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小聲嘀咕什麼?」
春三娘疑惑的嗓音傳入耳中。
柳動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弧度,淡淡道:「你不懂。」
「你……」
春三娘感覺被看扁了,捂著胸口叫屈:「人家對你這樣,你怎麼對我這樣,你究竟想怎麼樣?」
「什麼樣不樣的,你走開。」
柳動很煩她,推開阻礙他視線的春三娘,目光緊盯身穿一襲淡藍色齊腰百褶裙的小姐姐,心中狂躁的想:
『昔日銀屏女神,走入異世人間穢土,這可真是,太妙了……』
『她是我的……』
心中立下宏偉目標,柳動昂首挺胸,走路帶風,在春三娘幽怨又震撼的眼光中,三兩步來到小姐姐面前,正色道:「姑娘,可曾婚配?」
「……」
「看來沒有。」
柳動喜形於色,鏗鏘毛遂自薦:
「在下柳動,柳下惠的柳,一動不動的動。」
「年方十八,才貌雙絕,可甜可咸,可長可短。文能安天下,武可斷乾坤。嫁給我,吃香喝辣,躺贏。」
「……」
趙有容腦子有點懵。
身為安元府第一美女,衣春閣閣主,以及……
明著暗裡覬覦她的人實在難以計數,其中或風流倜儻,或修為大家,更不乏權貴滔天之人。
然而無論哪種身份,在面對她時,都竭力表現出一副彬彬有禮,謙虛謹慎的態度。
絕不曾有人用一種近乎調戲般的態度對她發出求婚之約。
這簡直,簡直是豈有此……
哎呀,為什麼我有點心動?
這不是我。
趙有容成長三十年的小鹿怦然大動。
這絕不是心血來潮的衝動,而是一見鍾情般的一往而深。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趙有容被撩撥起的青春荷爾蒙倏然退散,用溫婉恬靜的眼神看著柳動。
目光雖柔和,態度卻不言而喻,足以表達其中決絕之意。
柳動不為所動,露出瀟灑不羈微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洗白白等著吧。」
移動腳步,來到趙有容左側一個空位置處坐下。
從排位上看,這是最前方的三個位置之一,與白鬍子老頭和趙有容並駕齊驅。其餘符師都在三人身後。
「混蛋,你太放肆了,這個尊位也是你能坐的?」
猛然間,趙有容身後一個白衣男子拍案而起,抽出腰間兵器,一把透骨鐵扇,指著柳動出口成髒:
「你這小子不但羞辱趙閣主,還妄自尊大坐在主位之上,憑什麼?」
「今天說不出一個道理來,休怪我扇下無情。」
柳動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細密的白牙,笑嘻嘻道:「就憑我制符之術獨步天下,比你強。」
「你符術在我之上?哈哈哈……」
白衣男子白輔仁氣樂了,目光掃視四周眾多同僚,換來一片敬仰討好之色。
他滿意點頭,而後目光落到柳動身上,輕蔑道:「你可知道我什麼身份?」
「不論你是誰,都一樣。」
柳動眼光都不帶掃一眼白輔仁的,他的目光始終盯著佳人,似乎要把她看透。
趙有容感覺全身仿佛有一百萬隻螞蟻在爬,癢!
又像是有兩把火架著她烤,熱!
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了,轉頭靜靜盯著柳動:「這位公子,您如此盯著小女子看,是否不妥?」
終於開口了……
啊哈,第一步成功,更近一步還會遠嗎?
「我看自家夫人有什麼錯?」
柳動一開口,便險些擊破趙有容的心房。
她抿了抿如紫葡萄般的唇,氣惱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妄言娶我?」
「你就不怕將來後悔?」
這是同意了?柳動龍顏大悅,笑道:「今天真是奇怪,怎麼都拿自己的身份說事?我喜歡你,只是喜歡你這個人,與你的身份有什麼關係?」
「放心,我柳動一旦做出決定,就絕無反悔之時。不論你是妖還是魔。你就說嫁不嫁吧?」
「油嘴滑舌,懶得理你,哼。」
趙有容嘴上毫不客氣的懟柳動,眉眼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柳動看在眼裡,覺得勝券在握,正要一舉拿下,
忽然,白輔仁的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登徒子,就你這副窮酸樣,也配與趙閣主談婚論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麼檔次?」
一再被挑釁,柳動怒了,臉色黑魆魆的盯著白衣出生,口吐芬芳:
「你究竟算哪顆蔥?這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
說著伸手去推此人,卻發現這傻北北紋絲不動。
尼瑪,這具身體太弱了!
柳動有些尷尬,揮手取出兩張小刀符,笑眯眯道:「你說是你的身體硬,還是我的符籙硬?」
「區區兩張下品金靈符,也敢拿出來獻醜?」
白輔仁頗感無語,在腰間一拍,頓時五彩光芒直衝天際,只見空中凌空飛舞數十張靈符,金木水火土五行靈符,應有盡有。
每一張靈符的威能,都與柳動的小刀符不相上下。
其中一張寒氣逼人,宛如帝王,獨自漂浮在其餘靈符之上,顯然是更高級的靈符。
「寒冰符,是中品水性寒冰符。」一名鞋拔子臉捧哏男驚呼出聲。
「白師兄居然成功煉成了中品靈符,天哪,如此成就,怕是成功晉升符尊了吧?」
白輔仁傲然一笑:「李師弟眼光不錯,為兄的確通過了符師堂測試,成功進階一星符尊。」
符籙一道,等級森嚴,自下而上分符徒,符士,符師,符尊,符宗,以及符大宗。
每一級根據制符成功率,又分為一到十星。
白輔仁年紀輕輕就是一名一星符尊,如此造詣,也難怪有人驚艷,就連那白髮老者也對白輔仁讚許的點點頭。
白輔仁受寵若驚,急忙行禮。
看著這一幕,柳動撇了撇嘴:「我說各位跑龍套的,當舔狗,要找對目標,否則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區區一介符尊,螻蟻一名,也值得你們的這麼死舔?簡直荒謬至極。」
「……」
「小子,你是在侮辱我沒有眼光?」李師弟琢磨許久,才有點明白柳動的意思,不由大怒。
「不要誤會,千萬不要誤會。」柳動連連擺手:「我說的不是你,我說的是在場的各位,除了這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皆是鼠目寸光。」
此言一出,群雄譁然。
「放肆。」
「狂妄。」
「大膽。」
……
眾符師激憤,怒火衝天,便連面容蒼老無比的老者都微微皺眉,搖頭長嘆:「現在的年輕人啊,太浮誇。」
只有趙有容認為柳動說的是實情,當然,即便如此,她也認為柳動此時的行徑狂妄的沒邊了。
「這小子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啊,也不怕得罪人。」
暗自搖頭,趙有容嗔怪瞪了柳動一眼,以傳音入密之術呵斥柳動道:「休得胡言亂語。在座的都是來自高門大派的符道修士,你對他們如此無禮,嫌命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