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脾氣大的正主居然就在自己眼前,蕭爭恍然才詫異的看著對方覺得有點疑惑。
因著自他來了這麼大的功夫,覺得東衛脾氣也沒暗八說的那麼夠嗆啊。
這不就挺好的,愛笑愛鬧的多溫和。
他哪知道東衛心裡是存著小心思的,除了確實比較喜歡蕭爭這種不拘小節的性子。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還想著從蕭爭嘴裡打聽打聽暗八。
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發脾氣與對方鬧個彆扭矛盾,錯失了大好的機會。
反正蕭爭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德行就讓二皇子又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對於贊麗再次登門,也在將蕭爭帶回府時就在心裡有了預料。
她來,估計是那個陰險東西派過來探聽。
贊麗即便是心中存著被羞辱的怒氣,但她的處境就在當下,聽從三皇子的安排絆住二皇子必然無可厚非。
皇城今日出了動靜,所有人到此刻都知道了二皇子在太子手下搶了人。
憑藍長憶與藍慕瑾的些許矛盾,或許會因此扯出諸多形勢變化。
她這麼快就登門,便是聽得三皇子的授意,能進二皇子府自然能更有機會捕捉蛛絲馬跡,從而猜測藍長憶有什麼打算。
與上次完全不同,贊麗幾乎從一下了馬車府門外的守衛就迎了幾步。
恭敬有禮的執手見了禮。
「贊麗公主,煩請到偏廳暫等,下人已入府通稟二殿下。」
沒被二皇子再次找藉口攔在門外,贊麗也的確稍稍鬆了口氣,她隻身一人並未帶巴土爾,拾級而上直接進了府。
皇子府的偏廳也並不算小,贊麗踏進廳門的時候掃視廳內擺設,幾乎除了桌椅和必備的筆墨,也就寥寥並不顯眼的一些綠植盆景。
可見二皇子的確是個厭煩亂騰的人,並不在意擺設奢侈與否。
反而簡單到有些沒有煙火氣。
其實吩咐讓下人將贊麗帶至偏廳,二皇子只不過在正廳兀自安靜了陣,即便今日非要見這女人不可,便也遲上個一時半刻。
起身時身邊只有南衛陪同,只因從蕭爭聽見他開口吩咐將人往偏廳帶,當刻就跟要見著什麼了不得的事兒了似的,整個人都興奮炸了。
揪著東衛一個勁兒的著急往外扯。
「偏廳在哪?」
「你家房頂子有幾層能掀開嗎?」
「走走走啊先去找個好地方!」
都給東衛扯懵了,滿眼驚恐的被扯著踉蹌了好幾步,轉回頭又看南衛又看自己的主子,哎這這這怎麼辦殿下不會再給他扔出去吧……
東衛不知道蕭爭什麼想法,二皇子可是清楚的很。
他可沒忘了自己日前踏進五皇子府,這個沒規矩的在房頂上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藍慕瑾這是縱容出來的什麼臭毛病。
他自然不能讓蕭爭再趴房頂子上出點狀況,若是叫贊麗發現豈不是惹了麻煩。
眼見著南衛擋過去攔都攔不住,那個跳脫的皮性子滑溜的跟個泥鰍似的躲的快。
二皇子深吸了口氣,乾脆示意南衛別再跟蕭爭糾纏。
蕭爭這會兒意識到要是想成功瞧上熱鬧,還是得跟正主商量。
反正他那骨頭是說硬就硬說軟就軟,能屈能伸活絡的不行。
乾脆一點出息不要,衝著對方張嘴就先認了個錯。
「我錯了。」
藍長憶:……?
眼見著二皇子乍然聽見他突然認錯都露出了幾分詫異難懂。
蕭爭心想跟八卦相比,在藍慕瑾他二哥面前低個頭,那能算個什麼!
反正都是一家人……啊矮一頭就矮一頭唄。
「你讓我看看她來幹什麼,我保證我不出聲。」
挺較勁的個犟脾氣冷不丁就變老實了,給周圍仨人都整懵了。
尤其二皇子眼見著蕭爭沒見答應,又挪著有要朝自己這邊湊的趨勢。
腦子裡憑空衝上了股子詭異的猜測。
生怕這混帳東西出其不意竄過來突然抱自己腿。
竟然有了種繃不住惹不起還甩不掉的危機感,瞟向被迫拉拽著跟著一塊挪動的東衛。
沉著聲量狠狠警告。
「若是捂不住他的嘴!你那手指頭就別要了!」
外邦公主纖柔的身影緩緩邁入偏廳里,而蕭爭就在屏風後頭的房樑上。
這是他老老實實的千般保證、萬般懇求、滿臉真誠、能屈能伸、攀親帶故才得來了這求不易的當面看熱鬧的好機會。
反正他自認為是。
身邊守著的東衛緊張的不行,即便蕭爭都做了保證。
也戴了與東衛北衛一般無二的面具,還系了個布條將嘴都給蒙上了。
那也生怕他發出點聲音來。
主子可說了,小心手指頭。
所以東衛的手幾乎一直在半空中蓄勢待發,只看蕭爭若是有忍不住張嘴出聲的勢頭立馬就給他捂上。
反觀蕭爭可就自在多了,他此刻身上穿著麒麟服,臉上覆著麒麟金屬紋路。
就算跟人當面,看上去也根本就是二皇子府的暗衛。
扒著房梁躲在角落恰恰能瞥見廳里人的個影子,滿心都是有熱鬧瞧。
他朝著緊繃的不行的東衛擠了擠眼叫他稍安勿躁。
幹什麼那麼緊張。
東衛:……能不緊張嗎我十根手指頭都在你嘴裡咬著呢!
說好了絕對不散出半點內力,蕭爭這點好賴還是知道的。
異常安靜的摟著房梁跟點穴一樣不動了。
看著。
看那番公主臉色不大和善的踱步四望了一圈,直至下人已經奉上茶盞,才屈身坐在了旁座。
為了怕蕭爭等煩了再出什麼狀況,二皇子也只遲了半刻就出現在了廳門口,見贊麗起身微微見了禮。
依舊是臉色淡漠的徑直走向了主位。
下人的腳步比皇子的腳步還要快,趕在主子落座之前異常利索的將主位椅子仔細擦了一遍。
贊麗沉默看著這種異於常人行徑,便覺得二皇子果真如傳言中那般脾性刁鑽。
其實二皇子府的下人早就知曉主子喜淨,廳內廳外每日都是收拾的非常潔淨。
根本沒有如此較真。
此時這般也是先得了主子示意,故意做出樣子來給外人看。
番公主是個外人,蕭爭也是頭回進二皇子府。
根本不知道這是藍長憶有意為之。
心裡嘀咕著臥槽他在自己家裡都嫌棄成這樣,那當初藍慕瑾叫下人給他擦擦椅子還真不多餘。
哎錯怪我藍朋友了。
……潔癖也忒嚴重了,這是病啊這得治!