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3章 這是病,得治!

  「二殿下繁忙,是贊麗冒昧叨擾。」

  雖然幾日前贊麗在府外明晃晃的吃了閉門羹,但今日來這一趟面上的功夫還是要撐的。

  二皇子神色還是淡淡,本就是個冷漠的性子他也裝不出來什麼柔和,面無表情的垂了垂眼睫聲量也聽不出多少情緒,語氣疏離的很。

  「客套,是本殿遞邀貼在先。」

  不過說話間卻多少有點分神,畢竟他知道這偏廳房樑上還藏著個禍頭。

  正眼巴巴的盯著看呢。

  對於藍長憶的態度贊麗早有預料,自己於對方而言本就是個想甩開的麻煩,泱皇的意思已經落到了明面上。

  與自己牽扯上婚事,那二皇子的權利爭奪便是到了頭。

  「聽聞殿下今日出城打獵,大致也是有了收穫?」

  聽得眼前這女人並不算隱晦的詢問,意有所指自然說的是帶回了五皇子府的人,二皇子眸色漠然,淺淡的給了句敷衍。

  「天熱,能有什麼意思。」

  寥寥兩句言語自然不能叫贊麗完成目的。

  她也無意在這偏廳久待,順而望向下人方才端上來的清茶。

  想著象徵性的抿上一口,便再開口主動提及到府內轉轉,看看二皇子府內有無什麼動靜。

  結果她的指尖剛觸到茶盞邊緣,已經淡漠看了那杯茶好一會兒的皇子突然就沉下了臉。

  「換掉!」

  聲量沉鬱在安靜的廳內顯得十分暴躁,驚的贊麗都滿臉詫異,都還沒反應過來。

  邊上守著伺候的下人就噗通跪倒,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主子饒命!是奴才疏忽!」

  而後在二皇子隱含怒火的注視下慌裡慌張的起身奔到了贊麗跟前,叫贊麗下意識閃躲了些許。

  下人驚惶開始告罪。

  「公主恕罪!奴這就換新的!」

  之後便哆哆嗦嗦的在贊麗難懂的注視下,將那杯沿沾著零星一點茶葉的清茶慌亂端了起來。

  卻因著太過緊張手沒攥穩,灑了兩滴茶水在桌上。

  那端茶的下人逃命似的退下,後又緊接著擦肩而來另一個下人。

  同樣慌裡慌張的攥著手裡的乾淨帕子,二話不說開始擦拭桌子上的水滴。

  水滴擦拭是要暈開濕一片,所以就顯得與旁側其他地方顏色不相同,甚至還顯得邊上都髒了些。

  所以那下人根本不是抹掉水漬就走,而是前前後後仔仔細細過於認真的揮著膀子擦個沒完。

  將那四方四正的個桌子從頭擦到尾,邊邊角角都沒放過。

  這傢伙那大掃除的氣勢都給蕭爭看呆了,摟著房梁跟個震驚寶寶似的。

  眼看著在贊麗從一開始的驚詫到擰眉躲避那下人大幅度的動作。

  最後下人好不容易擦乾淨了桌子面和四個角,乾脆蹲下身開始蹭桌子腿兒。

  這一矮身不要緊,發現不僅桌子髒啊椅子也髒啊!

  哎呀呵這要讓殿下怪罪還了得,鍥而不捨的從表面擦到了縫隙里,夠不著乾脆還直接跪到了地上。

  臉都快貼到了贊麗纖薄的裙擺上,看上去是著急擦拭浮灰。

  可遠近一看這哪裡像話!

  即刻贊麗就騰的站起身躲退開了兩步外,臉上的怒火與羞憤呼之欲出。

  「二殿下!」

  「公主大人大量身份貴重,別跟這沒規矩的奴才一般見識。」

  贊麗脫口的質問即刻恰好被邁進殿門的南衛打斷,就如前幾日在府門口告罪一般謙恭有禮,不卑不亢。

  繼而呵斥跪在地上的下人。

  「沒規矩的東西!下去!」

  當著皇子的面南衛聲量沉的嚇人,根本就不怕主子聽見會怪罪。

  二皇子真似毫不在意的依舊端坐在主位,隨性托起了手邊那潔淨透亮的清茶,不疾不徐的拂了拂上頭些許的熱氣。

  甚至還有功夫側過視線朝房梁角落掃了一眼,見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才淺飲了口茶水。

  見下人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也沒任何神色變化。

  淡漠聽著南衛兀自朝著已經滿腔怒意的贊麗解釋。

  「實在對不住公主,這下人屬下這便嚴懲,怎能將不妥當的茶水端到主子跟前!明知殿下見不得!」

  只南衛那變臉似的,說唬人就唬人說軟下語氣轉換的毫無痕跡,小聲解釋道。

  「之前說過,殿下喜淨,您海涵。」

  演技簡直出神入化,說這種歪理腰板直到都讓蕭爭心生佩服,也讓他根本就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還是演的。

  不得不感嘆,哎呀我靠。

  藍長憶這潔癖可忒嚴重了,這不行這是病啊!

  雖然眼見著就是用這種說起來荒唐理由,堵的贊麗怒火已經即將壓制不住,卻抓不住個問罪由頭。

  畢竟二皇子這副行徑,人盡皆知不是一時半刻編出來的。

  直至這場鬧劇收了場,蕭爭自始至終都沒發出半點聲音,老老實實的摟著房梁盯著空蕩的偏廳發愣。

  安靜到東衛都生怕他是不是又毒性復發了,拍了蕭爭肩膀一下剛想問。

  蕭爭就跟突然被驚醒了似的。

  撒開柱子撲簌簌就從房樑上飛了下去,剛好飄了兩步到了贊麗方才坐的椅子前。

  二話不說蹲下身朝里看,看那下人究竟擦了半天在擦什麼。

  可他看了半天,也沒看見哪有明顯的浮灰。

  等東衛莫名其妙的將他拽起來詢問。

  「你鑽底下看什麼呢?」

  就得到了蕭爭轉回頭瞪著大眼突然來了句。

  「這是病!得治!」

  一聽他這話茬東衛就知道他指定是又要作妖!

  緊著薅了兩把,那也沒薅的住竄的跟賊一樣快的蕭爭,緊追在後頭,他跑的嗓子眼裡都堵了口氣。

  祖宗啊!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藍長憶都很莫名其妙,究竟是什麼讓一個暗衛進了府里還不到三個時辰,就好似已經將整府上下全部拿捏了。

  讓他手下人一個接著一個都捧著護著那個愣東西。

  連自己都不自覺的一忍再忍,換做平日別說縱著搗亂,恐怕早就隔著府牆就扔到了府外叫他自生自滅了。

  最終藍長憶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欠了藍慕瑾人情。

  全部都是因為要還這個人情,才不得不護他個全須全尾還不能受了委屈。

  這半日的功夫他似乎發愁了許多次,恍神間便察覺有股子疾風朝自己襲了過來,下意識側身閃躲的及時。

  轉身眼神一凜,便看見蕭爭站在了自己對面。

  什麼話都還沒說,張嘴就先跟他叫了個。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