根本無需在意,甚至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談不上什麼不良影響。
就好比房地產開發商不會在意裝修公司的意見,雖然後者對於精裝房的附加值提升很有助力。
其實時尚跟娛樂本質上是背道而馳的,一個面向精英一個面向大眾,天生就是兩個方向。
前者是充氫氣的氣球,不抓緊繩子就會一直往上飄,直到扛不住外部壓力炸成煙花。
後者是充空氣的氣球,托住了還可以在空中多飄一會兒,不託了立馬就會落到地上。
整個社會往上走的時候,風大好借力,兩者還可以湊近了水乳交融一下。
經濟不景氣逆周期的時候,無風可借,空氣球熄了上進的心思,彼此之間馬上就會涇渭分明起來。
陳一鳴作為一個幕後導演,最怕的就是脫離觀眾不接地氣,對於時尚自然是敬而遠之。
對於台下那個氣鼓鼓的時尚女士,直接表明不是一路人的立場,就是最好應對之策。
因為搞時尚的都很傲,講究儀態,不論男女都挺著一個天鵝的脖子,挺習慣了就低不下頭來。
這就叫君子可欺之以方,以後再有什麼晚宴、慈善、訪問、沙龍之類,陳一鳴就可以一概無視,豎起一塊與時尚絕緣的牌子,一勞永逸。
底下的記者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蘇主編在娛樂圈那是相當吃得開,稱得上一個長袖善舞的評價。
如今這是怎麼回事,直接被陳一鳴給撅回來了?
只是邀請做訪問,不是很正常麼,觸及到陳導什麼忌諱了?
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隨後提問的記者不免都收了三分力,挑釁意味嚴重的問題都吞了回去。
另外,鬱南、古越河、杭曉明三個演員,其實也都是自帶流量的大咖,也分散了不少記者的火力,正應了陳一鳴把三人叫來作陪的先見之明。
當然了,記者群體裡,從來都不缺少一心想搞大新聞的勇者。
話筒傳到第四排,站起來的記者是個圓頭圓臉的胖子,自稱是《帝都新報》的娛樂記者。
「陳導,有消息稱你上半年在堅果秘密結婚,隨後在全球多個城市蜜月旅行,請問你能予以證實嗎?」
陳一鳴啼笑皆非道,「我是導演啊,又不是明星,有隱婚的必要嗎?你要是剛才沒聽見,那我就再重複一遍,本人男,愛好女,未婚,無女友。」
胖子記者接道,「但是據可靠消息,伱是有女友的,如果她知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自稱無女友,不知該作何感想。」
胖子的第一個問題,只是引發了幾聲零星的嗤笑,顯然在場記者也都不信。
不過到他說出第二句話,現場的議論聲就比較響了,他說的信誓旦旦,陳一鳴半年多的時間又從不公開露面,出國去過二人世界確實符合情理。
陳一鳴收起笑容深深看了胖子一眼,對方回以咧嘴一笑,顯是有恃無恐。
「想來你不會說出消息來源,那我也就不問。
這樣好了,我修改一下自我介紹,本人陳一鳴,性別男,愛好女,未婚。
不知道這位記者,是否滿意?」
胖子反應很快,繼續追問道,「陳導,你這樣刻意隱瞞事實,不覺得自己在欺騙公眾嗎?」
陳一鳴聳了聳肩,「我已經儘量做到事實嚴謹了啊,外界都知道伏瑞香是我的女性朋友,所以我說無女友確實有誤導公眾之嫌,儘管我覺得真正的公眾對此多半不感興趣。
你要是說我隱婚,那我可要鄭重提醒你,在我已經否認的前提下,你如果沒有證據就公開報導,就涉嫌誹謗了哦。」
胖子原本還很篤定的臉瞬間有些裂,他色厲內荏地說道,「公眾有知情權,我會為他們探求事實的真相,陳導你也該多想想那個可憐的女孩。」
陳一鳴微笑點頭,「好的,謝謝你善意的提醒。如你所願,以後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會想她一遍。」
陣陣低笑聲中,胖記者保持著風度重新落座,陳一鳴倒是高看了他一眼,心理素質不錯,是個上得了台面的攪屎棍。
陳一鳴總覺著後面應該還有胖子的搭檔,沒想到話筒傳到最後,並沒有哪個記者跳出來跟胖子打配合,倒讓陳一鳴有些蓄力大招打空氣的鬱悶感。
如果是自己出手,怎麼也該再安排兩個同行,胖子正面挑釁過後,一個側面佯攻一個繞後偷襲,不指望能掏出什麼猛料,主打一個引人上火逼人失態。
目標全程雲淡風輕連個表情變化都沒有,怎麼看圖說話寫小作文?
不過再一想,現在才2011年,飯圈尚還處於蠻荒時代,專業水軍也還是露角小荷,黑人的花樣還沒怎麼開發呢。
今天在座的也不是後世肆無忌憚的自媒體,而是有編制的正經記者,真人造謠不比網上掉馬,代價也確實有點大。
其實後面的記者雖然沒有盯著他的下三路,但是問出來的問題也挺勁爆的。
比如電影頻道的記者說,從去年四季度開始,國內在線訂票平台遍地開花,激烈的競爭之下,不免就冒出很多亂象,問陳一鳴這個始作俑者對此有何看法。
陳一鳴總不能說他看過答案,現在才哪到哪,後面只會更亂,直到賽道上的老大老二把三四五六都擠兌涼了,才能重回拉起票價割韭菜的正軌。
他可不想立神棍人設,因此含糊著回答,擁抱網際網路是社會趨勢,電影行業同樣如此。從實際結果看,票房增速在提升,票價在降低,觀影人群在加速擴張,這終歸是好的。
還有人物周刊的記者,問陳一鳴對棒國影視劇大量湧入國內撈金怎麼看。
陳一鳴能怎麼看,那是劇圈的事,跟他這個電影導演有什麼關係?
他只能說些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毒雞湯,提問的旁聽的都知道他在胡扯,但是記者又不得不問。
因為棒子流文化入侵是熱點,陳一鳴這個久未露面的導演也是熱點,兩個熱點扯到一起,才有爆點。
依著陳一鳴本心,這事兒說穿了還是國內同行不給力,偶像劇都拍不利索,逼著少男少女們粉棒子。
前世電影圈好歹是曲折向好的,不像劇圈,隨著視頻平台完成市場分割,在資本的操控下,沿著流量+大數據的下滑曲線一去不回頭。
甚至他覺得電視台的抗日婆媳劇和平台的IP偶像劇,其實是替整個文化產業負重前行來著,因為它們承載著情緒垃圾桶的職能。
就像炸雞漢堡,就得大油大鹽高熱量才叫對味兒。
這種問題討論起來毫無營養,因為發表意見的人,操持實務的人,以及接受服務的人,彼此完全不挨著。
這也要怪陳一鳴沒把發布會的頭兒開好,一上來就這也暫時保密那也無可奉告,讓記者們對《木蘭》問無可問。
說是《木蘭》發布會,但是內容與《木蘭》卻沒多大關係,倒是更像陳一鳴單人的媒體吹風會,主要目的是配合著記者們閒扯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